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铭也开口说道。
算了,无论自己曾经有多不爽。台上坐着的那人,怎么说也是同窗,要他看着同窗陷入困境而不出手,他还是做不到。
没有想到郭铭会说出这样的话,邹誉转头看了他一眼。
御史台与知府大人的身份,公堂之上因为案件的事情,有过很多接触,但邹誉的眼神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里面带着一丝一闪而过的感‘激’。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发生命案三个牢房里的炭盆,是牢头直接给我们的,而且指定要放在那三个牢房里。”
瘦黑的狱卒再次开口。
“为什么要指定?”
邹誉紧追不舍。
“大人说那三个牢房里关着的都是犯了小事的商贩,‘交’了保释金就能出去的,所以找了三个比较好的炭盆给他们。”
小田也开口。
“之前你们在牢房巡逻的时候,是否有发生什么异样?”
“回大人,异样倒是没有。不过我们发现自从把炭盆放进去后,那三间牢房的犯人,睡觉的时间越来越久。不过现在是冬天,多睡一会我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另外一个狱卒说道。
睡的越来越久?
叶晓瑜心中“咯噔”了一下。
难道说真的是被她猜中了,那毒‘药’确实是千魂‘花’?可还是有点不对,千魂‘花’前期的症状只是昏‘迷’,想要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这控制起来,似乎有点困难。即便那毒‘药’的主要成分是千魂‘花’,估计也是在里面掺杂了其他东西。
“将牢头和典狱长带上来。”
邹誉沉声说道。
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脸上的表情明显舒展开了一点。这件事总算有了一丝进展。
“你个‘奸’人,杀人偿命!……”
“我们家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为何要做出这样歹毒的事情来……”
“这种人,杀一百次都不解恨!!——”
等牢头和典狱长被带上来的时候,围栏外的百姓群情‘激’动,尤其是那些家属,一个个恨不得冲进来直接把这两个人,特别是牢头,给生撕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有如此大的转变?
牢头与典狱长面面相觑,一时连下跪都忘记了。
“见了大人还不跪下!”
铁毅站在边上喝道。
两人听了赶忙慌‘乱’的在公堂上跪了下来。虽然表面上惊讶程度差不多,但内心的想法,可各不一样。
“你们两个,都来说说在炭盆上放毒的经过吧。”
邹誉淡淡的说道。
他采用了先入者为主的办法,将众人的矛头转向了典狱长和牢头。
看到这里,郭铭低头扬了扬嘴角。
——邹誉这件事做的高明是高明了,但可不那么公正。
“啊?!”
两人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特别是典狱长,整个人差点瘫在了地上。
“大人,我……我没有在炭盆上放毒啊,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也还是不清楚。连在牢房里放个炭盆的做法都是牢头跟我提议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哪,而且这监牢是我监管的范围,不用说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就算是我跟这些人有什么仇怨。也不会傻到在监牢里下手的啊大人……”
典狱长脸上的赘‘肉’由于紧张一顿一顿的,看上去滑稽感十足。
“刘大人你别‘乱’说,那个炭盆的事情明明是你吩咐我去做的。怎么到了这里,反而变成了是我提议的呢?”
相比于典狱长满脸的慌‘乱’,牢头倒是要淡定的多。
“你!你胡说些什么?明明那天是你跟我说最近天寒,监牢里被褥太薄。怕囚犯出事然后提议给每间牢房增设个炭盆的啊?!!怎么现在却变成我说的了?”
典狱长大喊。
“炭盆是经谁手?”
邹誉又问。
“回大人,当然是牢头了。他那天跟我提议了之后。我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下来,然后就全权委托他去办了。”
“大人,之后的事情是我办的没错,但我可都是按照刘大人的意思去办的。”
两人截然不同的回答。看在围观的百姓眼里,就像是狗咬狗,有了刚才狱卒的话。大家现在都只等着邹誉要怎么处置这两人,其他的一概都不重要。
“为何其中三个炭盆里的木炭灰烬与其他的不一样?”
邹誉问道。
“大人。这个我真的不清楚。”
典狱长的表情都快要哭起来。
“回大人,关于这个我也不清楚。刚才你已经问过卖薪炭的李老板,我的木炭都是向他买的,这一点是已经被证实了的。那木炭里到底有没有问题,大人让人去一查便知。”
牢头抬头看着邹誉。
“你为何要让狱卒将指定的炭盆放在命案发生的那三个牢房里?”
“大人,那三个牢房里关着的都是犯了小事的商贩,我想他们犯的只是小事,就拿了比较好的炭盆……”
知道邹誉是在问自己,牢头答道。
“然后刚好那三个炭盆里放了毒‘药’?”
邹誉沉着脸。
“大人,直接把他拖出去斩了……”
“这种人还要跟他扯到什么时候?”
“如果他一直狡辩的话,我们的家人是不是就只能白白死了!?”
邹誉的一句话,再次让围观人群炸开了锅。
“肃静!”
惊堂木再次响起。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什么炭盆里的毒‘药’,我真的是一概不知,当时我只是按照刘大人的意思添置炭盆而已。”
牢头的情绪并没有被围观百姓影响,虽然语气里带着些‘激’动,但总体上的思路依旧清晰。
“你胡说!添置炭盆这件事根本就是你向我提议的!”
满脸懊悔的典狱长一听这话,顿时又‘激’动起来。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站立了一个上午,即便是后背靠着柱子,叶晓瑜的双‘腿’依旧酸的不行。
可看公堂上的情况,刚才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的进展,似乎又开始停滞了。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无论是那个牢头还是典狱长,都是不可能会自认的。但放置毒‘药’就只是个行为,就算是有人站出来作证,他们俩都不大可能会承认,更不用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完完全全的僵局。
虽然刚才狱卒的话让百姓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两人身上,但距离邹誉可以全身而退的点,还很远。q
☆、第四百四十六章 用计
如果换做晴朗,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呢?
叶晓瑜摇了摇头,还真是好笑,自己又不是他,怎么能够知道他会如何去做?
难道说这两人真的没有做过,是被冤枉的?但从直觉上来讲,她还是觉得凶手就是典狱长和牢头,至少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个。可证据呢?看邹誉迟迟没有定下来的样子,估计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
府衙内院,邹幼恒也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昨天向邹誉提议的计谋,从刚才的公堂上来看,只能勉强的将老百姓的矛头对准典狱长和牢头两个人,却不能让邹誉完全的置身事外。
事情查不清楚被追究责任与没管好下属被追究责任,这两件事,可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样。如果是前者,就会牵涉到实质问题,邹誉将会被御史台以贪渎的嫌疑上报,乌纱帽就不用说了,邹家肯定也会被连累。但如果是后者,那就不一样了,管教下属不利,只要写个责任状、悔过书之类的就行了。正因为如此,他现在才如此的焦躁。
所有的迹象都指向这两个人,可就是找不到证据。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只要两人死咬着不放,那拿他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底是哪一环出现了问题?或者说,到底是欠缺了哪一环他没有考虑到?邹幼恒在内院的书房中来回走动,脸‘色’沉重的像是被挂了一块大石头。
炭盆。白‘色’的灰烬,狱卒的话,牢头和典狱长的否认,毒‘药’,死人……
这几个意象来来回回在邹幼恒的脑子里轮番出现,他总觉得只要再出现一个东西,就能把所有的这些全部串联起来,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缺少的到底是什么?
*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牢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格尽职守,不用说下毒了,就连责怪囚犯的事情也几乎是没有做过哪……”
“大人。你别听牢头胡说。那炭盆就是他向我提议的。我猜想这炭盆估计是为了下毒才准备的,我才是最冤枉的那一个。而且监牢是我的掌管范围,无论是按照常理还是什么。我都不可能傻到在自己的地盘搞事,那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刘大人,监牢你是掌管的不错,难道我作为牢头,不是管着牢房吗?而且那男牢还是我直接管的呢,若要照你这样说,我更是不可能在自己管理的地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公堂上,邹誉连续问了几次,换了好几个问题,但这两人依旧一口否决。不仅如此,否决到最后,两人竟然起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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