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我和你阿玛以后都会顺下去。好啦,这会子不早了,都各自滚回去吧。”李絮道。
孩子们虽说担心,也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四爷叹口气:“娇娇不该受此一劫。”
“不说这个,已经受了,后悔也晚了。往后看吧。反正只是受伤,比起你来,我这不严重的。”李絮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没有闪电……她可能会死。
好恶毒的三公主啊。
她不想去想她,她被闪电几乎撕碎,活着,死了都无所谓了。
“饿了没?”四爷轻轻的扶起她,叫她靠着迎枕。
“嗯,爷一定也没吃,我们一起吃吧,爷也是伤员,别关顾着我就不管自己。”
李絮道。
“好,我们一起吃,然后一起养伤。”四爷无奈的笑。
李絮也笑,大约从古至今,她是第一个与皇帝夫君如此‘共患难’的皇后了。
上了膳,巧珠先预备好一盅乌鸡红枣人参汤。
四爷接过喂给李絮。
李絮喝了一口就笑了:“我竟与这乌鸡汤不离不弃了一辈子。”
四爷一愣,接着也笑了。
可不是么,自打她进府,真真喝了几十年。
先是小产,后是生了那几个孩子,气血虚,这是最好的补品。
“难得娇娇没有喝腻了。”四爷笑道。
“挺好的,习惯了。原本我是不喜欢人参的,喝着喝着几天不喝还觉得缺点什么呢。”李絮也笑。御厨们的手艺不是盖的。就算是一道乌鸡汤,也有百种风味。
“爷你也吃,我没事,我伤了的是左边。”李絮举起右手,示意自己是完整的。
四爷手一顿,一股后怕。
左边,左边。那是心脏的位置。若不是闪电……看那匕首刺入的程度,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哪里还能像现在一般笑语宴宴的和自己说话?好一个三公主,真真恶毒。随了年家血脉啊。
李絮没看出四爷情绪变化。用完好的右手给四爷夹菜。
四爷看的心酸不已。
“娇娇乖,叫奴婢们布菜就好,多吃点,好得快。”四爷柔柔的看着她。
李絮点头,他说的话,就是先前自己对他说的话。
“真的没事,咱们都多吃点,都好得快。”
吃完饭,四爷看着她入睡。李絮没有问他为何不睡。有的人李絮再也不想见。可是他总是要见一见的。
四爷体谅她的懂事,真是叫人心酸的疼爱她。
俯身亲亲她:“爷一会就回来陪你睡,你先睡可好?”
李絮眼皮子打架:“好。”
三公主没死。
她被抬下岛,就在曲院风荷的一间屋子里。
伤口包扎过,手臂是接不回去了。脸上的伤处理过,却也不可能恢复了。伤可见骨。
她还在昏迷,她伤的比李絮严重几万倍。
四爷背着手进了屋,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
良久,四爷道:“伺候三公主的,全都杖毙。等她醒来,就带去京郊落月庵。”
走出去,四爷觉得对不起李絮,对不起那几个孩子们。
三公主险些杀了小东西,可他……对她还是有一丝怜惜。只为那一丝血脉。
可是,他们呢?孩子们呢?该如何恨她?
回到玉漱殿,夜色下,闪电静静的在树下站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闪着光。它本该是自由世界的王者。却陪伴着小东西一辈子。
四爷再一次庆幸有它。四爷不敢,不愿想如果的后果。即使他是帝王,也接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闪电,你又立功了。这一次是大功。”四爷走近他,摸了摸他的头。
闪电没有什么动作,甚至尾巴也不曾动一下。
四爷知道,最能叫闪电动容的,就只有小东西。
他回想先前,闪电咆哮着不许太医靠近,还是弘晴赶到才拉住了闪电。
可是没有一个孩子怪闪电耽误救治。
比起闪电这只畜生,三公主,真是畜生不如了……
四爷叹息,那孩子,如何会那么恶毒?已然明白谨贵人的死与小东西无关。年家一门的灭绝是咎由自取,却还要杀人。
谨贵人,谨贵人,贱人!这一生最不该的,就是有那么个侧福晋。
这一场灾祸,他的,她的,都是拜她所赐。
“苏培盛传旨,谨贵人废为庶人,不许入妃陵,与年家一起埋葬乱葬岗。三公主自愿为外家赎罪,入落月庵为国祈福。二公主……记在恪妃名下。”
四爷站起身子:“去吧,现在就去。”
苏培盛应了是,边走边想、小时候闪电差点扑了二公主,没成想,今日毁在闪电爪子里的,却是三公主。啧,年氏所出的两个女儿,与闪电真是有不解之缘啊。
☆、610.第610章 永远在一起
榕儿到了曲院风荷。
他冷冷的看着榻上半死不活,少了一截右臂的三公主。
奴婢们都是临时调来伺候的,谁也不敢拦着他,甚至说句话也不敢。也犯不上。
为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得罪了十贝子多不值?
榕儿走近塌边:“把她脸上的纱布揭了。”
榕儿贴身太监叫许三多。这还是当年李絮给随手指的名字。想来只有李絮知道含义。
(没有侮辱许三多的意思。)
许三多二话不说伸手就撕了三公主脸上的纱布,动作粗鲁。
“啊……”三公主在剧痛中醒来。
烛光下,好久好久她理智才回笼。
她看着站在地上的榕儿。他个头这一年来窜的极快,小小年纪,可也像是大人了。
他穿着一身绛紫色的袍子,暗夜里,像极了黑色。
他就那么看着自己。三公主忽然发现,她是第一次认真看着自己这个十弟。
“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可是不会有人给她递一杯水的。
“三姐,你说呢?”榕儿反问。
“呵呵,呵呵,你来给你的额娘报仇?她死了?那个贱人死了?终于死?”
三公主笑的很是开心。
榕儿慢慢的走上前,抬起脚,对着她失去一截手臂的伤口慢慢的踩下去。
“啊……”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屋子。
榕儿抬起脚:“我额娘好生生活着呢。你失望了。”
三公主痛的一身冷汗,她慢慢的张嘴:“她没死?没死……”
像是绝望般呢喃。
“那又如何,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三公主自嘲一笑。
“是,为什么放过你?凭什么?你已经知道年氏之死不是我额娘做的,依旧要下手,爷为什么放过你?”榕儿冷冷的问。
“哼,我恨她,恨你们,恨不得你们都去死!”三公主半边脸血肉模糊,半边脸狰狞着,暗夜里,看的奴婢们都后退了一步。
“皇阿玛呢,他对不起我额娘!”
“呵呵,你配叫一声皇阿玛?你,你的姐姐,你那庶人额娘。一样恶毒。爷不知,是你姐姐诅咒过我额娘和哥哥是吧?希望他们早死。你比奇她的恶毒,不逞多让。你恨不得皇阿玛的孩子们死,还有脸叫一声皇阿玛?”
榕儿厌恶的眼神如同看着是一个肮脏腥臭的东西。
三公主愧疚,憎恨,愤怒,悲哀,交织,半张脸,扭曲的更加恐怖。
“不许她死。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出了差错,你们都活不了。”榕儿淡淡的看着两个奴婢道。
“是,奴婢们一定好好看着。”俩个人吓得要命。
“哦,对,这世上有个死法叫‘咬舌自尽。’年羹尧就是被割了舌头。要是三姐也想咬舌自尽,就也割了舌头。到了落月庵,好生伺候三公主。身上不能好了,好了就给爷割几道。你们两个,爷会给你们银子,知道如何伺候?”
榕儿瞥了一眼跪着的人。
“是,奴婢们一定好好伺候,十贝子放心。”
“你……你……你好恶毒,你和你那贱人额娘都该死!”三公主气的破口大骂。
“呵呵。”榕儿笑了笑,转身出去了。只淡淡丢下三个字:“许三多。”
“是,奴才一定好生伺候三公主,主子爷回去歇着吧,也不早了。”
许三多看着榻上的女人,阴测测的笑。
没人知道这一夜,许三多如何折磨三公主。
反正天一亮,三公主就被抬出去了。
榕儿有时候和弘晴是一样的。伤了他们在乎的人,就该后悔自己不该出生。
玉漱殿里,半夜时分,李絮发烧了。
太医嘱咐过,发烧也是正常现象。四爷还是吓着了。
“娇娇?”四爷起身,轻轻叫她。
李絮烧的迷糊,嘟囔几句,四爷听不懂。
“来人,叫太医。”四爷也不管自己穿着单薄,就跳下地。
太医就在玉漱殿内,几步路就来了。
把了脉:“这是伤口引起的高烧,不碍事,烧的不严重,一会就更降温。”太医擦了汗道。
容易么?八月了呀,北方八月的夜里很冷了,他生生的冒了一头汗!
李絮烧的昏沉,整个人像是飘着一般,伤口痛,浑身痛。
她像是没有意识,却又听得见有人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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