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关心爱护什么的学生没有感受到,学生只感受到了老师您分分钟想把我们踹下山的恶意,一笔一划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
“哎呀,被你发现了……”半掩着团扇,闻人海棠绮丽一笑,转而款步凑上前来,满眼期待,“那……你想好没有,什么时候嫁过去当岛主夫人?你看人家聘礼都下了,择日不如撞日,要不然为师今天就组织送亲队伍,将你送下山吧?”
“不用了,”白司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在把老师您气死之前,学生是不会下山的。”
闻言,闻人海棠不由表情一僵,但还是没有放弃。
“我知道你不喜欢为师,刚好为师也不喜欢你,你说我们两人挤在同一个屋檐下面相看两厌多碍眼……你要是能早点下山嫁人,不是对谁都好吗?”
“要嫁你自己嫁,反正学生是不会下山的!”
将碾碎的碎末“啪”地拍到了闻人海棠的扇面上,白司颜一扭脖子,径自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完全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
“呵……不过就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岛,也好意思下聘?秦恭狐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的身家了,阿言岂能如此廉价?”
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独孤凤凛甩手将城主玉印丢回到了盒子里,跟着走了出去。
“什么城主夫人?阿言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娘子!”
扬手将弄月山庄的地契和庄主信物丢到了地上,东倾夜后一脚立刻也追出了门,匆匆地赶到了白司颜的身边。
“说聘礼也太牵强了吧,这些明明就是我们的……老师你不知道,秦恭狐那家伙输得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阿言肯定是看不上眼的,不过人倒是长得一表人才,说不定老师你会喜欢……”
揣着剑谱,北辰元烈抬手拍了拍闻人海棠的肩头,阳光灿烂地朝他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继而才快步追了出去。
“等等……”
一直等到北辰元烈闪没了人影,闻人海棠的视线才从地面上被撒的七零八落的聘礼之中收了回来。
“北辰元烈,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吃罢早膳,一行人便就浩浩荡荡地去了学堂,在见到北辰元烈时隔半月之后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学堂里,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表示了深深的震撼和不可置信!
因为在他们看来,身为一只翘课翘了整整七年,就连整个书院都已经对他放弃了治疗的翘课小王子,会在某一天突然间浪子回头洗心革面地回到书院里来上学,绝对是一个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奇迹!
虽然……北辰元烈打一进门之后,就特地寻了个隐秘的位置,趴在桌子上秒速进入了睡眠状态,不管白司颜在边上踹了及脚桌子,都丝毫没有反应。
“叫不醒,怎么办?”
生怕踹翻了桌子又要她修,白司颜却是没敢下重脚。
“他自己作死,你管他。”
独孤凤凛恹恹不爽地抬了抬眼皮,见到白司颜这么关心北辰元烈,忍不住默默地又喝了几坛子醋。
“就是,他爱睡就让他睡好了,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自从经历了今天早上那丧心病狂的一幕之后,东倾夜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看到北辰元烈在身边,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却不想,他话音还没落下,一个低低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闻人海棠。
“怎么没有关系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人……你,东倾夜,你,独孤凤凛,还有你,百里司言,再加上北辰元烈……四人归为一组,倘若有一个人犯错,那就四个人一起受罚……”
说到后来,闻人海棠似乎还为自己刚刚想出来的绝妙想法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靠!”白司颜第一个不能忍,“哪里愉快了?!”
独孤凤凛也是一脸怨念:“能不能别把学生跟那群白痴归在一起?学生只要跟阿言一组就可以了。”
“不行!我跟阿言一组!”东倾夜立刻抱住白司颜的胳膊,像是这样就能将她占为己有一样,“你跟北辰元烈一组!”
边上,被众人互相推诿,各自嫌弃的北辰元烈尚且还沉浸在一个难熬的噩梦了里——
“我不是断袖……我是有未婚妻的男人……我不是断袖,我不是……”
挥了挥团扇,闻人海棠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都不要吵了……在黄字阁,为师说了算,你们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听从为师的安排,否则就乖乖地收拾包袱下山吧,为师不会拦着你们的。”
听到这话,白司颜顿时出离了愤怒!
“这不公平!为什么别人都不用分组,只有我们四个要绑在一起?你其实就是变着法子想要把我们踹下山吧?!”
“呵呵……”见她抓狂,闻人海棠却是心情大好,不由掩着团扇笑得如花似玉,“在天岐书院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你要是觉得不爽,只有两条路可以进,一是下山,二是尽早离开黄字阁……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为师看你们那么不顺眼呢……”
“哼!四人一组就四人一组!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怕你了!”
知道闻人海棠是故意为了整他们,跟他理论再多也是徒劳无功,再加上他在黄字阁确实是只手遮天,不得已之下,白司颜干脆就答应了下来,转而一扬手,猛地拍到了北辰元烈的面前,低声喊了一句。
“打牌打牌!三缺一啊,还有没有人要玩的?!三缺一……”
“我来!”话音未落,就见北辰元烈蓦地从桌子上弹了起来,兴致勃勃地举起手,“算我一个!”
“哼……”
对上闻人海棠瞠目结舌的表情,白司颜不免剔眉轻哼了一声,递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坑她,没那么容易!
然后……
半个时辰后。
看了眼闻人海棠,东倾夜不由回头催促了一声。
“喂,你们两个别玩了,老师看过来了……”
半蹲在地上,北辰元烈对着卡牌埋头应战,眼皮也不抬一下。
“等等,先别吵……这一局很快就结束了,先让我们玩完……你再多挡一会儿……”
“可是你太大只了,我根本挡不住你好吗!”
“你不会让独孤凤凛一起过来挡啊?!
独孤凤凛冷冷一哼,倨傲道。
“凭什么让我帮你挡?”
北辰元烈振振有词。
“不是说我们四个人已经绑在一起了吗?我要是被抓了,你也一样要受罚。”
“别磨磨蹭蹭的……”白司颜也正在兴头上,见独孤凤凛还在默默地散发着高冷的气息,即便二话不说扯了他一把,“让你挡你就挡……唔……”
正说着,嘴巴忽然被独孤凤凛一把捂了住,白司颜还想挣扎,一抬眸却见眼角飘来一袭花花绿绿的衣角,当下噤了声,迅速地将手里的卡牌收了起来。
那厢,北辰元烈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靠近,还在兴致勃勃抽出两张卡牌,重重地甩到了牌堆上——
”小王炸!”
☆、127、服帮为师把衣服洗了
缓缓探下身,伸出两根纤纤玉手,从北辰元烈手里捏着的牌面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了两张牌,继而轻飘飘地丢了下去。
闻人海棠微扬眉梢,从两片殷红的唇瓣中浅笑着吐出几个音节。
“大王炸!”
“喂……”见到手牌被摸走,北辰元烈作势就要抬手去抓,“那是我的牌!耍赖也不带你这样的好吗?!呃……老、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剔着眼尾幽幽一笑,闻人海棠笑容可掬,端的是如沐春风。
“为师要是再不过来,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众目睽睽之下,被闻人海棠当场抓了包,北辰元烈就是有一百张嘴巴,也辩解不了什么,挣扎了片刻之后不得不垂下脑袋,乖乖地认罚。
“学生知道错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师你罚学生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
垂眸轻轻扫了眼牌面,闻人海棠微抿薄唇,转而又在白司颜几人的脸上扫了一道,随即呵呵笑了两声,嘲讽道。
“且不说这玩意儿一个人玩不了,你们几个都有问题……为师之前不是说了吗?你们四个人是一体的,只要其中一个闯了祸,谁都别想逃……”
闻言,白司颜一脸不爽地抖开了独孤凤凛的爪子,从袖子里摸出卡牌往牌堆上一丢,继而抬头朝闻人海棠睨了一眼,不屑道。
“一起受罚就一起受罚!说吧,今天又打算罚我们干什么?扫地?擦桌子?不准吃饭?还是抄书?”
对上白司颜目光如炬的眸子,闻人海棠面不改色,摇了摇团扇,笑得一脸温柔。
“柴房的柴快烧完了,就罚你们去砍些柴回来,在明天天亮之前劈好了堆进柴房里……记得一定要堆满,一块空地都不能有。”
“呵……不过是砍个柴而已,我还以为你又想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法子折磨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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