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五月,是榕洲城一年之中雨水最足的时节,从早到晚,‘阴’雨霾霾,到处湿漉漉的一片。
但榕洲城里的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无论雨多大,气候多么糟糕,街上依旧是行人不断。虽然在这里已经住了三年多,但叶晓瑜依旧对这样的天气喜欢不起来,平常遇到雨天,为了不溅一身水,她一般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但凡事都有例外,比如今天,因为要上公堂,她只能一大早就冒雨出行。
第三次来到公堂,对于前面的程序。叶晓瑜已经是各种熟悉,也没有了几年前第一次来这里的那种惊讶。
因为是受害人的身份,叶晓瑜在公堂的边上得到了一个小小的座位,这一回,她能够坐在上面回答,而不用像几年前一样要和犯人一起跪在地上。
邹誉一声惊堂木下,案件审理正式开始。
犯人梁飞在被衙役带上来的时候,若有深意的看了叶晓瑜一眼。
觉察到目光,叶晓瑜狠狠的给他回复了个白眼。
“犯人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邹誉开始了每回必备的例行发问。
“回大人。草民叫梁飞。是大业国人。”
梁飞回答的一脸真诚,但又带着些许的害怕。
大业国人?
坐在旁边的叶晓瑜不禁想笑,这回答,还真是真诚。
“具体家住哪里?”
邹誉接着发问。
“我是榕洲城人。”
梁飞一脸老实。
“你因何事被抓?”
“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就这样被关进了牢里。”
梁飞低头说着。声音里满是委屈。
“现在由御史台宣读诉状。”
在对犯人的基本情况调查结束之后,按照公堂审理的程序,邹誉对坐在公堂上的郭铭说道。
郭铭开始大声的宣读起诉状。
叶晓瑜坐在公堂上。因为是背向公堂大‘门’口的围栏,所以她没法看清到底有多少人在围观,也不知道王怀青今天到底有没有来。
他答应自己要来的,不过这也不是件什么大事,天又下着大雨,如果他没有来,叶晓瑜也不会因此而怪他的。
“……犯人梁飞,心怀恶意,无视他人‘性’命,证据确凿,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希望大人能够严惩,以儆效尤。”
起诉状很长,郭铭念了好久,才全部念完。
她突然间对郭铭有点敬佩。虽然几年前在路一守那个案件中,她与郭铭是对立方,但现在想来,当时如果换成是自己,站在郭铭的位置上,所能做的似乎也是那样。
“犯人梁飞,你对刚才御史台的指控,是否有异议?”
邹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回大人,我是冤枉的啊。我根本就没有伤人。”
梁飞大喊。
这一喊,身后的围栏里便传来了围观百姓议论的声音。
“肃静!”
邹誉拍了下惊堂木,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为何有异议?”
待安静下来后,邹誉问道。
“回大人,我根本就没有伤人。事情是这样的,在三月三当天,我原本是打算将毒蝎子拿到东街的‘药’铺里卖的,又听说您在给百姓免费派糕点,我正好经过那儿,就想进去看看,但无奈人太多,可因为听说糕点的卖相很奇特,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就绕开人群,跑到了铺子里,想看一看被这么多人夸赞的糕点,到底是长啥样。”
“等我走进铺子里后,都还没有看到糕点,就突然间被一个人从背后抱住,接着就是大喊抓贼。我当时想估计自己估计是被当成了小偷,所以也没有反抗,只想等他们冷静下来,给他们解释就是了。”
梁飞顿了顿,接着往下说。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也不相信我,直接叫来了捕快,把我抓了起来。”
“除了这些,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听完后,邹誉的表情并没有变化。
“没有了,就这些。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梁飞哭丧着脸说道。
“当时是谁第一个发现的你?”
邹誉问道。
“是一个年轻的小哥,具体长啥样我也记不清了。”
梁飞全程没有看叶晓瑜。
“当时是否有发生流血事件?”
邹誉翻了下卷宗,接着问。
“流血事件?大人你是说捅人吗?在我被捕快押着的时候,场面就开始‘混’‘乱’,后来好像听说有个人被捅了。”
梁飞做出正在艰难回忆的样子。
“人被捅了的时候,你当时在哪里?”
“我当时正被捕快押着。就在不远处。”
见邹誉开始深究这个问题,梁飞顿时警觉起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捕快押着的?”
邹誉接着问。
“回大人,我从在铺子里开始,就被捕快押着。”
公堂及周围异常的安静,大家都在认真的听着邹誉与梁飞之间的问答。
特别是郭铭,此时更是屏气凝神,这个梁飞,在他手里的时候全程撒谎,今天到了公堂上,似乎也在故伎重演。
“在这期间。你是否有脱离过?”
邹誉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没有。我一直被捕快押着。从铺子里到监牢,他们没有离开我一步。”
梁飞回答的很肯定。
他必须要回答肯定,不然邹誉肯定会认为自己在脱离了捕快这段时间里去刺伤叶晓瑜。
“在这期间,押着你的捕快是否有换人?或者离开过?”
邹誉又问。
“回大人。没有。我一直被捕快押着。他们没有换人。也没有离开。所以说我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捅伤别人。”
梁飞说着,眼神无意的在叶晓瑜的身上扫了一下。
“你是否认得押着你的捕快?”
邹誉继续。
“回大人,我认得。”
梁飞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他只能回答认得,不然就跟前面的问题接不上了。
“受害人叶晓瑜,你陈述下案发当时发生的事情。”
邹誉将问题转向了叶晓瑜。
“回大人,犯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事实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
对于刚才梁飞的满嘴胡说八道,她竟然能忍住没有当即就发作出来,叶晓瑜还真是有点佩服自己的隐忍能力。
“当日在派发蛋糕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后‘门’走去,我怕是小偷,便尾随过去。那人从后‘门’走到了铺子里,当时正站在装满蛋糕的箱子前,提着袋子,打算把什么东西倒进箱子里。我看到这里,怕出什么意外,便快步的走上去,想要制止。但就在我伸手的一瞬间,却突然碰到了他手中的袋子,一扯,才发现袋子里装满了毒蝎子。当时我才明白,原来这人不是小偷,他是打算把这毒蝎子倒进装着蛋糕的箱子里,让大人您的派送蛋糕的活动没法进行下去,让全城的百姓没法吃到蛋糕。”
“后来我大喊叫来捕快,这人被捕快押着的时候,手里还是紧紧抓着那一袋子的毒蝎子不放。因为怕他趁着大家不注意把毒蝎子放出来,我只能站在旁边用手紧紧揪住袋子口。”
“但没有想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打算刺破那个袋子,当时情况紧急,我本来想要制止,却被他捅了一刀……”
叶晓瑜越说越慢,一度陷入在充满疼痛的回忆里。
伤势虽然痊愈,但后背那个触目惊心的伤疤,却就这样永远的留了下来。
“受害人,当日刺伤你的人,今天是否也在堂上?”
邹誉问道。
“回大人,那人今天就在这公堂之上。就是这个人——”
叶晓瑜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梁飞大声说道。
“你……你怎么可以在大人面前‘乱’说话?咱们连面都没有见过,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这样诬蔑我?”
梁飞抬头看着叶晓瑜,眼睛里满是惊恐。
“这话应该是我要问的你的吧?”
明知这人满嘴胡言‘乱’语,但叶晓瑜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
“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在我铺子里放毒蝎子,之后还用匕首捅我?”
“大人,你别听他‘乱’说,我当天根本就没有做过伤人的事情,这个人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有其他接触了。”
梁飞抬头看向邹誉。
前天的时候,他接到了上头来的消息,告诉他只要他死咬着不认罪,上面自然会派人来救他出去。L
第四百三十章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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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恶性循环
“御史台,你们是否有需要向犯人发问的?”
见梁飞死咬着不承认,邹誉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淡淡的问御史台。
公堂审理跟书院里的辩论不同,书院里的辩论,只要双方一直争辩下去,总会有一方会败下阵来;但审理案件并不需要这样,它并不需要一直揪着问题不放,有时候适可而止,再结合其他证据,往往会比一直发问和争辩收到更好的效果。所以在梁飞一直承认的情况下,邹誉就不再发问下去,而是将问题抛给御史台,他需要缓和一下公堂上的气氛,等待会儿结合证据再进行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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