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文忽然往前一凑,正正摔在南宫凌的剑上,南宫凌的注意力都在阮烟罗身上,竟然躲闪不及。
剑从杜惜文的脖子上划过,鲜血立刻飙了出来。
“兰月姐姐,你为什么推人?”刘静惊慌的喊道,眼睛瞪的老大。
南宫凌豁然转身,看到杜惜文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向兰月的方向,口中嗬嗬连声,却早已说不出话来。
刘静慌忙跪下,满面凄惶喊道:“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叫出来的,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胡说八道!”见杜惜文断了气,兰月怒声骂道:“我没有推。”
“我明明看见了……不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刘静越解释,就越把脏水往兰月和阮烟罗身上泼。
兰月没有办法,转向南宫凌拼命磕头:“王爷,您相信王妃,王妃把小主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兰星也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道:“王爷,姐姐说的是真的,您相信王妃吧。”
阮烟罗直直地望着南宫凌,一语不发,只是那么看着。
南宫凌心里犹豫了一下,旁边的刘静叫道:“王妃流了好多血,快请陆大夫来看一下啊!”
南宫凌四下环顾了一眼,眸子眸起,问道:“李侠和陆秀一呢?”
这个问题像是正中红心的那一只箭,射中在场的所有人。
如果陆秀一在,必然会看出糕点上有了什么,如果李侠在,一定无论如何不会让阮烟罗吃进去。
而偏偏这两个人都不在,只有根本无法违抗阮烟罗命令的兰月兰星在。
“这就是她们说的你把孩子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南宫凌掐起阮烟罗的下巴,痛声说道:“阮烟罗,你让朕怎么信你?”
阮烟罗眼睛倏然睁大。
南宫凌对她说朕,而不再是本王。这是什么意思?他终于是一个帝王,而不再是她的阿凌了吗?
从他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有种隐隐的担心,他会越来越像一个帝王,而越来越不像是她的阿凌。
可是她告诉自己,要相信南宫凌,所以她把所有的担心全部放下,安安生生在呆在他身边。
可是如今,他终究还是往一个帝王的路上走了,而她,也是其中的一把助力吗?
“王爷,您不要这样对王妃,一一他们一定只是刚好才不在的……”兰月拼命上前诉说。
“朕不想听!”杜惜文死在兰月的手里,这个婢子还想要说什么?他阴郁地看着阮烟罗,冷冷说道:“朕不想再听这些贱婢们的满口谎言。”
“王爷,请您一定要相信王妃,小主子……”兰月还想要说什么,南宫凌却已没了耐性,一脚踢出去,兰月被踢到一边,撞到桌子上,瞬间昏了过去。
“姐姐!”兰星大叫着扑过去,用力摇晃兰月:“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阮烟罗心如刀搅。所有的事情,这两个丫头一点都不知道,是她任性,是她自己定下了这个计划,谁曾想却牵累到她们。
不想说出太后害她的孩子的方法,不想伤到南宫凌,却伤了她身边另外的人。
“阿凌,你听我说……”
我真的有苦衷,就像你不说的时候,我不问你,你能不能也先不要问我,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再用合适的方法,和你说起这些事情?
“朕不想听!阮烟罗,其实你从来没想过先放下报仇的事情是不是?你明知道自己有身孕,还要冒着危险去用梅纤纤引出莫存,从始至终,你都把报仇的事情排在我们的孩子不之前。”南宫凌紧凝着眼角,掐着她下颌的手用了力气:“朕还被你的一句句承诺耍的团团转,却原来都是假的,你可真是厉害!”
“不是!”阮烟罗拼命摇头,她的阿凌,怎么可以这样想她:“你相信我……”
“相信你?朕凭什么相信你?”南宫凌的目中几乎有些雾气,他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现在就有多绝望:“无论你再说什么?朕都不会再相信你。你能再变出一个孩子给朕吗?如果不能,朕凭什么相信你?”
“王妃!”陆秀一和李侠在宫外办好了事情一起回来,一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剑拔弩张的场面。
陆秀一上前二话不说就去拨南宫凌的手,怒声说道:“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王妃还怀着孩子呢!”
“孩子?”南宫凌冷笑连连:“你倒是去看一看,孩子在哪儿?”
“王爷……不是,皇上,求您先让一一给王妃看看吧,她流了好多血,奴婢求您了!”
兰星在阮烟罗身边呆着,久已不用奴婢这个词,此时此刻用了这个词,降了身份,却也把南宫凌和她们的距离彻底拉开了。
“连堕胎药都敢喝,难道还怕流这点血?”南宫凌额角青筋跳起,大手往阮烟罗脑后一伸,强迫地把她拉到眼前。
☆、605 自食其果
“刚才太后叫朕去慈安宫,要朕立梅纤纤为后,朕拒绝了,因为在刚才之前,朕想娶的人,只有你一个。”南宫凌脸色阴沉妖异,仿佛地狱的魔神。
“可是阮烟罗,你太让朕失望了。”
南宫凌用力松了阮烟罗,转身往外走去。
“来人,传朕的旨意,阮烟罗即日搬出凌烟阁,圈禁冷宫,随行人等一并前往,未得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前往探视。”
“王爷!”陆秀一高声大叫,南宫凌是疯了吧?明明他出去前才好好的,南宫凌上朝的时候还嘱咐他要好好看着阮烟罗,万不可让她有丝一毫的闪失,可为什么他不过出去一两个时辰,就连天地都翻覆了。
南宫凌恍若未闻,口中接连不断地下着第二道旨意:“梅氏女纤纤温婉端庄,可为良配,传旨去梅府,立梅氏女为天曜之后,三日后大婚加冕。”
阮烟罗腹中剧痛,早已被折磨的冷汗淋漓,听到这话却硬是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向南宫凌。
是谁说,此生只有她一个,绝不另娶?是谁说,要与她一生一世,白首到头?
“南宫凌!”她集起全身的力气,迸出清亮的喝声。
“阿凌,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只要你给我时间,我总有一天会跟你解释清楚。可你若娶了梅纤纤,从此之后,我们的缘分就真的尽了。”
外面暴雨如注,一道闪电划空而过,照出阮烟罗苍白却绝决的脸。
这为玉碎,不为瓦全。
从始至终,她要的爱情,都是全心全意,没有一点瑕疵。连一个杜惜文尚且不容,又如何容得下梅纤纤?
南宫凌的身影如利剑般挺拔,只是这一次,他要割伤的人,却是阮烟罗。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传旨?”微凉好听的声音如旧,说出来的话,却狠绝的让人心颤。
阮烟罗全身的力气似被抽空,往后连退几步,腹中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阮烟罗不甘至极,却终于忍不住痛意的袭击,眼前黑了过去。
“王妃,王妃……”耳边传来隐隐的哭声,阮烟罗张开眼睛,看到兰月兰星在她的床边,哭的满面泪痕。
兰月额上包着一小块白纱布,立刻唤回了阮烟罗的记忆,她打量着四周,破旧的被褥和灰暗的顶梁,早已不是凌烟阁的精致和舒适。
眼神微微一暗,却立刻就收住了,她皱皱眉头说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兰月兰星看到阮烟罗醒了,立刻大喜,连忙问阮烟罗渴不渴,需不需要什么东西。
阮烟罗示意自己没事,让她们把自己扶着坐起来,对兰月说道:“苦了你了。”
阮烟罗流了那么多血,不管自己怎么样,却先问她这么一点小伤,兰月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哭着说道:“王妃,都是我没用……”
如果她把刘静再看好一点,如果她能劝住南宫凌,阮烟罗也不会受这种苦。
“不怨你,是我自己的错。”
“王妃,小主子的事,究竟……”
明知孩子子阮烟罗心中痛事,可是兰星还是忍不住问,她不相信阮烟罗会真的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我害的,不过具体的事情,你们就不要问了。”阮烟罗深深疲惫,孩子的事情,恐怕是她永远的痛。
“那您为什么不和皇上说清楚呢?您和皇上这么不容易才走到一起,难道就这样要断了吗?”
“错已铸成,多说无用,是我自作聪明,低估了我的对手,如今落到这种下场,也是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
“可是我不甘心!”兰月神色骤然狠厉:“那个刘静,王妃对她多好,长公谋逆,她早就该死了,王妃不仅不杀她,还好好的养着。可是她呢?那种时候竟然咬您一口,害得王妃和皇上反目,若知道她是这么个白眼狼,我一定在见她第一眼就杀了她!”
阮烟罗想起南宫敏,想起那个虽然身份低贱但颇有风骨的刘伶,又想起他最后的凄惨下场,一时无言。
不止刘静,还有杜惜文,这两个人,都是南宫凌征求了她的意见,然后她自己养在身边的,她高估了自己,所以活该有这个下场。
兰星忽然身子一伏,仆在床边上,大哭说道:“王妃,为什么她们都要挖空心思的害你,你明明对她们这么好,奴婢好想念咱们一起出京的那段日子,虽然吃穿用度简单了些,可却是开开心心的,也没有那么多要害人的人。”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