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国公爷伸手把国公夫人腾空抱了起来,抱到自己的腿上,继续用双臂环抱着自己的妻子,用下巴蹭着妻子的脸,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皮肤,一个像风沙一般粗糙,另一个像剥了壳的荔枝一样鲜嫩,但是触感却是格外舒服的,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气,低沉地说道:“行!明天就把小九叫回来!咱们俩等着抱孙子!”
国公夫人安静地靠着丈夫的胸膛,几不可闻地舒出了一口浊气,眼睛里无喜无忧,发着呆,思维已经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
第二天傍晚,钟未央收到了一个惊喜。
因为腹部有点不舒服,所以她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再加上整天躺着,还靠着枕头,大脑有点昏昏沉沉,正睡得不踏实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在亲自己的额头,皮肤上的触觉太滚烫,亲了一下又一下,不像是恩姐儿给予的那样温馨,她心里不禁产生怀疑,一睁开眼,看到了司徒的眼睛,然后是他的脸!
“回来了!”她的眸子里像是骤然点亮了两颗星星,笑着说道,把两手从被窝里抽出来,用暖和的手摸摸他的脸,声音很轻,透着虚弱,但是有很明显的喜悦。
司徒明的脸上仿佛是染了一层风霜,其实是灰尘,他骑马赶路回来的,进来后还没来得及洗脸、换衣。
司徒明伸手把她的乌发揉了揉,看着她那像是还没睡醒的脸庞,低下头又去亲她,亲在了唇上,辗转了好一会儿,钟未央用手扯了扯他的耳朵,他才退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地问:“看见我回来,好点了没有?”
钟未央点点头,用手抚摸着他的剑眉和脸颊,轻声说道:“孩子有点闹,可能有点顽皮。”说着说着,她的眼窝里不禁有点发酸。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很清楚,昨天两个太医说话都没有避开她,所以她发狠了起来,一天三顿中药地喝着,除了喝药,还要吃饭,不敢让自己缺营养。她害怕,万一自己在喝药和吃饭的事情上偷个懒,肚里的孩子就会长一对翅膀飞走。
可即使是这样,既吃了药,又吃了饭,还安安稳稳地躺了两天,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腹部的不舒服。
她闭上眼睛,拉住司徒明的手,放进被子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动,钟未央的肚皮也跟着动了动。五个月之后,胎动就开始了,这两天她的胎动格外频繁。她猜测着,是不是孩子在告诉她,自己在她的肚子里长得很健壮,很有力气,但是她又很害怕,怕孩子这是在向她挥手告别。她闭着眼睛,不让泪光外泄。
司徒明感觉到了钟未央肚皮的跳动,他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阿川,需要请太医吗?”
钟未央睁开眼睛,看着司徒明脸上的惊讶,忍不住喜悦地弯起眉眼,翘起嘴唇说道:“你紧张什么?孩子都会动的!可能正在翻个筋斗,打个滚,或者踢踢脚,打两下拳头。”
“可是,以前没有!”司徒明的眉间还是写着不可思议,皱起两道剑眉,他那语气里强调的意思很明显。去兵营之前,他整晚都会把手心触摸在她的肚子上,可是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孩子动过一下。
钟未央神情很自豪地说道:“满五个月之后,就会动了!”那感觉,就像王婆卖瓜一样,表情特满足,语气特自信!
司徒明把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撩起她衣裳的下摆,把脸贴在她的肚皮上,感受着孩子的踢打。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他觉得很有意思,安静地贴着,舍不得离开。
“阿川,孩子一定是像我,很有力气。不过,也可能是像你,母老虎也喜欢打人,力气也不小……”
钟未央心情满足地笑着点评:“前言不搭后语!”
此时,徐嬷嬷和赵嬷嬷两个人正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扒开一点儿门帘的缝隙,往内室里看了一眼,这么一看,两个嬷嬷都内心不安起来。赵嬷嬷心里一急,因为她看见钟未央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了,生怕钟未央会着凉,差点儿就按捺不住自己,双脚蠢蠢欲动地想要走进去提醒钟未央和司徒明,心里堵着,忍得格外艰难,感到左右为难,心里火急火燎地难受。
倒是徐嬷嬷更加镇定,她脸色冷静,捏着嗓子,刻意地在门外咳了咳,咳了两声,等了片刻,然后控制着声音的大小,一直语气平和地说道:“九少爷,一定要帮九少夫人盖好被子,小心着凉。”
又等了一小会儿,两个嬷嬷再次扒开门帘子往里面偷看的时候,钟未央身上的被子已经盖上了,司徒明伸着手,正在用手背摸着钟未央的脸。
徐嬷嬷和赵嬷嬷两人两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的,她们的手连忙放开门帘,仿佛那个门帘的缝隙会吃人、那锦绣门帘会烧手一样,之后,两人的脸都通红通红地发着火烧,两人在同一时刻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发个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赵嬷嬷心想:晚上不能让九少爷睡在内室里,我一定要拦着。小夫妻俩年轻不懂事!
徐嬷嬷心想: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话,听起来倒是好听,要是真让人亲眼看到了,非得让人肉麻死不可!
一边心想着,徐嬷嬷一边忍不住用右手抚了抚左手的手臂,急切地想要抚平上面的鸡皮疙瘩!但是转眼间,再想到平蒙院里的两个主子感情和睦,总比那些吵吵闹闹的夫妻好过许多,她脸上忍不住又有了淡淡的笑意,在心里叹一声气,默默地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开了一切。
赵嬷嬷终于在内室门外站不住了,已经轻手轻脚地离开,去了堂屋门外的屋檐下站着。到了屋檐下,她骤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下子轻松多了,于是迫不及待地深呼吸了两口气,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是正在想什么事情,反正她一个人站在屋檐下傻笑着,傻笑着,情不自禁地露出绝不止八颗的牙齿!
清江和松月就站在不远处,盯着赵嬷嬷的脸看,两个人在那里疑惑:赵嬷嬷是在做白日梦吗?
清江又猜测:莫不是九少爷夸赞了赵嬷嬷几句话?很有可能!九少爷以前从没有夸过赵嬷嬷,现在突然夸了,所以赵嬷嬷很高兴!
松月的眼珠子咕噜地转了两圈,又猜想:或者,九少爷和九少夫人重重地打赏了银票?
------题外话------
生日快乐!
☆、203.不如,晒晒太阳
晚上,赵嬷嬷虽然想劝说司徒明不要留宿在内室,但是她有这个心没这个胆!一看见司徒明,她就像耗子见了猫!她把话噎在了嗓门里,偏偏就是说不出来。
司徒明沐浴后换了中衣,却不敢冒失地去床上睡觉,走过来,神情谨慎地对钟未央问了一句:“阿川,可以吗?”
钟未央伸手拍拍身边的地方,示意他上来躺着。
她又不是纸糊的,哪里就连抱着睡都不能够做了?
司徒明问:“靠左边躺?还是右边?”
钟未央满眼困意,打着呵欠说:“左边。”
司徒明帮她翻个身。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司徒明稳稳地从背后抱住钟未央,先帮她掖好被子,然后把手掌贴在她的肚子上,吻了吻她的鬓发。“睡吧!有事就喊我。”
“嗯!”钟未央打个呵欠,答应一声。身边很温暖,心里很踏实,她抿了抿唇,合上眼就睡了。
半夜时,钟未央又像往常那样睁眼醒了来。因为白天睡得过多,所以她晚上根本睡不完整晚,偏偏生物钟又很顽固,养成了习惯就很难改了。
半夜睡醒了,人感觉很无聊,她睁着眼睛,眨一眨眼,听着耳边那司徒明的呼吸声,还是无聊,她小心地翻转一下身,从侧卧变成平躺,动作很迟缓、很小心,怕吵醒司徒明。
司徒明睡得并不踏实,钟未央一转身,他就醒了,把手移到钟未央的眼睛上,感觉到钟未央的眼睫毛在煽动,他声音低沉地问:“醒了?想做什么?”
“想喝点温水。”钟未央又笨拙地翻个身,面对面地看着司徒明的脸,蹭一蹭他的额头,眨眨眼,小声地说着。
喝完水,把隔壁的徐嬷嬷和秋香叫了进来,钟未央被徐嬷嬷和秋香扶着去了一趟净房,再回来躺下。
“睡不着了,想说话。”钟未央说。
“嗯!”司徒明像是半睡半醒一样,透着慵懒,闭着眼睛,伸手环抱着钟未央,打不起精神,毕竟他人很累,白天赶了半天路,还没休息够。
大半夜的,又找不到别的事可以做,钟未央确实是太无聊了,她一个大人,又不可能像孩子那样数自己的手指玩,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太医说,我是因为心思太重了,所以肚里的孩子怀得不安稳。所以,我现在都不敢想事情,不敢胡思乱想了。”
“嗯!”司徒明仍旧是半睡半醒地答应一声,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听。
“我最近很少做梦,所以半夜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钟未央又说。
司徒明酣然地枕着枕头,他的侧脸压在钟未央的黑发上,闭着眼睛,再次用半睡半醒的声音答应一声:“嗯!”
“前些天,我还能出去散散步,可是未来两个月要躺着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胖成什么样,现在已经很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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