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逸已经将安宁侯府的事都告诉了裴夫人,裴夫人也知道裴芊芊和纳兰云飞已经不在人世,这几日她还正为这件事难过着。
“舅母,我给你带来了九花玉露膏,听表哥说这个药便能去除你脸上的疤痕,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我便不用给你开刀了。”
纳兰云溪说着将药膏拿出来递到裴夫人手里,兴高采烈的说道。
“啊,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说实话,逸儿也曾经说过这膏药,也给我寻过,却始终没寻找,没想到你竟得了,虽然我已近中年,但顶着这样一张脸哪里还能见人,若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裴夫人拿着那膏药手心微微有些颤抖,也是惊喜得竟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才总算将一句话说全了。
“舅母,如今你我既然相认,而你脸上的伤疤也可去掉,为何不重回将军府?拿回你和表哥应得的地位?若舅母和表哥愿意,云溪也会帮助你们。”
二人说了一会子话,纳兰云溪突然话音一转问道。
“恩,云溪,我和你表哥也正有此意,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逸儿他却是将军府的嫡子,我绝对不允许他流落在外面,我要带着他重回将军府,以前只是因为我这张脸被毁得厉害,没人再认识我,如今,我脸上的伤若是好了,必然要为逸儿要回属于他的东西。”
裴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斩钉截铁的说道。
“娘,我早就离开了将军府,也不打算再回去,那个家,我们还回去做什么?如今这样就挺好的,我不在乎是不是将军府的嫡子。”
齐逸却皱了皱眉,不赞同的说道。
“哎,逸儿,你始终是将军府的儿子啊,否则你父亲也不会让你年节回去祭祖了,即使你不回去,那也没法斩断你和他的血缘关系。”
裴夫人摇了摇头,接着又道:“也罢,这件事以后再说,待我筹谋好了,才能一击必中。”
“也是,舅母,你如今就将这药膏子抹着,等你的脸好了,再回将军府也不迟。”
纳兰云溪听她如此说,也顺着她的话,然后又看向齐逸道:“表哥,我赞成舅母的决定,你们必须重回将军府,如今你们是我的娘家人,是我唯一的依靠,倘若有一天我没地方可去了,至少还可以回将军府啊,若是你们不回去,有谁知道你们是将军府的人?到时候我又靠谁去?”
纳兰云溪说完便看着齐逸,虽然他淡泊名利,但有些时候不是你不想争就能躲避得了的,裴将军将正妻下堂,扶了小妾上位做了正室,如今她的正室还在,到时候看他如何说。
“好,若是你需要,那我便回去。”齐逸看了她半晌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恩,我需要,我非常的需要。”纳兰云溪点了点头说道。
“好了,你今儿好不容易来一回,便在这里吃一顿饭,让逸儿去准备准备,也算是庆贺我们母女相认了。”
裴夫人心中的阴沉也终于在今日接连的喜事中被冲散,拉着纳兰云溪不愿让她走。
“不了,舅母,我今儿就是特意来看你的,并将这膏药送给你,我还有些事得赶回去,等哪日空了我再来。”
纳兰云溪想到容钰和纳兰云朵还在望江楼等着,顿时摇了摇头,若是耽搁的久了,容钰说不定又要发脾气,今日的事她还没向他解释,所以想了想她又摇了摇头。
“那……好吧,既然你有事要忙,那我也便不留你了,你在侯府中要万事小心,你那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注意提防着他些。”
裴夫人叹了口气,也不强留纳兰云溪,由得她去。
“恩,我知道,舅母,来我帮你绾发,待绾好了,我就回去了。”
纳兰云溪方才进来的时候见她坐在妆奁前愁眉苦脸,想必是因为自己容貌被毁连头发都不愿意梳,想着自己也差不多该走了,便站起身,准别给她梳完头就走。
“恩,好。”裴夫人答应了一声,便起身坐好让纳兰云溪帮她梳头。
齐逸见二人相处甚欢,脸上也是一片欢愉之色,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二人。
纳兰云溪拿过梳子仔细的帮她梳起头来,她给她绾了个祥云髻,梳好头后便准备告辞。
“云溪,你帮我将这根钗子插在头发上,没个发钗也不好看。”虽然被毁了容,但女人的爱美之心还是占了上风,裴夫人拿出一根发钗来让纳兰云溪帮她插上。
“是,舅母。”纳兰云溪闻言接过钗子插在她头发上,然后仔细端详了一回,觉得没问题了,才转过身向齐逸告辞。
只是突然一抹熟悉感滑过心间,她不由得又向那根发钗看去,这一看之下,不由得心中大惊,又一把将裴夫人头上的那根钗子拔了下来。
“怎么了?”裴夫人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这钗子是哪里来的?”纳兰云溪惊慌的问道。
“这是成亲的时候,你外祖母传给我的,这琉璃碧玉钗本来有一对,还有一支你外祖母给了你娘,这一支我一直保留着,也算是对你娘的一个念想。”
裴夫人详细的和她说着,而纳兰云溪此时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她此时心中的惊异绝对不比她刚穿越来的那天小。
“舅母,表哥,我要先去了,改日空了我再来看你。”
纳兰云溪此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匆匆告辞,齐逸见她神色大变,不明所以,只是见她急着走,也不好问,只好将她送了出来。
纳兰云溪也没和他说什么,只是匆匆的辞别他便命清泉快马加鞭又往望江楼而来。
此时容钰的身子越来越热,虽然媚毒被逼出了大半,可他还是燥热难耐,有些支持不住,纳兰云朵却仍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等着他失控扑向自己的那一刻。
见容钰慢慢的闭上眼睛,她终于有些急躁,站起身慢慢的走向容钰,容钰此时还在和媚毒抵抗,眼睁睁的见纳兰云朵走过来却也无力再杀了她,只好低低的喝了声:“滚。”
可是纳兰云朵如何肯罢休,见他没有出手知道他已经无能为力,便淡笑着将手伸向他的肩膀。
“砰”的一声,恰在此时,房门被打了开来,纳兰云溪一眼便瞧见纳兰云朵正伏在容钰的身上,背对着她,二人亲昵的靠在一起。
“你们在做什么?”纳兰云溪脑子轰得一下懵了,站在门口呆呆的低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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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是吃还是不吃?吃还是不吃?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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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情起,一往而深
云溪乍一见纳兰云朵趴在容钰的身上,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她本是见了裴夫人的发钗心中焦急想要快点来这里往回赶,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虽然自己答应了纳兰云朵给国师牵线,觉得自己不甚在意,心中也想要拿她试试国师,但嘴上说是那么说,当她真的看到二人亲昵的在一起时,心中还是不舒服,隐隐有一丝刺痛在心底升起,缓缓向全身蔓延。
容钰听到纳兰云溪的声音,就知道不好,立即手掌一翻,一掌拍向纳兰云朵肩膀,他盛怒之下虽然此时已经乏力,但威力还是不减,只见纳兰云朵的身子突然飞了起来,“砰”的一声撞到身后的墙壁上,又落了下来。
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又不会武功,哪里能受得了这一掌?当即跌下来便吐了一口血,头一歪晕了过去。
容钰此刻还在与媚毒顽抗,但清泉和流觞都回来了,他便也再没顾忌的出手了,这什么逍遥散药性强烈,他方才任由纳兰云朵作为,是真的已是强弩之末,若是强行将纳兰云朵推开,甚至伤了她,也是可以的,但如此一来,他便无法再凝聚内力抗毒,药性一旦发作,他真的害怕自己无法控制,支撑不到纳兰云溪回来。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纳兰云朵这样一个无耻的女子的,即使用她来给自己解毒,解完毒再将她杀了,他都不屑,他的脑海里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深深的印刻着,从他记事起,这种思想就一直存在于脑海中,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可是一直有一个声音日复一日经年累月的在提醒他:身为军人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忠诚与坚贞。
他知道,这样的一种思想指的是感情方面的忠诚与坚贞,而他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恪守着这个来自于记忆深处的指令,要么不动情,动情之后那便是一世纠缠,不死不休。
所以,他如今这般的年纪仍未娶亲,却也没有任何通房侍妾,虽然国师府有美人无数,还有皇帝御赐的姬妾,但他对她们生不出一丝半点怜惜与感情来,他自己都以为这么多年的磨练与等待已经让他的心坚毅如铁,即使天崩地裂也不会动情。
可是,生命的轮回还是让他遇到了能轻易吸引他的眼球,控制他的情绪的人,纳兰云溪。
起初,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预测力是不是在这些小事上也同样准确,所以他无意中发现侯府西墙根下的暗门,从那里进去目睹了大婚之日燕翎退婚之事,而那日那个本该芳魂永逝的女子却在连环阴谋,群狼环伺的情形下淡然反击,一力扭转了对自己不利的局面,突出重围,一朝绽放风华,引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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