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总之,这次想要打败东陵,几乎没什么可能性,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的,呵呵,我只是……突然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有点害怕旧事重演。”
他终究还是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纳兰云溪一怔,旧事重演?难道他害怕大尧再次被破城,害怕自己被掳走么?害怕当年自己父母的事会在他们身上重演么?
“不,一定不会的,你不是我父亲,我也不是我母亲,就算这次大尧再次被破城,我也只会和大尧共存亡,绝不会被他掳走……”
纳兰云溪靠在他怀中眼神清凌,无比坚定的说道。
“娘子,这一次我一定会誓死保护大尧,绝不会让当年之事重演,万一……我有什么事,我唯一的愿望便是你能活着……”
容钰摇了摇头,虽然黑暗中看不到他的动作,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摇头,不再躲躲闪闪,将自己心中的担忧和愿望都告诉了她。
“干什么说丧气话呢?领军的人是我表哥和舅舅,实在不行……我们便投降了罢。”
“娘子,你在朝臣面前下了保证,怎么能投降?我就算战死,也绝不会再次投降,为了你死去的父母,为了我父亲,秋寒将军以及那么多的大尧臣民,就算战死也绝不能屈服……”
容钰不容许她软弱,坚定的说道。
纳兰云溪没再说话,到了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话。
第二日一早,容钰和清泉带了自己的暗卫直奔幽州,东陵已经正式对大尧宣战,他得尽快赶过去将主帅帅印接过来,代替孙子越和秋白指挥这一场战争。
容钰走了之后,纳兰云溪得到燕成传来的讯息,他询问容雪是否已经醒来,他已经到了燕翎的军中,也找到了叮叮当当,现在和两个孩子在一起,只是,他和两个孩子都被软禁了,燕翎不允许他带着孩子离开,要他跟着他回东陵。
他一时之间也走不了,好在两个孩子经过几天的精心照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向纳兰云溪报了平安,让她放心,也让她将两个孩子已经找到的事告诉容雪,祈盼她能早日醒过来。
接到消息,纳兰云溪心里稍安,有燕成和两个孩子在一起,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只是燕翎既然将他们软禁起来,恐怕也不会轻易放他们出来,他们一家子要团聚也不容易。
容雪昏迷已经七八天了,她的伤势渐渐的一天一天好了起来,就是不肯醒过来,在绿意几人的精心照料下,何嬷嬷也一日一日好了起来,只有容雪一直昏迷着,纳兰云溪不禁心里暗暗着急,她若是一直这样不醒过来,拖的时间长了,恐怕会成为植物人。
她试着按照燕成传来消息的方式,给他的信鸽腿上绑了一条信息也传了回去,消息大致内容就是让他想方设法带着叮叮当当逃出东陵,尽快回到大尧和容雪团聚,容雪这样不生不死也不醒来,估计还得两个孩子回来才能有转机。
之后她又派出公孙锦和兰婷碧二人再次悄悄潜入和塘关,去太守府打探燕成的消息并接应他。
燕成当日接到曲水的消息后刚好也到了和塘关,他当即直接去了太守府,因为他也是东陵的王爷,所以太守并不敢怠慢他,也将他好生安顿下来。
当时燕翎已经出城和裴凌裴逸以及军中的将领讨论攻打大尧的计策,刚好不在太守府,他自己照料了几天叮叮当当见二人没什么大碍之后便将他们交给府中的下人照料。
燕成一到太守府便首先去寻叮叮当当,太守府的人不敢怠慢,只好将孩子抱给了他,他看到孩子那一刻才终于放下了心,当即想要抱着孩子离开时,燕翎得到消息赶了回来,将他拦住,软禁起来,不许他离开,要他等他攻破大尧之后和他一起回东陵。
燕翎派了自己的亲卫将他和两个孩子住的房间围了起来,不许他离开一步,他没办法,带着孩子又没法硬闯,只好暂时在太守府住了下来,亲自看着两个孩子,又一边传信给纳兰云溪,告诉她他和孩子在一起的消息并询问容雪的情形。
燕翎从军中商讨完攻打幽州的计划回到太守府的时候,侍卫送来一只信鸽,他瞟了一眼一时有些不明所以,那侍卫施了一礼向他禀道:“王爷,这是属下拦截到的一只信鸽,看情形,是安亲王殿的。”
“拿过来。”燕翎眉一挑声音低沉的说道。
“是。”侍卫恭敬的将信鸽交给他,他看了一眼,见信鸽的腿上绑着一张小纸条,便将纸条取了下来,将鸽子放飞,展开纸条将内容看了。
“王爷……”燕翎看着那纸条久久未动,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道这信中写的是什么内容。
“没事了,下去吧。”燕翎看着那纸条落款写着云溪二字,伸手在那娟秀的字体上轻轻摩挲了半晌,最后才叹了口气,往燕成的房间里走去。
燕成这两日和孩子待在一起,已经上道的学会了给孩子换尿布换衣裳,还会给孩子喂饭,太守府虽然找了奶妈,但孩子大了,每天除了喝奶之外还需要吃些辅食。
当日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二人瘦的可怜,他看了心疼得心如刀绞,自他住下之后便亲自照顾两个孩子的日常生活,亲手给他们洗澡换衣裳,到时间就给他们喂饭喂水,倒比那些丫环婆子还伺候得精心周到。
燕翎进来的时候,他刚给两个孩子洗完澡将他们放在小床上,从包袱里拿出两个孩子的小衣裳给他们一个一个换上,嘴里还哼着歌很是愉快,燕翎手中捏着纳兰云溪传来的那张纸条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忙忙碌碌的侍弄两个小家伙,眼睛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想得呆了。
“你来了?有什么事么?”燕成早就知道他来了,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见他一直静静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尧新皇给你传来了信……”燕翎并没有瞒他,晃了晃手中的纸条盯着他说道。
燕成手中一顿,然后继续做未完成的事,不经意的问道:“她说了什么?”
反正也被燕翎知道了,他索性也就不否认了,否认也没什么意思。
“她说,要你尽快带着孩子逃离和塘关回大尧,四弟妹还没醒。”
燕翎也并不瞒他,将纳兰云溪纸条中的话原样告诉了他。
燕成的手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然后抬起头来,正色看着燕翎,半晌才缓缓说道:“皇兄,若你想用我和叮叮当当要挟云溪的话,趁早死了这条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如意的,若你不顾念兄弟之情,那我也不会客气了。”
“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难道你以为带着他们两个能出得了这太守府么?你终究是我东陵皇室中人,难不成你想叛国离家,去大尧?
你别忘了,如今我们和大尧是敌对的关系,你一旦离开东陵去了大尧,东陵臣民会怎么看?这一辈子你和容雪都别想抬起头来做人,叮叮当当日后也会背负着骂名过一生,我不会用你和他们去要挟任何人,但是,叮叮当当是我东陵皇室中人,你若想走可以,孩子,必须留下。”
燕翎视线胶着在孩子身上半晌,才回过头看着燕成冷声说道。
“不行,雪儿现在重伤还未醒,弟妹说她是因为心里害怕叮叮当当有事,所以才不愿醒来,我要带着孩子去看她,你既不会拿我们去要挟弟妹,那就放我离开,我和雪儿既不会回东陵,也不会待在大尧,若是她能醒来,我们一家人便找个地方从此隐居起来,再也不问世事。”
燕成摇了摇头,神色坚定的说道。
“当初我和皇上命你们好好待在府中,她非要带着孩子离开,她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皇兄,这次蝗灾泛滥,我东陵首当其冲,最为严重,如今东陵本土境内到处都是饥民,哀鸿遍野,赈灾的粮食根本就无法按照预期到达受灾地区,很多人已经被饿死了,据说皇叔和回儿前去赈灾的途中还发生过两次小股灾民暴动,而你,却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率领十万大军来攻大尧,你敢说,你就没有半点私心么?”
燕翎话刚落,燕成便再也忍不住俊眉一挑,将目前东陵的形势说了出来。
他和纳兰云溪之间的事早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很多人都知道他先是退了婚随后又后悔,却一直没能再挽回这段姻缘,而这次大尧宣布独立,他在东陵遇到蝗灾之时依然带兵围攻大尧,他做这件事的目的也是人尽皆知,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他如今在东陵比皇帝的权利都大,谁都不敢说出来而已。
“我是有私心,纳兰云溪本来就是我母后当年给我定下的亲事,若不是别人故意散布谣言,容钰又暗中推波助澜,我们之间的亲事那是绝无更改的,而我之后也确实后悔了,而且,开国帝师曾经预言,到了父皇这一代,凤星临世,会辅佐明主继位,如若她不能归于皇室,必将为祸东陵,现在,这预言已经渐渐应验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东陵着想,决不能等她翅膀硬了反过来祸乱天下。”
燕翎并没有否认燕成的质问,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也将凤星之事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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