农门稻花香 (霞飞)

　　“也是二姑娘太过刁蛮了些，不过女孩子到底是要娇养，也没几年就要出门子了，就是性子刁蛮，那也在府里留不久了。老夫人也就别多操心了，还是好好保养身子要紧。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夫人这不已经开始长进了嘛，若是没有二姑娘总在大老爷身边说些挑拨的话，大老爷和大夫人以后也就能还好的把日子过起来了。”
　　“还娇养呢！这就已经被娇惯的不成样子了，若是再娇养下去，以后出了门子，家里是太平了，可不是去祸害了别人家里吗？就怕她把孙家的脸面都丢到外面去了。从明日起，让芸儿搬到这边来，好好的请个教养嬷嬷回来教教她规矩。大家闺秀就该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别整日里像个村里的泼妇，让她平白的到处丢人。教养嬷嬷你亲自去找，找那严厉的，越是严厉越好，可不能再纵着她了。若是规矩学不好，就让她到祠堂去跪着，谁来求情也不能免了。”孙老夫人的脸上难得的多了许多严厉的神色。
　　“老夫人吩咐的，老奴自然会去办，只是老夫人也别太操心了，这些日子身子不是也有些不舒坦嘛，好好的养上些日子，可别留了什么病根才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话是这么说，只是啊！这眼睛没到彻底的闭上的那一日，到底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啊！儿孙不争气，到了黄泉之下，我也没脸见老爷去啊！只盼着伯堂和月儿两个都能长进些，若是实在指望不上他们了，我也要好好把凌哥儿带大，等他娶上个好媳妇，我这才能安心的闭眼啊！老爷在的时候，哪里有这么些事让我操心啊！这老了老了，反而是个劳累的命。”
　　“老夫人别多想了，快歇一歇吧！”
　　“李家的几个孩子也要离开了，说起来啊！我们还真的是老了。人家一个小女孩都有这般的能耐，也很有些魄力，长大之后，怕还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呢！就是可惜了，若是个男孩子，自然是前程似锦。而作为女子，再是厉害，很多时候，那对她自己反而是没有好处，更多是坏处。这样的女孩子，还真是让人又喜爱，又心疼的。”
　　“李家大姑娘，老奴一见还真是觉得很是眼熟呢！却是也不知道是为何觉得眼熟。按理来说，以往老奴可是不曾见过李家大姑娘呢！”
　　“听你这么说起来，我倒是也有这样的感觉的。初次见到的时候，还真是觉得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般，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别说歆姐儿一直住在偏远之地，这还是第一次到京城来，就是我这几年也少有出门的时候，以往哪里可能会见过。怕也是各人的眼缘吧！也合该我们孙家和李家有缘。”
　　正月二十一大早的，李歆很早的事情也就醒过来了。吃过了早饭，李歆便让朱勇把收拾好的东西往马车上搬。这边收拾好了，孙掌柜也带着人来到云来客栈接李歆姐弟几人了。年前到京城来，孙掌柜还带来不少的东西，队伍倒是有些浩浩荡荡的感觉，如今回去，东西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了，车队都是显得很轻松。
　　孙掌柜到了，李歆便也带着文博几个往客站外面走。在孙掌柜来之前，李歆已经付过了这些日子在云来客栈吃住的银钱，这个时候也就可以直接走了。
　　“李姑娘这就可以走了吗？”看李歆出门，孙掌柜便笑着招呼。
　　“可以走了，还要麻烦孙掌柜过来跑一趟。”
　　“这有什么的，不过是一小段路罢了。”
　　一行人该上马的上马，该上车的上车，等安置好了，队伍便开始起程了。虽然天色还早，不过京城已经是很热闹了，街上有不少的人来来往往的，喧闹的很。早市已经开了，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新鲜的食材，还有几样绿油油的小菜，看着就很是喜人。
　　因为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多了，所以队伍走起来也就快不起来，便慢悠悠的走着。李歆也时而会掀开帘子往外面看。
　　忽然便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李歆看了过去，只见有许多的人围在一个地方，甚至嘈杂的人群已经挡住了去路，马车都没有办法前行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凑热闹的人这么多，那么这个热闹一定很不简单吧！
　　李歆也难得的起了些好奇之心。
　　“大小姐，前面人太多了，马车过不去了。”朱勇的声音从车帘外传了进来。
　　“那就先听一下吧！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李歆说着已经掀开了前面的车帘要下车。朱勇也就勒住了马，让马车停了下来。人群拥挤，车队寸步难行，孙掌柜也吩咐了暂时停下来，不过不让人随便去凑热闹。
　　李歆让朱勇好好看着文博几个，不要让他们下车来，也不要让嘈杂的人群挤到马车。
　　

第八十七章 连家
更新时间2015-1-13 17:56:16 字数：2342

　李歆下了马车，便往人群中间挤去，她还是个孩子，个子也小，还是很容易往前面挤的。没多会儿，李歆也就挤过了一堵又一堵的人墙，站到了前面去了。
　　人群的正中心有一个高台，高台之上跪着几个人，其中还有小孩和女眷，旁边还站着些官差。这种场面是怎么一回事呢？李歆这么看着，还真的想不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场景，倒是让李歆想到了古代处决犯人的场景，不过也不像啊！边上虽然有官差看着，可也没有监斩官和刽子手啊！而且跪着的人也不像是要被处决的犯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李歆开口问旁边的人。
　　“你连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是外地人吧？听说连大将军参与了谋反，连大将军一家都入了天牢，男丁几乎都被砍了，就剩下了孩子和女眷。一夕之间啊！偌大的将军府也就毁于一旦了，家中奴仆也都杀的杀，卖的卖。这上面的就是连家的家眷和几个奴仆，都入了奴籍，这是官府拉出来发卖呢！”旁边的人一脸八卦的给李歆解释着。
　　八卦还真是古往今来一直没有消逝的爱好啊！上到八十老人，下到三岁小儿，都是喜欢八卦这种东西的，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很是乐于传播八卦。在古代本来也没有太多的娱乐，关于皇家了、富贵人家的这些所谓精彩的大八卦，就更是为老百姓所热衷了。
　　连坐？李歆楞了一下。是啊！古代还有这种让人深恶痛绝的连坐之罪，也许，有些犯人的家眷对于那些所谓的恶事根本就不知情，可是当事情发生了，还是要被连坐。什么满门抄斩，什么株连九族，可不就是古代的统治者们发明出来震慑天下人的吗？难怪古人总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话。
　　好了，那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好了，那便是全家人，甚至是九族之人都要受到牵连。更有令人发指者，甚至还要诛十族之说，连朋友门生皆不放过。
　　“既然是发卖的，怎么看的人如此多，却都没有人去买啊？难道是价格太贵了吗？”
　　“倒不是卖的贵的问题，是连家得意的时候自然得罪过不少人，如今连家落魄了，可是有的是人想要落井下石呢！尤其是陈家，历来和连家交恶，虽然背后有宫中贵人做靠山，以前却也是拿连家没什么办法，如今，可不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候嘛。这不一连发卖了几日了，看的人是多，却也没人去买。连家的女眷姿容出色，怕是终要沦落到肮脏之地去了。”说话的人一脸惋惜的样子，不过听着那口气，却是带着几许的兴奋之意，总感觉其间夹杂了些猥琐。
　　是这样吗？李歆有些晃神。连家和陈家也不知道是有怎么样深厚的仇怨，如今的连家已经是落到了如斯地步。就是有什么仇怨，那样应该到此就结束了，何必还要如此落井下石呢！
　　知道是事情的缘由，李歆这才细细的观察起台人的人来。人并不多，这位连大将军家里的女眷并不多呢。很快也就可以看清楚了。正中跪着的女人年仅四十的样子，背挺得笔直，虽已经沦落到这样狼狈的境地但是依然给人一种高洁不可侵犯的感觉，面貌极美，可以想见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即便是这个年岁了，也依然是美得惊人，还带着一种岁月积淀出来的风韵。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继承了她的美貌，如今正是青春少艾，更是清丽美好，小女孩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不过还是能够看出了眉眼间的俊逸，眼角眉梢的点点英气，再过些年，怕也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吧！
　　除了这三人，后面还跪着两男三女，看样子应该不是家人，倒是很像是以前的下人。
　　李歆并不算是特别心软的人，对于麻烦，也历来是躲避唯恐不及的。她最讨厌的就是麻烦，当然，若是麻烦主动找上了她，她自然也会解决的，却也不喜欢去多管闲事，为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看着台子上那一家三口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怜悯的。那样坚强的样子，永远不服输的双眸，那样的一种感觉，真的很值得人尊重。
　　鬼使神差的，李歆便慢慢的走上了台子，她能感觉到，无数人的目光投注到了她身上。一眼看去，到处都是带着诧异和怜悯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