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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嬷嬷也带着礼物,代表钟未央去庆贺了尚姐儿的洗三。
尚姐儿,这是大少夫人所生的小女儿的名字,全名是司徒尚。尚,大概是取“高尚”的意思。这个名字有一点野心!
徐嬷嬷没有在仪景轩就留,回来后就把仪景轩的所见所闻说给钟未央听,她说话的时候,语句通顺,语速不急不躁,语气和蔼,因为她说话平和,所以能够让听的人也避免心浮气躁,就像夏天的甘味凉茶一样让人舒心。“夫人给尚姐儿准备了镶珍珠的璎珞,其中最中间的一颗珍珠正好拳头大小,十分珍贵,庄家的人看了之后都很喜欢。尚姐儿今天的哭声很响亮,稳婆帮着过了称,虽然只有五斤一两重,但是并不瘦,反而很匀称,漂漂亮亮的。今天洗三只请了庄家的人来,夫人说,等到办满月酒的时候一定大宴宾客,让大少夫人先把身子调养好。奴婢去的时候,庄夫人向奴婢问了几句话,问九少夫人的身子是否安稳,还有,大概什么时候临产。奴婢回答了‘安稳’,然后说我才来不久,对临产的事不大清楚。她也没有再追问。元嬷嬷顺便就问了九少夫人,是在私下里,没有当着别人的面问。”
听完后,钟未央轻轻地拍拍自己的肚子,感觉到肚里的孩子还在继续踢打肚皮,刚才的一阵胎动已经持续大概五分钟了,在徐嬷嬷回来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她低头安抚了一下肚里的孩子,同时把事情在脑中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时,她一脸轻松、愉快地吩咐道:“嬷嬷,你今天的话回答得很妥当。把事情交给你去办,我总是放心的。我这会子饿了,想喝碗莲子红豆粥。”
徐嬷嬷的脸上也透出愉悦的笑意,她声音温和地答道:“少夫人稍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端粥来。”说完,她转身出去了,脚步不徐不疾、有条不紊。
钟未央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一心一意地用心声对孩子说:“宝宝,休息一会儿吧!虽然是你在踢肚子,但是娘亲也很累的!等会儿再运动,行不行?”
肚里的孩子又动了两下,然后终于安静了。孩子已经踢了很久,大概真是踢累了,不见得是听懂了钟未央的话,但是钟未央此时就是傻乎乎地觉得开心,认为孩子和她母女/子连心,可以和她进行心声交流了!
钟未央自己在脑海中想象着孩子正在举着小手打呵欠的样子,顿时觉得内心格外柔软和温暖,她脸上忍不住一个劲地傻笑着。
------题外话------
生日快乐!
☆、210.团圆宴,躺着也中枪
国公府上上下下忙碌了好些天,才终于迎来了除夕夜晚的团圆宴!
这个家宴太过重要了,就连还在坐月子的大少夫人都不敢缺席,更别说钟未央了。世子司徒春是正好今天上午赶了回来,一家人无一缺席,真真正正的是团圆宴!不过,姨娘小妾除外!
一家人聚在大花厅里,男女分席而坐,为了更热闹,所以撤掉了男女坐席之间的屏风。因为人多,大家包围了六七张大的如意圆桌。美酒佳肴香气四溢,吉祥祝语不绝于耳,屋里的气氛热热闹闹的。
这是钟未央嫁进镇国公府之后,过的第一个大年!互相敬酒时,钟未央以茶代酒,没有谁故意为难她,女眷们都是笑嘻嘻的。
钟未央脸上在笑,但是心里觉得冷清。因为这既是她跟司徒明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同时,也是她的第一个没有跟钟太太一起过的年。她们原本是母女俩在钟府里相依为命的,但是现在她在这里过年,钟太太就只能孤单地守在钟府里了。
钟未央一心二用,在这一刻她忽然有点胡思乱想,觉得:或许钟太太在身边养一个小孩子会更好!至少可以排解一些孤单!不过,那个钟家的八少爷肯定不行。如果再生一个,也是不现实!大概只有等钟家三个庶子钟意、钟定和钟信的孩子出生了,到时候就会更好了,毕竟这三个哥哥对自己的母亲钟太太至少是感恩的,和钟痕不一样。
“哈哈哈……”
“不算!这个不算!再来!再来一杯!”
六少夫人忽然的一道大嗓门又把钟未央扯回了这里的现实!年夜饭和平时吃饭大不一样,平时吃饭至少要规规矩矩的,可是吃这一顿年夜饭却是在边说、边笑、边吃!同时,国公府的年夜饭又与平常老百姓家的年夜饭大不一样,因为普通人家的人不会像现在这里的这样,大家一边听着古琴的弹奏声,一边享受美酒佳肴!那嘀咚、嘀咚的声音像小桥流水一般自然流畅,虽谈不上天籁,但却是带来了扑面而来的盛世浮华气息!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此情此景,很有几分曹操《短歌行》的味道。一年的烦忧和欢喜都即将过去,不如在这最后一晚痛快地借酒狂欢一场,喝得越多,就越是显得高高兴兴的,就算喝醉了也无妨,等明天的太阳升起,肯定会是新一年的第一天的!以后的人生会是怎样?可以预见到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不如就假装糊涂好了,用酣畅淋漓的喜悦来终结今年的最后一天,顺便迎接明年的第一天!在高兴的繁华假象下,心情在这一刻至少是热闹的!
国公府的一家子婆媳包围了一张桌子,国公夫人坐了主位,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正使出浑身解数、一个劲地在说笑话逗国公夫人高兴,钟未央的对面坐的恰巧是沉默寡言的二少夫人。
钟未央最近深居简出,二少夫人也是深居简出,钟未央之前有将近半个月时间没有见过二少夫人的面。
自从姨娘们为了补品的事大闹琼玉轩之后,二少夫人就像一片死灰般沉寂下去了,不再管别的事,只是沉迷于抄写佛经。
钟未央目光自然地观察了一下她。
只见二少夫人脸上的笑容很有几分情不由己,可见,佛经并没有给她沉淀下佛祖拈花而笑那样的宁静而致远,反而给她增添了目光的呆滞。
二少夫人今天的眼神像是缺少了焦距,给人一种大雾天那种灰蒙蒙的感觉,比起以前来,变化了太多。以前是清雅和清爽,但现在多了几分呆气和倦怠。
钟未央收回目光,在自己心中寻思着:二嫂的样子太像那种在网吧熬夜玩游戏之后的人。如果她抄写佛经时,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字迹,确实容易用眼疲劳,莫非是得了近视?寒梅虽然清高,但是寒梅傲雪时是很美的,反之,如果失去了那份抬头挺胸的傲气,落入了尘埃里,让灰尘覆盖了脸,它就只能惹人感叹可惜了。
二少夫人给国公夫人敬过一杯酒后,就一直呆坐着,明显地心不在焉,看上去不大自在。
钟未央的右手边坐着司徒玥音。司徒玥音与钟未央的情况恰好相反,这是钟未央在国公府过的第一个除夕,却是司徒玥音小姑娘在娘家国公府过的最后一个除夕了!明年的正月二十司徒玥音就要出嫁了,只剩下二十天而已了,而欧阳家早就等得很着急了!谁叫欧阳二公子都快要二十三岁了呢!
“嫂嫂,你的肚子又大些了,你最近安胎还好吗?”司徒玥音小声地问着,在这样的场面下,她显得十足地腼腆,更像是在和钟未央说悄悄话。
但是,司徒玥音的语气是饱含了关心的,这个钟未央能感受得到。
“太医说,保养得不错。但是我觉得挺闷的。”钟未央悄声地回答她,像是两个闺蜜在窃窃私语。一提起安胎,钟未央就想抱怨!因为实在是太让她压抑本性了!一提起整天躺在床上安胎的事,她就像个真正体验过监狱生活的人一样,情不自禁地就会给别人科普一下那种生活的现实是多么的令人难忘和嫌弃,生怕别人会对那种生活产生误解和无知!
然而,抱怨了一两句之后,钟未央又赶紧克制住自己发牢骚的喉嗓,生怕自己发展成祥林嫂的倾向!
司徒玥音的眼神里全是赞同,她连忙很坚定地点头,语气既乖巧又关怀备至地说道:“嫂嫂最近很辛苦了。等孩子生了下来,就会轻松了,度过这几个月就好了。”
钟未央弯着眼睛,笑着说:“太医的治病办法太保守了,他们让我躺两个月,倒是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偏偏我每天都想下地去走路,自己在头脑里跟自己打架,最后还是选择了不敢轻举妄动!”
“嗯、嗯!我有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司徒玥音仿佛是找到了千年难遇的知音一般,压低着嗓门,表情激动,高兴地说道:“我本来是很喜欢喝酒的!特别是二嫂亲手酿的桃花酒和菊花酒!但是身边的嬷嬷每次都告诫我,说喝酒会失了仪态,我偶尔喝了一点,还要挨骂!所以每次喝酒之前,我都要在心里先跟自己商量一番,要是忍住了,就不喝;要是实在忍不住了,这样也能少喝点儿。”
钟未央忽然脑中灵机一动,用上面的牙齿咬了一下嘴唇,笑容里闪动着狡黠,故意地说道:“十妹妹,那你以后可就好了,我上次听元嬷嬷说,欧阳夫人最喜欢喝药酒了,所以她每天脸上都容光焕发!嗯!你们俩志趣相投!以后可以一起品尝佳酿了!绝对不会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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