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迈开,大步大步的走过去,脚上却像绑了沙袋,有些不听使唤,走得越急,越是不听使,他喊她,她却像没有听见。
他越急,越是喊不出声音来。
他看到她转过身,与那个男人相对,那个男人握着她的肩膀,又说了些什么,她低下头,又笑几声,而后踮起脚尖,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
只听得到她的笑声,看到她的影子,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吻住那人,那人搂着她的纤腰,回吻。
脑子里冲上来的血逼得他大步过去,可是前面的道路突然变化,一下子被什么劈开,沟壑越来越宽,他想趁着裂缝不宽的时候,跨过去。
步子才一冲开,跨出的时候,下面的沟壑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断开,他整个人凌空而落……
膝盖上像被什么敲了一下,全身一抖,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啊!”一直睡在沙发与茶机间的地毯上的申璇,这时候被掉下来的裴锦程,砸得惨声大叫!
☆、201:阿璇的味道
申璇的手还拉着裴锦程的,因为他那时左手垂在外面,看到他的婚戒,她便伸过自己的右手,与他握住,然后睡下去。
毯子很大,是上面两米的大床上的,盖在他身上,还可以盖在她身上。
地上还有地毯,不觉得冷。
可这时候感觉心肝脾肺肾都要被砸出来了。
裴锦程本来已经惊醒,这时候听见申璇大叫,蓦地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申璇瞠目张嘴的惨相!
“阿璇!”
“你!压!死!我了!”申璇一字一顿的咬着声音喊道。
裴锦程这才意识到压到了申璇,忙忙的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与申璇的左右手还握在一起。
一起身又被拉了下去。
申璇再次被压,不得不腹诽,同样是被压,怎么现在被压得这么难受?!
裴锦程哪里知道申璇脑子在这种痛苦的时候还在想那些事情,松开申璇的手,侧身撑到边上,又坐到沙发上,把申璇拉起来,“有没有伤到?”
申璇被砸得元气大伤,感觉自己的肋骨是不是被砸断了,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右手,“没事,我身体好。”
裴锦程眼里一松,“你怎么睡在地上?”
“沙发上睡不下两个人。”
裴锦程看了一眼窗外,已经黑得只剩下苑灯照着,厅里的灯不亮,大概是故意关掉了一些灯。
天黑成这样了。
沙发上睡不下两个人?
裴锦程一笑,揶揄道,“想跟我睡,用得着这样吗?”
申璇原本还在揉着手,一听裴锦程的话,被什么东西撞了似的,震的扭身抬眸,“你乱说什么!”
“我又没说什么,想跟我睡不是很正常吗?我又没说要睡成什么样,瞧你急的。”
申璇从地上撑着站起来,裴锦程说话的这样子,压根就不像操劳过度的,她肚子可是饿得慌了。
才一站起来,裴锦程便拉着她一扯,整个人不偏不倚的落进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他伸手摸着她的背,方才的揶揄之声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低声轻斥,“睡地上的事你也干得出来?不怕潮气钻进身体里?这是一楼,再是打过地基,下面也潮的。我看你到老的时候这里痛那里痛的时候可怎么办!”
到老的时候?
这几个字听着,真真是苦涩得很,谁又知道谁的老年会是什么样子?
到老的时候,她又是和谁在一起?
那时候这里痛那里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璇那拉锦冷。如果跟他在一起,那时候的白珊在哪里?
两个的世界,多了一个人,好别扭。
“我老了是我的事,不要你操心。”
申璇时不时喜欢这样说些冷腔冷调的话,裴锦程遇到这种情况,要不然就吵,要不然就不理,要不然就像现在这样,转移话题,“还没吃饭?”
“没,饭菜都烧好了,保着温,怕是没刚烧出来的时候好吃了。”
裴锦程拍了拍申璇的腿,然后一提抱她,自己也跟着站起来,“没关系,钟妈烧的菜,保着温的也比外面的味道好。”
申璇很惭愧,学得再认真,烧菜都烧不好,汤汤水水的东西还好弄点,毕竟只要不弄得太咸,炖得久点,味道总会出来。
可是掌握火候翻炒的东西,就不是那么好把握的了。
跟着裴锦程走到餐桌边,开始吃饭。
裴锦程吃饭时,抬眸看一眼认真吃饭的申璇,她在主宅吃饭不会这样,但在梧桐苑吃饭的速度就很快,总是大口大口的,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虽然到申家去过,那种家教氛围教育出来的孩子性格散慢些,可吃饭这样的礼仪总该是有的。
比如细嚼慢咽,这是最起码对对面吃饭人的尊重。
申璇在外面的时候礼仪都做得很好,在申家其实也还算注意,难道现在这样也是她的本性不成?
若换了白珊,被刚才那么一砸,不得委屈个半天,哪能这样狼吞虎咽,即便很懂事的不说什么,但是决不会像她这样,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真是太不会撒娇了……
“刚才被我砸得,还疼不疼?”裴锦程一手握着碗,一手拿着筷子,顿下来,认真的问申璇。
申璇摇摇头,一根小青菜夹到碗里,看着裴锦程如此认真的眼神,认为对方有些小题大作,大惊小怪,“没事啊,疼得那么厉害,我还吃得下饭吗?现在就觉得饿。”
裴锦程哂然一笑,果然不会撒娇,这女人,真是气死人。
两人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反倒是娶了白珊之后,话说得多了起来。
也许时局已定,一切都不可能有所改变。
申璇没提什么要求,裴锦程依旧在梧桐苑洗澡睡觉,她不敢相信他已经和白珊注了册居然还在这边睡着。
其他长辈怎么分配跟小妾的时间她从未去打听过。
所以裴锦程的举动让她越来越相信,他娶白珊,真的是为了那一纸信笺。
洗好澡后钻进被窝里,从他的身后抱住他,细手抚上他的胸膛,手被大掌捉住,他转身过来,反客为主,一点点解衣褪衫,将她剥个精光。
他闭着眼睛也能吻到她的耳垂,舌尖能舔到她细小的耳洞的位置,以前喜欢白珊的耳垂。
他不喜欢女人弄些怪异的装扮,所以白珊连耳洞都没有打。17894373
外面的女人花枝招展,他已经看得发腻,白珊的耳垂一点也没有损伤,很完整,不会因为想要细看的时候,发现那些一个小点,很不舒服,总觉得一件艺术品,有了瑕疵。
白珊要戴耳环也是夹式的。
喜欢跟一个女人上床喜欢到这种地步,到是他没有想到过的,连曾经觉得漂亮的耳垂打了洞就是可惜的理论也可以推翻。
他有时候经常想,是不是可以朝着她的耳洞里吹点气,那阵风可不可以从她的耳洞里穿过去。
次次这样做的时候,她就痒得一直一直的扭,哼哼叽叽的将头偏着往另外一边躲。
她越是这样,他便越是玩得凶。
以至于后来到底是为了想吹气过她的耳洞,还是为了呵她的痒,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但是他闭着眼睛也能分得清的是,阿璇的味道。
..........................
相较于那边的一室春色旖旎,白珊的茉园似乎还未到茉莉花开的季节,寥落寂静。
她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在吉达注册的结婚证明,嘴角有些抽动。
为了得到这个东西,她想尽办法。
可是拿着这个东西,上面除了她和他的名字,什么也没有。
她换了新买的性感睡衣,耳后和内腕处都涂了香氛,她现在的身材已经养到和四年前没有差别了,不像伤心时的瘦骨嶙峋。
他们才注册了结婚,他不是应该过来陪她的吗?
可是他却只是让钟妈过来带话,让她早些睡,最近空气很干,多吃些润的东西,缺什么短什么,一定要找生叔,找钟妈也可以。
这就是他说的照顾一辈子吗?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恋人啊,怎么会弄成这样?
连结婚这样的大喜,他也不陪她。
以前住在这园子里,她的身份是“白小姐”。
如今也是裴锦程的太太了,她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忍吧?
她站起身来,将结婚证明装进抽屉里,锁好。
又脱掉身上薄如蝉翼的低胸睡衣,换衣服。
阿月一直守在楼下,她开始也兴致勃勃的想要等裴锦程过来,可后来,失望的频率从时针变成分针,现在过渡成秒针。
阿月从进了裴家那日起就知道,这样的豪门,是要争宠的。
其实跟别的豪门一样,只不过斗的范围从外面转移到了家里。
而自家小姐一直处于失宠的位置,让她感到很忧心。
白珊从楼上下来,阿月一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姐,少爷……”
阿月还改不了口,因为也感觉叫“小姐”比叫“姨娘”好听。
“他没来,我知道,手机关机,我过去找他。”白珊说话字字清晰,梨花头温柔可爱,可她却并没有半点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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