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一回回,总是带给人莫大的惊喜,聪慧精灵的她像是没有被挖掘的宝藏,内在藏着无穷的霄汉乾坤,难道真如星云师傅所说,不要听信传言,要自己用心去看,去听,终有一天,会发现,秦锦绣才是独一无二的瑰宝。
方正微微低下头,自己怎能随意朝三暮四?顾砚竹才是心中挚爱的女子。
只是,方正的胸口隐隐刺痛,说不清,道不明。
一旁的令狐秋则贪婪地盯着桌上的美食,举起大拇指,啧啧称赞,“没想到锦绣还是个好厨娘,简直比皇宫里的御厨还厉害。”
秦锦绣毫不客气地拍拍手,小嘴微微上扬,“御厨算什么,我做得可都是失传多年的独门佳肴,这叫自古美味在民间。”
“好一个自古美味在民间,我从昨夜到现在都是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别说吃饭了,连水都没喝上一口,还是锦绣够义气,我就不客气了。”令狐秋洒脱地端起酒杯,“方兄,我先干为敬。”
方正也高举酒杯,拉过宽大的衣袖,恭敬而语,“承让。”
两人刚要一饮而尽,秦锦绣站立阻拦:“等等,等等。你们别着急,人还没到齐呢。”
“你还请了谁?”令狐秋迟疑地放下酒杯。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秦锦绣顽皮地眨动眼睛。
方正苦思不解。
“好吧。”令狐秋可怜巴巴地盯着眼前的红烧狮子头,咽了咽口水,“哎,只能看,不能吃,还真煎熬。”
忽听门外簌簌的脚步声,顾砚竹从外而入。
“方大哥,锦绣姐。”一身碧绿罗裙、精心打扮的顾砚竹甜甜地叫道。
方正温柔地点头示意。
“快来坐。”秦锦绣热情地拉着顾砚竹坐在令狐秋身边,“介绍一下,这位你见过,令狐秋,你可以叫令狐大哥。”
顾砚竹双颊微红,举止扭捏,眸底里释放着星星溢彩,“令狐大哥。”
“锦绣,这回人都到齐了吧。”令狐秋丝毫没有在意顾砚竹女儿家的小心思,直冲冲地问道,“能不能开席了?”
“哎。”秦锦绣掐住腰间还系着蓝布碎花芽围裙的小蛮腰,“我说,令狐大侠,你能不能有点大侠的风度,一天到晚就想着吃饭,真丢人。”
“都是自己人,弄那么多虚礼做什么,再说,大侠也得吃饭啊。”令狐秋不气不恼。
“锦绣姐,令狐大哥说得对,既然都是自己人,放一放虚礼也是对的。”顾砚竹笑面如花。
“既然砚竹替你说话,便饶过你吧。”秦锦绣起身站立,举起小酒壶,斟满酒杯,“本来砚竹之前为大伙备下了酒菜,只可惜我们给耽搁了,所以,这顿饭,必须要请砚竹过来,算是当赔礼,我早就听莲姨说过,砚竹心思细腻,熟读经书,若不是生于女儿身,也定会考取功名的。既然我们四人有缘,便共饮此杯,为妙不可言的缘分。”
秦锦绣显然心情大好,手腕抖动,一饮而尽,倒扣着空酒杯,大声说道:“我干了,你们随意。”
三人面面相觑,皆惊讶万分地看向豪爽的秦锦绣。
方正更是在桌子底下,暗中拉了拉秦锦绣的小围裙花边,“快坐下、坐下。”
“坐下干什么?”秦锦绣毫不客气地把话挑明,拿起竹筷子,翘起小脚,费力地夹起桌子对面的油炸汤圆,美滋滋地咬了一口,“我也快饿死了,方才在茶房里给柳师傅验尸时,我就想吃汤圆了,正好莲姨帮我做几个,快,你们也尝尝,这汤圆和柳师傅胃里的一样,都是花生馅的呦。”
第五十八章 聚餐(二)
“噗。”令狐秋顿时想起茶房里白花花的碎肉,毫无食欲,“锦绣呀,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还让不让人吃饭。”
秦锦绣轻蔑地拿起令狐秋放下的竹筷,夹了块儿过油嫩肉片放到他眼前的浅碟里,板起小脸:“你今后必须要习惯,若都像你刚才的表现,还当哪门子的捕快?如何破案?”
“是啊。”方正微微仰头,放下空空的酒杯,赞同道:“锦绣说得对,你的确要习惯。”
“令狐大哥,过些日子,我绣个薄荷香囊给你,若是恶心头晕时,闻一闻,会感觉轻松很多。”顾砚竹抿着樱桃小嘴,轻声说道:“小时候,我也和你一样,就是闻了几年的薄荷清香才渐渐适应的。”
“你们,你们。”令狐秋一一指过方正和顾砚竹,“你们倒是习惯了,可是之前为什么也惊讶呀?”
秦锦绣瞪着大眼睛,看着方正和顾砚竹,咬了一口滑腻松软的汤圆,喃喃自语,“我脸上长花了?”
方正瞧着秦锦绣毫无淑女的吃相,轻轻咳嗽了几声,“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吃饭自然要有吃饭的样子,尤其是女子。”
顾砚竹掩口微笑,“锦绣姐果然是女中豪杰,从骨子里透着洒脱,哪能受繁琐的规矩所累?倒是让我羡慕。”
“对,这就是洒脱,我干了,你们随意。”令狐秋也学着秦锦绣的大白话,端起酒杯,痛快地喝下。
“朋友聚在一起吃个便饭,你们的话也太多了吧。”秦锦绣又斟满了一杯酒,“人生苦短,难得有几件快意事,若是不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声说笑,岂不白活?”
秦锦绣转向方正,眼中装满说不清的情感,“你说是不是?”
方正顿了顿,避过秦锦绣炙热地追问,欲夺过酒杯,“少喝几杯。”
“不行。”秦锦绣及时避开方正,洋洋得意,“我才不会喝醉。来,为了团队,再干一杯。”
“干杯。”令狐秋兴奋地随声附和。
顾砚竹也顺意地抬起酒杯,轻轻嘬了一小口。
方正无奈,只能随着秦锦绣的节奏。
秦锦绣顽皮地眨动眼睛,双颊透出隐隐的酡红。
真好,仿若又回到了实习生的生活,迷案水落石出之时,大家聚在一起,开怀畅饮,欢聚一堂。
只可惜造化弄人,如今自己与原来的生活,相隔得不止是千山万水,还有千年时空。
秦锦绣叹息不止,无声无息地又饮下一杯酒。
醇香的美酒入口,辛辣扑鼻,喉咙间阵阵发紧,腹中却暖暖的。
秦锦绣感到脑袋晕晕乎乎,扶着额头,吧嗒吧嗒小嘴,舌尖上似乎留有淡淡的酒香,看着自己一手促成的小团队,压抑的心情渐渐舒缓。
秦锦绣笑盈盈地看着相聊甚欢的令狐秋和顾砚竹。
这样也好,毕竟也算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和方向。
从小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因为没有显赫的身家背景,所以凡事只能靠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总会做好计划,立下一个小小的目标,然后使出全身的力量朝着目标努力,而实现目标之后,便会再计划、再立下小小目标,周而复始。
这种习惯,贯穿自己从中考、高考、考研到法医实习的各个人生重要阶段,尤其在法医实习时,自己曾无数次幻想,或许在某天,真正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时,会惊喜地发现,过往实现的小小目标如果汇合在一起,也是了不起的成就,因为无数次抓在手中的救命稻草,缠绕在一起,终于会成为参天大树。
自己定是个合格的女法医。
只可惜,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过自己会穿越到古代,还成了人家的妻子,难道要虚度光阴在古代碌碌无为的等待一世吗?
不行,一定要回去,必须要找到佛珠回到现代,秦锦绣在心底呐喊。
虽然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但事事都有因缘巧合、因果轮回,自己注定是现代的法医,古代的仵作,手中的这把刀是绝对不会放下的。
如今的生活便是良好的开端,有朋友,有团队,还有事做,不但可以学以致用,不荒废学业,或许还会提升古代仵作的整体职业水平,老天待自己还算不错的。
秦锦绣自斟自饮,思绪万千,脸上挂着笑意,眼中却似乎闪着泪光,不知不觉依偎在方正的肩膀尚,咽下一杯杯饱含苦涩无奈又期待欣慰的美酒。
“别喝了,再喝会伤身的。”方正拦住秦锦绣的手,压低声音。
秦锦绣歪着头,不服气地说:“我才没有喝多。”
方正指着散落在桌子上的小丸子,“你连竹筷都拿不稳,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我怕闭上眼睛,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秦锦绣凑在方正的耳边,酒后吐真言。
方正以为秦锦绣思念家人,斟酌片刻道:“不如你回一品棺材铺住几日?”
“不行,爹好不容易把我送上花轿,嘱咐我,千万不能回头。”
秦锦绣拉扯住方正的手,打开了话匣子,傻乎乎地嘟嘟囔囔:“你见过一串佛珠吗?每颗佛珠上都刻着不同的树叶,有圆的,有扁的,还有枫叶呢,真映照了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知道吗?世上根本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更没有相同的人,我是秦锦绣,又不是秦锦绣,我是谁呢?哈哈,是那串佛珠带我来到这里的。”
方正诧异地听秦锦绣胡言乱语,眼底满是震惊,刻意地将其柔软的手反扣在掌心,用另只手拢了拢衣袖,柔声道:“若是真有那串佛珠,你早晚会见到的,睡吧,你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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