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未央笑着道:“多摘些!戴在头上,或者別在衣襟上,也很好看!”如果自己院子里的丫鬟漂漂亮亮的,个个像仙女一样,那也是好看的风景啊,能够赏心悦目,是很划得来的!何况,她自己在院子里定了规矩,不让丫鬟涂脂抹粉、擦头油、涂指甲,因为怕把她们经手的吃食给污染了,但是小姑娘们都是天生爱美的,既然禁止了一条打扮的路子,那么也得开辟另一条路子,来满足丫鬟们的渴望。反正花如果不摘,也就枯了、落了,让丫鬟们摘了去欢喜欢喜,倒还更好!
一行人拿着花,欢欢喜喜地回了平蒙院。
钟未央把手里的花交给清江,让她插在外面屋檐下悬吊着的小花篮里,没有拿进屋去,她不喜欢屋里有浓郁的花香气,淡淡的茶香就已经足够了!
恩姐儿因为最近经常走路,小家伙显得越来越能干了,从花园子到平蒙院,都是自己走过来的。钟未央牵着她进屋,小心地护着她跨过门槛。
“你怎么回来了?”钟未央对着半坐半躺在西侧屋炕上看书的司徒明问。语气虽然惊讶,但脸上全是明亮的笑意。
钟未央把恩姐儿也抱上炕,但小家伙明显地害怕司徒明,拉着钟未央的衣下摆不肯松手。
司徒明显然也不喜欢恩姐儿,他把脚往旁边移了一下,远远地避开。一面悠闲地答道:“天气闷热,懒得出去。有你陪我说话,比看戏、喝酒还自在些!”
他把书放下,目光定定地盯着钟未央,朝钟未央伸来一只手,示意着她过去。“过来!”语气简短、霸气!
钟未央暂时没理会他,吩咐秋香去把恩姐儿的画笔和画纸拿过来,让恩姐儿坐在小炕桌前专心涂鸦,孙嬷嬷在一旁照顾着。屋里的炕很大,完全可以让司徒明和恩姐儿两人互不干扰。
但司徒明明显地是不想看到恩姐儿,他眉头微皱,脸色有点冷,目光不悦地看着钟未央,显然,对钟未央这样的安排很不满。
钟未央又吩咐赵嬷嬷端奶酪来,她很怡然自得地坐在如意圆桌旁吃起了奶酪,朝着司徒明笑道:“你平时天天都是在外面吃酒、看戏吗?”
司徒明眸子微恼,不悦地看着她,不答,不紧不慢的下了炕,悠悠闲闲地走过来,干脆自然地在钟未央身边坐下,转过脸吩咐赵嬷嬷道:“再端一碗来。”对着赵嬷嬷,他更加没有好脸色和好的语气。
“是,九少爷等一下。”赵嬷嬷急急忙忙地转身走了。她现在越来越怕司徒明了,心里总担心司徒明哪天会又赶她走,一见司徒明目光朝她看来,她心里就忐忑不安,走路的时候,手和脚都有点抖。
钟未央眸子微恼,瞪向司徒明道:“你不要总是吓唬赵嬷嬷,她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
司徒明面无表情,剑眉微扬,动作很自然地抬起手指去揩掉了钟未央唇上的奶渍,又拿起钟未央放在桌上的帕子擦着手指,不紧不慢的样子。
当着别人的面,钟未央不喜欢这样,脸上的恼意更甚,气得不说话了,在心里骂着:无聊!
赵嬷嬷端了奶酪来,轻轻地摆在司徒明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稍远的地方站着。平时,如果司徒明不在屋里,她是很轻松地想站就站,想坐就坐的!包括其他丫鬟,在钟未央面前也根本就不必拘谨,也不用一直站着,但只要司徒明在,她们就都不敢坐了。平蒙院里的丫鬟都害怕司徒明。
钟未央吩咐道:“嬷嬷,你去堂屋里吧,这里有秋香守着就行。”
“是,少夫人。”赵嬷嬷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司徒明却趁钟未央不注意,拿着自己的勺子在钟未央碗里挖了一大勺的奶酪,美美地吃起来。就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钟未央怎么可能看不到!怒气腾腾地看着司徒明,就在司徒明愉快地对她微笑的时候,她麻利地把司徒明的碗端过来,两只手拍进去,然后抹在了司徒明的脸上。
让你笑!看你还怎么笑!
司徒明真真是咬牙切齿,觉得钟未央的胆子也太大了!无法无天了这是!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屋里的丫鬟和孙嬷嬷还在,他就用手搂住钟未央的腰,把她勾过来抱着,毫不犹豫地用脸去摩擦着钟未央的脸。钟未央根本挣脱不了,又不敢出声,只能在心里狠狠骂着。
秋香连忙把头低下,等她再次抬起头来看的时候,她家少夫人已经惨不忍睹了!鼻子上、眉毛上、额发上……满脸都是雪白的奶酪。秋香紧张得不知所措。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间,司徒明已经打横抱起了钟未央,进了内室,去浴房洗脸去了。
一会儿之后。司徒明剑眉轻扬,懒洋洋地站在一旁,后背倚着浴房的门,看着钟未央恼羞成怒的样子,嘴角勾起,懒洋洋道:“我说过了,让你不要挑衅我!偏偏你就是吃亏不长教训!”
钟未央刚刚洗干净了脸,湿了的额发乱糟糟地搭在额头上,狼狈不堪。
司徒明越看就越想笑,把她搂过来拥着,灿烂的笑容占据了整张脸。
“我们的女儿若是以后像你,可怎么得了?”他低声笑着,右手摩挲着钟未央的颈项,娇柔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钟未央却又趁机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偏偏肉太扎实,她拧不动,心里涌起一阵挫败。
两人身上一同散发着奶酪的香气,相拥的气氛温馨,两人都不禁默默地发呆。
“呜--”恩姐儿的哭声惊醒了钟未央,她推开司徒明,连忙朝西侧屋跑去。
恩姐儿大多数时候都是个省心的孩子,但也有让钟未央紧张的时候,比如她很容易哭。
一看到钟未央,恩姐儿就不哭了,干净的大眼睛含着泪水,张开手臂,想要钟未央抱她。孙嬷嬷在一旁很拘谨地解释道:“恩姐儿找不到少夫人,所以哭了。”
钟未央对着孙嬷嬷点点头,坐上炕,去搂着恩姐儿,安慰着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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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司徒明意有所指地提醒道:“恩姐儿胆子太小,你这样宠着她,以后会很烦。要是你想出门去做客,她却对着你哭,你怎么办?”
“她还那么小,你不能对她太苛刻了。别的孩子也会哭!”钟未央把丝绸质地的被子盖在肚子上,闷闷不乐地答道。
司徒明伸出手臂,把她搂到身边来,两手环抱着,低下头去吻了许久,嗓音低低的,仿佛故意带着诱惑,说道:“让她一直跟着孙嬷嬷,她就不会缠着你了。”
钟未央眼睛清澈地盯着他,斩钉截铁道:“我舍不得。”显然没有被诱惑!她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声音清晰地岔开道:“今天国泰公主府的大少奶奶给我送了一张请帖,邀我后天过去赏花喝茶。元嬷嬷说,你和她家大少爷很熟。可是我不熟,甚至互相不认识。”她一边说,一边把两手的手指互相抵着,让手指最大限度的向上翘起,玩得不亦乐乎。
白皙、柔嫩的手指长得像葱白似的,仿佛能挤出清水来。偏偏手指有点短,胖胖的长着肉,挤成一个一个的小窝。手指全部张开时,整个手掌看上去圆圆的、胖胖的,倒也有种异乎寻常的可爱。
司徒明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手看,目光移不开,突然也是鬼使神差地脑中灵光一闪,他忍不住很煞风景地来了一句:“难怪你不喜欢绣花、做针线活,手指这么粗粗笨笨的,光惦记着打人了!”
钟未央却丝毫不生气,她的手确实比不上长手指的手好看,她也确实不喜欢绣花,至于打人,她只打过司徒明,确实打了不少次,这些都是实话,她不生气,毫不在意地道:“我第一次去国泰公主府,说不定还能见一见国泰公主,所以我有点紧张。你给我说说国泰公主府的事情吧!”
“母亲和元嬷嬷今天没跟你说吗?”司徒明拉来钟未央的手把玩着,一脸轻松地问。
钟未央被司徒明半拥在胸膛上,她轻轻地道:“没有,母亲和我聊了一会儿天,说的都是红叶山别院的事。母亲说要带我去别院避暑,你会去吗?元嬷嬷只说,让我别担心,尽管去,别的什么也没说。哦,还说了你和那家的大少爷是同年生的,从小相熟。”
钟未央想起元嬷嬷当时的笑容,不由得怀疑,她和国公夫人都不告诉她,是不是故意让她回来问司徒明的?果然,女人都有做红娘的爱好!
司徒明却不答话,只低下头来亲钟未央的唇,缓缓地吻着,久久的才离开。看着那圆润的红唇变得像花瓣一样艳丽,他心里有种成就感,仿佛亲手养育了一株玫瑰,然后见证了它的美丽绽放,花朵只属于他一人,别人都看不到它的绽放,它的绽放也只为他一人独享。
钟未央把被子扯上来,把脸盖住,催促道:“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司徒明把被子掀开,露出钟未央那通红的脸,轻声含笑道:“国泰公主府又不是龙潭虎穴,你怕什么?”
钟未央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那脸红是憋气憋红的,还是羞红的?不过,现在司徒明吻她,她并不会生气,次数多了,她也已经习惯了。慢慢地,对那种微妙感觉接触得越来越多,她甚至会在其中沉迷。她在心里承认,自己越来越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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