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的胸前剧痛,可是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卫流带着二十万大军,还是身体素质最好,最善于打仗的蛮族军,而西凉却才刚刚经过一场内乱,正是军力最虚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南宫瑾留在那里,必是一场苦战,而结局究竟如何,却是他们谁也不敢想,谁也不敢提。
“王妃,我们已经快要到滹沱河了。”这个时候,惟有重伤的李侠,还敢对阮烟罗说一句话。
李侠被卫流那一掌伤的非常重,这样一句话,却连断了几次才说出来。
☆、1249 顺利上船
快到滹沱河了,这是什么意思?
阮烟罗强迫自己被南宫瑾的决定冲的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仔细分辨着李侠话中的意思,这一想明白,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滹沱河和那片死地,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距离也相当不近,一开始她本打算将蛮军引到那片死地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全部交给南宫瑾,而她则马不停蹄地赶往滹沱河,和哈雅一起离开,以免耽搁的太久,滹沱河这边的痕迹被蛮军发现。
现在他们已经快要到滹沱河了,那就说明,他们离南宫瑾已经很远了。
现在战斗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他们这个时候回去,还能做些什么?
阮烟罗心头涌上一阵一阵的绝望,而耳边忽然传来阵阵击雷般的水声。
阮烟罗茫然地抬头看过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条宽阔的大河,河水浪击着浪,翻出高足有半人的水花,河中心又有大小不一的漩涡,在水面上卷出白色的泡沫,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一只奔腾的怪兽。
滹沱河,真的已经到了滹沱河边了。
在河边浅滩上,停放着几只形状奇异的小船,那船极狭,极长,犹如一片柳叶一般,阮烟罗知道,只有这样的船,才能在如此汹涌的河水中受到最小的阻力,也最好操控方向。
而在小船的前方,一个穿着五彩丝衣的人大步往他们这边走过来,那身影越走越快,到了后来,索性奔跑起来。
阮烟罗忽然觉得心虚,她该怎么说?她该怎么对哈雅说?
“阮烟罗,怎么样?阻住蛮军了吗?”哈雅一奔到面前就急声问道。
阮烟罗当诱饵,南宫瑾引兵去埋伏,却把她这个正牌女皇,妻子扔在一边,只能在这里干巴巴地等着,天知道她在这里等着有多煎熬,再等下去,她几乎就要疯了。
可是话音方落,她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阮烟罗十分不对劲,她的面色太苍白,而颜月又是一副把她搂在怀里保护着的状态。
目光渐渐往旁边移,一眼就看到了面色同样惨白的李侠,他胸前的鲜血还没有干,一块一块的,触目惊心。
哈雅是知道李侠的,这是阮烟罗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侍卫,身手得南宫凌亲自指点过,一般人等闲伤不了他。
他伤成这个样子,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不好的预感一点一点从哈雅的心头弥漫上来,她再次把目光转向了阮烟罗:“阮烟罗,究竟出什么事了?阿瑾呢?”
哈雅问的如此冷静,好像只不过是单纯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阮烟罗竟不敢说,她根本张不开口。
旁边欧战说道:“女皇,出了些意外,我们……没能成功。”
“是我!”阮烟罗截口接过了欧战的话,他们没有办法说出口,可是阮烟罗却不能在这种时候隐瞒哈雅。
都是她,她受卫流影响太深,所以才会延误了时间,让南宫瑾不能按计划行事。
“哈雅,这件事情全都是我的错,过后你怎么找我算账都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先跟我走!”阮烟罗强忍着小腹一阵一阵的抽搐,强忍着心头满满的痛苦,打起所有的精神,来应付眼前的局面。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哈雅带着小公主和他们一起离开,这是南宫瑾最后托付给她的事情,她一定要做到。
哈雅看着阮烟罗,大概三秒钟,然后就点了点头,说道:“好。”
阮烟罗没有想到哈雅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可是现在时间紧急,也容不得她想太多的事情,翻身在颜月的半扶半抱下下了马,阮烟罗伸手就去抓哈雅的胳膊,拉着她往船的方向走过去。
“追兵就在后面,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哈雅,你现在立刻就跟我走。”
哈雅任由阮烟罗拉着,跟着她的脚步往河边停着的船只走。
哈雅这样安静,这样顺从,连阮烟罗都有些不安了。
她对哈雅说道:“哈雅,瑾王很在意你,他让我一定要把你和瑾雅带到安全的地方,他说他有办法脱身,到时候一定会来找你们的的……”
阮烟罗不是个多话的人,可是现在,她却喋喋不休地说着。
她是个思维很缜密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话里有多大的漏洞。
她只是很不安,所以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哈雅,一定要把哈雅带走。
南宫瑾和哈雅,她至少要能带走一个。
瑾雅还那么小,就算她再怎么疼她,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哈雅亲自在她身边。
哈雅听到阮烟罗的话,倒是笑了,说道:“这个自然,阿瑾虽然看着冷面神似的,其实温柔的很,自然会一直陪着我的。”
阮烟罗心头涌出一丝欣喜,连声附和道:“那是,阿瑾是最温柔的人,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不然也不会缠了他那么多年,所以他一定会陪着你们的。”
哈雅轻轻地笑了笑,没说话。
阮烟罗的心太乱了,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哈雅所说的和她所说的并不一样,她说的,是陪着她们,而哈雅说的,是陪着她。
一字之差,里面的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阮烟罗是做谋略的,对于这样的文字游戏最是敏感,可是只有今天,她偏偏什么也没有听出来。
以至于到很久以后,阮烟罗都在自责,如果她那天,能够不那么乱,能够听得再仔细一点……
可是人生最为难的事情,便是不可重来,所有的早知道,都不过是马后炮,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经无可挽回了。
阮烟罗一边不停地在口中说着话,一边强硬地拉着哈雅往河边走去。
河边停了三艘船,滹沱河太险,船夫培养不易,哈雅能培养出来的,也不过是这么多,危急关头,只能保着皇族的人离开。
阮烟罗拉着哈雅上了其中一艘,脚踏上船面的一瞬间,阮烟罗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船一开,她就可以带着哈雅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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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0 无愧的皇
“开船!”一踏上船,阮烟罗就叫道。
必须要快点开船,滹沱河这样湍急,一旦到了河中心,哈雅就确确实实的会跟她走了。
撑船的船夫闻言看向哈雅,见到哈雅微微点头,才一点岸边,把船往河中心荡过去。
阮烟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正要和哈雅说话,却觉得手中一空,哈雅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去。
“哈雅……”阮烟罗下意识地叫。
“瑾雅在里面。”哈雅指了指船仓:“照顾好她,如果可以,不用告诉她她还有父母,就把她当成你的女儿吧。”
阮烟罗像是被滹沱河里突出其来的巨浪给击懵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而就在这样短暂的空隙里,哈雅已经脚尖一点,从船上直接跃回了岸边。
哈雅的轻功并不算好,但船离开岸边也没有多远,以她的功力,堪堪可以跃到岸边!
“哈雅!”阮烟罗猛地大叫,回身对船夫叫道:“回去,快回去!”
“不准回来,继续开船!”哈雅厉声命令,女王的威仪尽显无疑。
船夫没有任何犹豫,继续撑着船往河中心而去,他们是皇室最后的保命手段,从一开始就被训练的只听女王的话。
“回去,回去!”阮烟罗拼命大叫,可是船夫连理都不理她,阮烟罗第一次意识到,没有武功,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从这里到河岸,短短的一段距离,隔开的,却是生与死,而她明知道如此,却无论如何也跨过那段距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颜清!”阮烟罗转了方向,嘶声命令:“颜月颜明,给我拦住哈雅,不许她走!”
她刚才太急着拉哈雅上船,根本没有等其他人,岸边还有两艘船,她知道他们一定上得来,所以那个时候,她只想尽快地把哈雅拉上船。
颜清颜明颜月听到声音立刻往哈雅的方向看去,河边还有一些西凉的侍卫,但以他们三个人的力量,想要拦住哈雅,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哈雅丝毫也不畏惧,只是看着他们淡声说道:“你们不打算跟着阮烟罗了吗?这里可是滹沱河,现在跟上去还来得及,再晚,恐怕就是本皇精心训练的船夫,也要跟不上了。”
几人立刻下意识地看向河中,阮烟罗坐着的船已经越飘越远,在水浪湍急的滹沱河里上下翻飞,看着让人心惊胆战。
“哈雅,你不是合格的娘亲,你根本不配当娘亲,你信不信等瑾雅长大了,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全都告诉她,我要让她知道,她的娘亲不要她,她的娘亲把她给扔掉了!我说到做到,你快点给我上船,否则的话,我会说的,我一定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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