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花磨了磨牙齿,喵的,她绝对没有重到让人手臂酸麻的地步。
等了一阵子,赶了那两只去后面休息。她才随手拉了条凳子坐下,皱眉问白蔹:“那是吴国公府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吧?”
她原本以为以这小子的性格,会更柔和一点呢,没想到今天却有点锋芒毕露的意思。
白蔹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看中的女子,不是什么不要脸的贱货。
“那你还跟他硬碰硬?”
“我只是要他们赔偿而已。否则。这砸坏的东西,受惊的客人,还有病倒的你。该用何补偿?”
苗翠花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你不会以为这种废话能糊弄我吧?”
“这个……”白蔹略一沉思,笑着摇了摇头,“不能。”
那你还说这废话?
只是。白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了。
“若是非要去官府,我想。我应该是不敢的。”翻开茶碗给苗翠花倒了一碗水,白蔹轻敲着桌面说,“只是,他也不敢就是了。”
这一点。苗翠花也明白——毕竟是要面子的人啊,要是一个市井泼妇较劲,那吴三公子的逼格得降到什么档次了。可关键是——
“你就这么得罪了他。真就一点都不怕?”
“他是吴三公子,不是吴国公。更不是吴大公子,不是么?”白蔹一笑,“这里可是京城。”
这里是杀人不见血的京城,平民百姓倒罢了,而那些达官贵人,若是一着不慎被人捉住痛处,不脱下一层皮来,岂会轻易过去?若是吴三公子只想做个纨绔子弟,或许会不计后果的报复。
但他不是。
从这么多年来都不曾传出过什么丑闻来看,这位吴三公子要么真的是品行良好,要么是相当在意名声,自然不会做出公然行凶的事情的。
“有那位杨大人在,只怕那些地痞流氓不会随意来挑衅,况且这里是天子脚下,他若是只为斗一时之气而结交匪类,只怕那下场会很好看。”顿了顿,白蔹补充了一句,“当然,最重要的是,今日之事,确实是他们理亏。”
“所以你才敢小小的挑衅他一番?”对于吴琪这个人,苗翠花虽然认识不深,但也算略有些了解,这是个……恩,道貌岸然的渣,这种还要脸皮的渣,哪怕勾搭个女人都要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做了错事,自然也做出个讲道理的姿态。
给苗翠花的茶碗续上水,白蔹轻点着头:“却也不全是,我只是想着,若是万一他真的想要报复,那便还有杨大人,以及能支使得动堂堂学政大人的杨公子在。”少见的调皮一笑,他伸手向上指了指,“俗话不是说过么,哪怕天塌了,自有高个子去顶呢。”
……敢情你是找着冤大头了啊。
她也没问为什么白蔹知道那位杨大人是羊咩咩搞来的,以这小子的脑筋,猜到这一点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苗翠花没想到的是,还没过几天,那位冤大头就找上了门来。
“苗姑娘,在下姓杨。”
“哦,你好你好。”苗翠花头也没抬,对门的杂货店要了五张饼,她得赶紧做出来才行。
杨齐眉头微皱:“苗姑娘,在下杨齐。”
“哦,洋气洋气。”苗翠花随意点着头,这名儿起的还真洋气。
诶,等等,杨齐?
后知后觉的她抬起了脸,将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杨——齐?公子,你跟学政官大人同名哩。”
饶是修心养性的工夫一向不错,杨齐还是觉得心底有股怒意在悄悄蔓延。抿了抿唇,他再次开口:“在下便是那个隔天要你送一次饼到府上去的学政官——杨齐。”
亏得这店里此刻无人,否则,他今后真是无颜见人了。
“还真是杨大人?罕见罕见……诶,今儿的饼好像已经送过去了啊。”苗翠花手脚麻利的翻着饼,顺便很贴心的提醒,“杨大人,你往后站一站,别让这油星儿喷你身上,可惜了那一身好料子。”
后边,白蔹已经端上了茶水:“杨大人请坐下用茶。”曾听闻杨大人年少有为,却不想竟然如此年轻,倒是意外的很。
杨齐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终究还是退后几步,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小小的饭馆究竟有什么意思,那位爷到底是有多空闲,非要跑这里来玩。
难不成,是看上了这小女子?
脑海中冷不丁冒出了这个念头,杨齐再次仔细打量了那个正坐在那里专心做饼的少女,然后摇了摇头。
确实有几分颜色,不过,却也不是什么绝色,那位爷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没见过,岂会被这么一个尚未长开的小丫头迷了心。
“呼,好了。”将最后一张饼起锅,苗翠花拿过旁边抹布擦了擦鏊子,交代花沐兰把饼送去对门,这才松了口气,冲杨齐笑道,“杨大人,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有钱催着,我不能不先忙正事啊。”
杨齐点头,还未开口,就听得门口一阵纷乱。
而苗翠花则是瞪起了眼睛。
喵的,前头进来的是翠峰,后边跟着的那两只小牲口是谁?L
☆、157 两只小牲口
如果苗翠峰背后跟着的那两个是打酱油的,或者干脆是苗翠峰的同学跟来吃霸王餐的,苗翠花都不会用上“牲口”这俩字儿。
可显然,人家不是。
个头高的那一个,跟在苗翠峰后边一脸嘲讽的吵吵着什么,而个头矮一点的,则是干脆用手去戳苗翠峰的肩膀了。
妹的,那是我弟弟,你们欺负他,问过我没有?
苗翠峰心里也在懊恼,本以为已经甩开了这两个粘虫一样的东西,没想到他们竟然偷偷跟着他到店门口,到底还是让姐瞧见了。
“嘿嘿,你还躲,你躲个啥呀,谁不知道你姐——”
嗖。
苗翠花笑眯眯的看着那高个儿小牲口,和蔼可亲的问:“知道他姐啥?”
高个儿小牲口这会儿顾不上回答,他正努力大口呼吸,拼命把自己飞了半截的魂儿给拉回来。
刚刚飞出去的,好像是把刀子?
矮个儿小牲口瞪圆了眼睛,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抖着手指着苗翠花叫嚷:“你你你你敢杀人?!”
苗翠花瞟了一眼刚回神的高个儿小牲口,那不还没死的么,连血都没见,她杀谁了?
“沐兰啊,把咱家刀子捡过来,擦擦还得用哩。”漫不经心的擦着手,苗翠花对刚进门的花沐兰说。
花沐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应了一声,弯腰把无辜躺地的刀子捡了起来。
高个儿小牲口终于把飞了半截的魂儿叫回来了,大嘴张张合合,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来:“你,你敢砍我……我跟我娘说去!”
苗翠花撇嘴,欺负人的时候觉得自己好牛逼是不是。被人收拾了就回家找娘?
懒得理会那两只,她直接问苗翠峰:“咋回事儿?”
“没啥,你别管他们。”苗翠峰很是气恼,臭着一张小脸把书袋往柜台后边一搁,恶狠狠的盯了门口那两只一眼。
“这是没啥的样儿么?”苗翠花揪住了苗翠峰的耳朵,打算好好的审讯一下。真是怪了,难道现在还有人欺负翠峰不成。她以为翠峰和春山这对小伙伴一个有拳头一个有脑筋。配合的应该天衣无缝才对。
不过,好像不用她来问了,门口那两只已经开始自动公布答案。
“苗翠峰。你以为你背书背的好就厉害了?不就是先生待见你么,他又没闺女,你还想将来娶他闺女去啊?”
喂,石宽那老头都多老了。别说他闺女,他孙女我也得考虑考虑好吗。
“呸。你就是个小杂种!”
靠,你放学别走!
“就是就是,你姐不守妇道,嫁了人又跑出来。你也不是好东西!”
我勒个去,我嫁谁了啊,你爹?
“不就是会背书么。下次再嘚瑟,信不信我打傻你?”
喂喂喂。刚刚是谁被我一刀给吓得裤裆都快发洪水了啊?
苗翠花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两只小牲口应该是处于某种无聊的嫉妒,外加其他什么狗血的因素,从而做出了这么作死的行为。
可是,翠峰啊,人家骂你呢,你都不能反抗一下么,你还是我弟弟吗?
想到苗翠峰先前还会联手春山收拾苗大福呢,现在竟然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吭声,苗翠花对石宽那老头儿的教育方式充满了质疑。
要是那老头儿总教人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或者“以怨报德”之类的玩意儿,那她还不如赶紧给翠峰转学呢,免得翠峰学成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傻子。她逼着翠峰每天晨起锻炼身体是为毛线啊,为的不就是强身健体,免得成了个受人欺负不能还手的弱鸡么。
“你就这么听他们叫唤?”苗翠花白了一眼自家弟弟。
“姐,你放心,等他们滚了,我再收拾他们。”苗翠峰轻轻的磨着牙齿,一双小手紧紧握拳,“不能在咱店里闹事,眼瞅着到上午了,耽搁生意。”
恩,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一旁的杨齐眉头已经皱得如同被糊了万能胶一般撕不开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那位爷成天就爱看热闹,难怪喜欢到这里来,这一家子,连个小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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