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爷,王妃派人来了!”府衙大堂正厅内,钟逸和凌知府、闫通判还有现任品州知府的杨友思谈着事情,就听到有人来报。
“赶紧让人进来!”钟逸担心又是像那日灵蛮公主来闹腾一样出了事情。
负责来送信和画的人是钟威,他把东西交给钟逸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一旁等着。
凌知府他们见钟逸看完信之后一直默不吭声,似乎在极力思索着什么,他们也不敢打扰。
“你们几个都来看看这幅画!”钟逸在桌子上把秦澜心画的画展开,让凌知府他们一起来看。
“敢问王爷这画是何人所画?真是栩栩如生、笔法浑然天成,真正的大家风范!”杨友思对于书画一类略有研究,钟逸一打开画,他就忍不住赞叹起来。
凌知府和闫通判都不太懂,不过好坏还是能一眼就分辨出来的,这画画的的确是出色。
“本王不是让你们来品评画功的,是让你们看这画上的内容,这处地方应是漠州雪山附近的荒地。”秦澜心画的画自然是最好的,不用他们说钟逸也知道,这些人还真是抓不住重点。
几人一听又仔细地瞧去,看着这画上悠然喜悦的乡野之景,脸上不自然地就露出了笑容。
“启禀王爷,这画上山水农家相偎相依很是令人神往,而且水草茂盛,树木葱茏,要是您不说卑职还真看不出来这乃是漠州雪山附近的荒地。”凌知府欣慰地笑着说道。
“凌大人说的是,不过,王爷,卑职听说漠州雪山附近虽有百姓居于此地,但似乎并没有出现过这画上的田园风光之景,而且这水车在西北几乎很难见到,漠州应是没有的吧?!”杨友思仔细回想一下说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钟逸耐人寻味地说道,“来人,立即找画匠临摹这幅画作,多临摹一些。”
“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凌知府他们都不解地看到。
“我要以封主的身份广招天下之人来西北落户,如果各地有乞丐愿意来西北找个家,就有当地的官员用马车亲自送他们过来,我这就去给皇上写奏折,让他准允此事,你们也要抓紧时间办好这件事情。”钟逸说道。
“王爷,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而且流民、乞丐等在西北各地出现过多,容易引发骚乱,到时候万一出现抢粮闹事的事情,岂不是自找麻烦!”凌知府实事求是地说道,也不怕钟逸会怪罪。
如果钟逸的决定是错误的,即便他是封主,凌知府想着自己也要勇敢进忠言。
“你们都先看看这封信,然后再来对我说,事情要不要这么办!”钟逸将手中秦澜心写给他的心递给了凌知府几人。
相互传阅之后,厅里的官员都露出了震惊之色,秦澜心在信上说要往西北招人,而且光是漠州雪山山脉附近和州内有河流之地便能容纳几百万百姓,并且还说了很多吸引其他人来西北落户的好处。
“这漠州真能容下几百万百姓生存?”闫通判有些疑虑。
“这样闫大人算一算就知道了,漠州可是大得很,按照地域面积来说,那可相当于近两百个京都,要不是因为这漠州缺水多沙,别说是几百万,我看就是几千万也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杨友思粗略地算了一下说道。
“杨大人说的不错,王妃这应该是保守估计,现在西北五州统共也只有几百万人,有时候走个几百里地也看不到一个人影,无论是家还是国,人丁兴旺才是最好的。要是咱们西北之后人来人往地这么热闹,也就不是什么苦寒荒凉之地了。”凌知府是被刚才那幅画给成功地洗脑了,他甚至决定要给皇上写奏折,让他能继续留任湛州知府。
“说的是呀,而且人多了之后,官道就能修的更加快些,荒地开垦出来的多,以后种出的沙甜菜、西瓜就更多,百姓们的日子也就越加好过了!”杨友思也笑着说道。
官员们又议论了一会儿之后,钟逸再问他们的意见,这次都同意往西北招人。
“钟威,你回去告诉心儿,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就照她信上所说的来办!”钟逸对等候在一旁的钟威说道。
“是,小的遵命!”说完,钟威就离开了。
这天,钟逸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到饮风院,等他回去的时候,秦澜心早就已经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三天,钟逸天天都是早出晚归,而这时候秦澜心也接到了皇商萧家和许家家主的来信,不久,萧许两家在湛州城的掌柜还有城内一些商家都来到饮风院求见秦澜心。
秦澜心从萧许两家家主的来信之中,已经大概猜出了众人的来意,所以也没有拒绝见他们,而是把这些人都请到饮风院的后院。
因为来求见的人不少,秦澜心就让他们都坐在了后院院子里,也不讲究什么宾主了,大家都随意坐,有坐在凉亭里的,也有坐在回廊里的,而后院的女眷要么在屋里,要么去了院子外边。
“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而来,自从福江会馆开办之后,各州都有商家官员希望皇上也能在当地允许开办商会,但你们心里也很清楚,福江会馆是特例,如果皇上这次再为我破例,那么对于其他人可就不好交代了!”
秦澜心接到萧许两家的书信中,他们都提到近两年好些人见福江会馆为商人们带去的好处,各个眼热不已,希望皇上能再开特例,而比起别的地方,萧许两家探知了皇上的口风,他更希望这第二个开特例的是西北。
“启禀公主,素闻皇上对您和西北王爷宠信有加,只要您和王爷说出开办湛州会馆的事情,想必皇上不会拒绝的!”萧家在湛州城内的米掌柜拱手说道,这也是萧家家主的意思。
米掌柜一说完,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这次一起来,就是因为得了准信儿,只要秦澜心这边点头上奏,那边皇上是定要应允的。
“恐怕这次我要令诸位失望了,我从未打算在西北开设任何会馆!”秦澜心这话一落,好些人的眼神都变了,这会馆要是不开,他们这些西北出身的商人在外可就没有任何特别,会和以往一样不受到别人的看重的。
“启禀公主,草民有些不解,此举乃是有利西北之事,为何公主不愿意呢?公主但请放心,草民等日后绝对以公主马首是瞻,公主不允许的时候,草民等绝不会去做!”有一家掌柜起身恭敬地说道。
这时候,其他商家掌柜也纷纷起身表决心,表忠心,但秦澜心并不为所动,她担心的就是这种状况。
钟逸不愿多做考虑“兔死狗烹”之事,她却不能不尽早预防,西北和福江口是不一样的,这世上可以有福江会馆,但却不可以有西北会馆。
“各位之心我很明白,只是这会馆一事以后切莫再提,我这是为你们好。我想你们心里应该明白,大魏朝的律法为何不允许商人结盟集聚,又为何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福江口是个小地方,它最多也就是一个不大的县镇,但湛州不一样,西北也不一样,就单论这湛州城内的大小商人就比福江口要多得多。西北现在有沙甜菜、西瓜、黄沙、千眼石、野生苎麻、手工针织,只凭这几样你们当中的很多人一辈子就吃穿不愁了,而且这些西北独有的东西更是吸引着外人到来,所以不会没有生意做,相反以后西北会越来越富庶,人也会越来越多,而整个西北可是占据着大魏朝三分之一的疆土。也许之前西北这片地方是皇上眼中最头疼的,但过后几年,这里可能就会变成他最看重的地方。做人家下人的可以有钱有权,但,千万不能不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便是亲兄弟也有嫡庶长幼之分,有些东西是不能乱的。”秦澜心想着她已经把事情说的这样明白,这些商人应该心里清楚了吧。
不过,在场的不开窍的人还是有很多,而且听完秦澜心这样一大番话,都有些糊涂了。
“陈掌柜,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小声地问道。
不是在说会馆的事情吗,怎么秦澜心扯到西北的东西还有什么下人主子的问题上了,这真是有些奇怪?
“公主的意思很明白,这西北以后可以变成皇上的钱袋子,但是不可以变成西北王爷的钱袋子,如果开办会馆,那么作为五州封主,公主和王爷手里面不但有人、有权还有银子,一旦西北商人齐聚他们门下,对他们忠心耿耿,即便皇上不会在意,别人是会大做文章的。”陈掌柜一时间就明白了秦澜心的意思。
他的主子是商人,而商人逐利,只要能赚钱,那自是怎么便利怎么来。可是秦澜心和钟逸不一样,他们虽是王爷和公主,但依旧是臣下,而且作为皇后的娘家人,他们的身份也很敏感。
西北现在是发展的越来越好,当这里变得同大魏朝其他地方一样繁华富饶的时候,在西北称王的钟逸难保不会成为皇帝和他人眼中的一根刺,秦澜心这是不希望再增加皇帝的猜忌和担忧。
“我这下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公主的担忧是没错的,再说咱们要开办会馆无非是为了多挣一些银子,但要是为此惹了皇上的猜忌,那可是有掉脑袋的危险,我看此事还是作罢吧。”他们可不愿为了银子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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