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除了他们,也不会再有别人了,更何况你打探消息的时候自然也知道了,这武华城的某任太守,正是韩林之的父亲。”点了点头,顾白羽嗓音平淡依旧,身在龙潭虎穴之中,她却是没有丝毫的担忧和困扰。
“所以,他们才会想办法将你和苏墨轩支到这里来,摆明了,就是不怀好意。”带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崔谨风轻“哼”一声,抬眼看着顾白羽,语气里带了三分嘲讽七分寒冷的继续对她说道:“只不过,李景吾和韩林之这次,恐怕是要将他们自己拖下水了。”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崔谨风迎上顾白羽看向自己的那略带疑惑的目光,先前略略有些严肃的眼眸,却是又染上了几分习惯性的慵懒笑意。
“经过我和无衣的多方调查,这‘望月楼’背后的老板的确如你同苏墨轩猜测的那般,是武华城府衙现任太守郑一毅不假,但问题就在于,‘望月楼’的幕后老板不止一个,也并非是长期担任之人,而是武华城府衙的历任太守,就好像是在轮值一番。”
缓缓地将调查到的内容陈述而出,崔谨风慵懒含笑的眼眸依旧,那俊逸丰神的脸庞上,故意做出一副卖关子的表情。
“也就是说,在这些历任的太守身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幕后黑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杯盏边沿,顾白羽看着崔谨风的眼眸中带了几分严肃的神色,“你所查到的那个最大的幕后黑手,难不成就是李景吾?”
“呐,我就说白羽你这么聪明,定然能够猜得到幕后黑手是谁,无衣,给钱,给钱。””英俊容颜上的笑意更深,崔谨风对着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的无衣嘴里嚷嚷着伸出手去,原本异常严肃正经的事情,落到他这里,却总是让人紧张不起来。
“当初是我要赌顾小姐能猜到一切的,要给钱的人,应该是你。”嗓音低沉而平淡,无衣丝毫不给面子的戳穿了崔谨风的诡计,似是故意一般的伸出手去将先前顾白羽抛给他的银子在崔谨风的面前晃了三晃,无衣干脆利落地,将银子收在了自己的怀中。
第一次见到向来严肃正经的无衣开口说这许多与正经事无关的玩笑话,顾白羽侧目看着无衣那带着几分顽劣的举动,清秀的脸庞上不禁浮现出几分莞尔。
“关于五年前的那场没有结果的命案,”将银子妥善的收回到怀中,无衣脸上那轻松玩笑的神色来得快,去的更快,深不见底的眼眸又恢复了先前那沉静若水的模样,他看着顾白羽,继续出声说道:
“属下已经将来龙去脉基本调查清楚,命案就是发生在五年前的‘望月楼’中,准确的说,当时那受害者的尸体,就是被人在‘望月楼’的后巷所发现的。”
淡漠的嗓音中带了几分沉郁,抬头看了一眼面色认真地向自己点头的崔谨风,无衣的话语顿了顿,沉着嗓音,继续将五年前的整件命案娓娓道来。
五年前那场命案的受害者,名叫盛立彬,是当时武华城中一个颇有名气的琉璃瓷器商人,由于早些年的眼光甚好,将开店的铺位选在了早年并不算十分繁华的凉州街上。
却不想凉州街的店铺越开越多,某任太守闲暇之时,请了位风水先生来算,才发现,当初他用不多的银两盘下来的那家小小店铺,竟然是整条街上,为数不多的风水宝地之一。
店铺位置盛名在外,自然是会招来许许多多各怀心思的目光,再加上盛立彬善做生意,待人亲和有力,那琉璃瓷器的生意,便越做越大。
正所谓“树大招风”,店铺生意蒸蒸日上,家中妻女和睦美满,众人看向盛立彬的目光,由原先的赞叹与羡慕,渐渐地变成了嫉妒和眼红,尤其是同样做着琉璃瓷器生意,然而却并不怎么景气的同行,在看到盛立彬时常带着妻女出入于“望月楼”时,那眼红心热的模样,更是不在话下。
而那诸多眼红不已的同行之中,便有今日这连环杀人案中的受害者之一,丰庆贾。
五年之前,正当盛立彬的生意蒸蒸日上、节节开花之时,丰庆贾的小本生意,却愈发的没有起色,尤其是那兼顾着的琉璃瓷器生意,更是一落千丈,以至于根本无人问津。
善心颇重的盛立彬,甚至还在某个遇到丰庆贾的场合,曾经主动地对丰庆贾的生意有所提点和提携,然而却殊不知,自己的这份好心,正是给自己招致殒命之灾的最后一根导火索。
向来心胸狭窄的丰庆贾,并不曾感受到盛立彬有意提携的善心,反而是觉得,在那商贾云集的众目睽睽之下,盛立彬将生意几乎败落的他,郑重其事地介绍给其他生意伙伴,纯粹是为了借机炫耀盛立彬自己的生意,并对他予以羞辱和嘲讽。
于是心怀愤恨,丰庆贾仗着自己同时任太守郑辛铎曾有过的那么些交情,便在酒桌场上,鼓动着郑辛铎找借口将盛立彬的生意家产夺去,他们两个人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却不想酒酣之时的话语,被恰好路过的本案第二个受害者辛少骏听了去。
☆、371.第371章 五年前的命案(二)
看到“咣当”一声推门而入的辛少骏,原本贼心并不算大的丰庆贾,当时便浑身一僵,面色紧张地看着站在雅间门前,并没有直接走进门来辛少骏,担心着,他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毕竟,在背后出谋划策的想要掠夺盛立彬生意家产的人,是他,而虽然与他一同坐在雅间之内喝酒,但是郑辛铎却对他的提议始终不置可否的没有开口。
更何况郑辛铎原本就是武华城的太守,想要明哲保身的反咬他一口,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于是紧张的连垂在身子两侧的双手都快要紧握成拳,丰庆贾看着站在门口一语不发的辛少骏,僵硬的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少骏,快点把门关上进来喝酒,不吭声儿的杵在那里做什么?你是想把丰老板给吓坏吗?”
似是意犹未尽般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容色之间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郑辛铎,缓缓地露出了几分笑意,抬手招呼着站在门前的辛少骏,那话里话外之中,满是稔熟的味道。
“丰老板,失敬失敬,小生辛少骏,刚刚是少骏不懂事,有所失礼,还请丰老板不要怪罪才是。”
听到郑辛铎带着笑意的话语,站在门前的辛少骏,反手关上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屋子中来,笑容满面的,对着站在一旁紧张之色尚未褪去的丰庆贾作揖赔礼。
“辛公子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请坐,快请坐。”
尽管胆子很小,然而丰庆贾那惯会瞧人眼色的本事,却是顶尖得好,郑辛铎和辛少骏才不过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已,他却已然看出了,他们心中暗藏着的,那与自己相同的心思。
推杯换盏的客套话之间,得知了他们真实想法的辛少骏,也毫不遮掩地,说出了自己暗藏心中已久的目标——盛立彬那年方豆蔻的,容貌温婉清丽的女儿。
于是各怀不轨之心的三个人,在无意中凑成的酒桌之上,瞬间达成了极为黑暗龌龊的默契,所谓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然而,尽管各怀心思的他们,在“望月楼”的酒桌上,想方设法的密谋着要夺去盛立彬的生意店铺和家产妻女,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此事演变成一桩命案。
甚至,达成肮脏协议的三个人中,除了对盛立彬嫉恨得咬牙切齿的丰庆贾之外,时任太守郑辛铎与那贵家少爷辛少骏,心中都尚且盘算着,倘若计划遇到什么拦阻,他们立刻收手便是。
毕竟一个官爵金银加身,一个酒色美女如云,区区一个盛立彬的生意财产,对他们二人的诱惑力,自然是算不上值得他们承担太多的风险。
只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盛立彬的死亡,着实发生的令他们措手不及。
命案发生的那日,是个再为正常不过的春日傍晚。
因着白日里的生意太过忙碌,而略略感到疲倦的盛立彬,并不曾等到往昔日落西山、街道掌灯之后再收拾着离开店铺,而是早早的便关门打烊,沿着每日走惯了的街巷,踏上了回家的路。
却不想半途之中,遇到了微服出门的郑辛铎郑太守,几番客套之下,实在是难以退掉郑辛铎盛情邀请的盛立彬,便随着郑辛铎一起,向着那他最终丧命于此的“望月楼”走去。
早早的便候在“望月楼”临窗的雅间之中,一身纨绔装扮的辛少骏,眸带慵懒的看着自打进门起,便不停地捣鼓着手中那一个白色小瓷瓶的丰庆贾,双手交叉在头后枕着椅背,他语带好笑的出声问道:
“我说丰老板,您这是一直在捣鼓着什么东西?还好像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般的很宝贝的东西。那小瓷瓶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难不成,是用来逼迫那盛立彬同意的砒霜?”
玩笑着的话语,没有丝毫正经地从辛少骏的口中说出,懒洋洋地看着站在桌子旁边神色再度紧张起来的丰庆贾,辛少骏却并不知道,自己竟然歪打正着的,将丰庆贾手中的东西猜了个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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