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娥赶紧上前扶住她,脸上的神‘色’有点怪异。
“出去”
确认了王怀青的安全之后,叶晓瑜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他去哪里了今天不是说好要过来接我吗”
“晓瑜”
王月娥面‘露’难‘色’,将视线转到身边的一片芭蕉叶上。
“他去哪里了”
叶晓瑜又问。
“晓瑜你别多想,哥哥是个好人,只是他有时候心肠太软。”
看着叶晓瑜,王月娥有点于心不忍。
“他去哪里了”
心中隐隐的有不好的预感。
“晓瑜,刚才田雨屏的贴身丫鬟来找哥哥,我看那丫鬟的脸‘色’惨白,估计是出了什么事情,两人在外面说了几句,哥哥就匆忙的跑出去了”
王月娥实在不忍心看叶晓瑜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晓瑜,你别多想,可能是邹家出了什么事情吧不然她也不会让人来叫晓瑜晓瑜,你别”
话还未说完,叶晓瑜便匆忙上马,红嫁衣的衣摆被旁边的树杈勾到,瞬间扯出一个口子。
王月娥还在那里说着什么,但她一句话都听不见。
用力的甩了一下马鞭,叶晓瑜调转方向,在榕洲城宽大的街道上策马狂奔。鲜红的嫁衣,引来了许多路人的侧目,她的眼睛有点干涩,明明心里已经泪流成河,但面上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晓瑜,咱们晚上一起吃饭庆祝吧”
“小‘玉’雨屏找我”
“那,晓瑜”
叶晓瑜骑在马背上,脑子里不断闪现之前的画面。
相识以来,几乎是每一次,无论王怀青事先与她如何约定,只要事关田雨屏,无一例外,他都会优先去处理田雨屏的事情,然后才想到叶晓瑜,甚至在很多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起来。
独自在酒楼等待,独自在茶馆等待,独自在铺子等待,独自在堤坝等待只要与田雨屏有关,似乎叶晓瑜的生活里便只有“独自等待”。
“小姐,都已经是晚上了,你吃点东西吧”
思绪被小丫头的话音打断,叶晓瑜抬头,发现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放桌上吧,我待会儿自己过去吃。”
叶晓瑜嘴角带着笑意。
“小姐。你都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是我熬的红枣莲子粥,很清淡的,你就喝点吧”
原本的好事变为坏事,怕叶晓瑜心伤,小丫头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小心翼翼。
“放着吧,我会去喝的。”
叶晓瑜笑了笑。
为了让迎亲变得更加正式。按照王怀青事先的要求。西街这家糕点铺子今天并没有营业。所以一整天,整个房子里,就只有叶晓瑜和那两个小丫头。
将小丫头打发出去吃饭之后。整座屋子,空空‘荡’‘荡’,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独自等待。
叶晓瑜忍不住苦笑起来。
狠下心来与过去诀别,不介意田雨屏的存在。顶着林氏的反对,满心欣喜的规划两个人的未来她一直都没有低估田雨屏。但却高估了自己在王怀青心目中的地位,原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与他一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会变得不一样。可到头来,王怀青成亲前的临阵脱逃,给了叶晓瑜一个狠狠的耳光。
王家估计是觉得有愧于她。一整天,除了事先派来陪着她的那两个小丫头。一个姓王的人影都没有出现。
不过想到这些人来也只是多‘浪’费‘精’神和口舌而已,叶晓瑜便开始觉得无所谓。看来她命带煞气,注定独自一人孤独终老。
“把泠娉公主送回去。”
站在城‘门’上,凌煜转头对身边的人说道。
这个‘女’人,现在还不能死。
“让人去搜晴朗的身。”
虽然那支箭穿透他的身体,但凌煜还是不能确定他到底死了没有,不过至少在这样的伤势下,晴朗再怎么厉害,也没法再像之前一样以一敌百了。
天‘色’渐暗,灰‘蒙’‘蒙’的一片,像是刚刚哭过一般。
“晴朗你醒醒啊晴朗晴朗你醒醒”
泠娉坐在地上,抱着晴朗已经渐渐僵硬的身子,嚎啕大哭。
“来人啊御医,传御医,人全都死光了吗你们都耳聋了吗我要御医”
“我要灭你们九族”
泠娉抱着晴朗,声嘶力竭的喊着。但那些士兵就只是站在那里,任凭她怎么呼喊,怎么威胁,没有一个人应答。
人都是势力动物,趋利避害是本‘性’。
宫中现在的风向,那些将领再清楚不过,没有人会因为泠娉公主的威胁,会因为晴朗的重伤,而动恻隐之心。
“皇姐,他已经死了”
凌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泠娉的面前,声音清冷的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我跟你拼了”
泠娉说着,放下怀里的晴朗,红着眼,朝着凌煜扑上去。
但她还未靠近,就被一群护卫拉开,双手反按在后背,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凌煜你这样谋朝篡位,欺师灭祖,会不得好死的”
泠娉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大声怒骂。
“皇姐,我想你是误会了吧对于我与凌曦二人,到底是谁来继承皇位,父皇并没有明说,他只是定下了个规则,让我们俩公平竞争。在这场公平对决中,我赢了,这是所有人都目睹的事情,何来谋朝篡位”
看着对面不断挣扎的泠娉,凌煜说道。
“你当不当皇帝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你既然都已经赢了,成王败寇,凌曦,你要杀要剐我不会多言,只是为何你连晴朗都不放过为何”
一提起晴朗,泠娉声嘶力竭,好像全身被‘抽’空了力气一般。
“他要杀我。”
凌煜冷冷的说道。
“你胡说”
泠娉挣扎着从护卫手中逃开,跪在晴朗的旁边,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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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古道瘦马
“你胡说!!”
泠娉挣扎着从护卫手中逃开,跪在晴朗的旁边,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小-
“他只是想救凌曦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你,凭着他的武功,如果想要杀你的话,你还能活到现在!!??”
“来人,将泠娉公主送回宛平居,务必要保护她的安全……”
凌煜转头,对身边的护卫说完便直接离开,没有再理会跪在晴朗身边声嘶力竭大哭的泠娉。
身后一阵鬼哭狼嚎,泠娉被几个大内‘侍’卫五‘花’大绑塞进了马车里,哭声渐渐远去,空‘荡’‘荡’的皇城大院,独留下晴朗一人与无数的尸体做伴。
横七竖八的尸体,占了一地,几只鹰鹫出现在灰暗的天空,估计是受了腐‘肉’的吸引,盘旋许久不肯离去。
晴朗躺在正中,手中握着黑金长剑,脸‘色’平静,全然没有了平常冷漠的神‘色’。那些士兵的尸体,以他为中心,一圈圈的向外辐‘射’蔓延。站在城墙上俯瞰,一环环,像是某种古早而神秘的仪式,祭奠着过早离开人世的独孤少年。
*
趴在马背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道路两旁的景‘色’变成了青翠的山壁,邹幼恒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些气力。
这估计是晴朗临走前塞进他嘴里的那颗‘药’丸起了作用。
邹幼恒用力抓着马鞍,摇摇晃晃的在马背上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周围是陌生的景‘色’,前方是未知的道路。
而他就只有一匹瘦马。
在经历生离死别之后,活下来比死去更加痛苦。
眼前不断闪过周铭临死前满怀遗憾的样子,不断浮现晴朗冒着生命替他挡下那些大内‘侍’卫的画面,前者已经不在人世,后者……
邹幼恒想起当时的场景,那么多的弓箭手和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晴朗……他抬头看了看东边刚冒出头的朝阳,脑子里‘乱’成一团。关于晴朗的现状,他不敢再往下想。
朝中政变,榕洲城虽远在千里之外,肯定也是受到了影响。担心家里的情况。但他却不想回去。
邹誉和吴氏,周铭的父亲,林祖成,烟山书院里的先生,那些与他同来参加会试的学子家人……
几百号人一同远行。却剩下他一人归来,这副样子,回去要从何说起?
无言以对。
无颜以对。
*
“怎么样?”
乾坤殿里,凌煜问道。
“回殿下,我把驸马……晴朗的全身搜了个遍,除了遍布的伤口之外,什么都没有。”
‘侍’卫长低声回答。
“什么都没有?”
凌煜剑眉微皱。
“你们已经仔细搜过了吗?”
“回殿下,驸马意外去世,需要下葬,我们已经将他身上的原有衣饰换成了新的寿衣。这便是他原先穿在身上的衣服。上面什么都没有。”
‘侍’卫长说着,指了指放在一旁晴朗的血衣。
原本黑‘色’的外套,被鲜血浸染,呈现出黑中带红的‘色’调。上面大大小小的分布着许多破‘洞’,几乎看不清它最先的样式。
凌煜走下台阶,看着那叠放整齐的血衣,就想要伸手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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