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急促的说着,满面激动,情绪错乱。
“那是岱河城急令,写着先帝未死,已逃入原林,正在追击,求指示。哀家看完,心惊肉跳,魂不附体,彻底乱了心智,炎彬……”
炙炎彬更乱,他刚刚接受了凌皇胤真正死去了的事实,现在又听到凌皇胤还没死的消息,他已不知真假虚实,只是盯着赵姬在看,茫然的眨了眨眼。
“炎彬?”
“喏。”猛回神,炙炎彬轻喘着,双眉一紧:“太后吩咐。”
“炎彬,现下如何是好?君傲已是当今皇上,万不可能再将帝位交出来。哀家好怕,好怕他会对皇胤再下杀手。哀家当时就苦苦哀求他,求他放过皇胤,可他直接回绝了哀家……炎彬,皇胤本就时日不多了,之前遇害哀家就后悔不已,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如今他还活着,哀家……哀家断不能眼睁睁任他再死一次呀!”
赵姬已彻底崩溃,再顾不上颜面问题,将自己的情感彻底暴露在炙炎彬面前。
炙炎彬能体会此刻赵姬的心痛,他的心,此刻更是激动,凌皇胤居然还活着,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任何真相,都将浮出水面。
猛一怔,炙炎彬突然双眸一沉——他刚刚听的清楚,赵姬所说:她好怕当今皇上会对凌皇胤,再,下,杀,手。
再下。
赵姬……盯着赵姬,炙炎彬瞬间意识到一个事实——这皇太后居然是知情之人,她是知道凌皇胤怎么被人害死的,而害死他的人,就是当今皇上!!!
震惊之余,炙炎彬冷静下来,呆呆的点了点头,伸手去扶赵姬,与老嬷一起,安慰她,不住的哄劝她。
“您放心,炎彬在这里,听候您差遣。”
“好,好。”被炙炎彬与老嬷扶着回到凤椅里坐下,赵姬平复了一下,轻喘着点头,再点头:“你听着,哀家现立派你出宫,持哀家凤印赶赴岱河城,救出皇胤,再将他强行带回宫里来。”
一愣,炙炎彬傻了一下。
“这都听不明白吗?”赵姬一急,怒喝。
“太后,这特殊时期,若将先帝带回宫里来,怕到时您保不了他周全啊!”炙炎彬想提醒一下赵姬。
赵姬却一笑,冷哼:“哀家自会处理,定能说服他,他本就时日不多了,皇位传给自己亲皇弟,有何不可?到时候,他以先帝之尊安享余生,皆大欢喜。你只管照哀家吩咐去做,其余的不用你管。”
“喏。”炙炎彬一惊,赶紧应声。
于炙炎彬应喝时,一旁老嬷捧一块凤印出来,小心翼翼的交到赵姬手中,赵姬望向炙炎彬,慎重的将凤印交予他。
“听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示凤印,只可在危急时候使用,明白吗?”
“喏。”炙炎彬接过凤印,收好,拱拳一喝。
“时不待人,现在就出发。”
一愣,炙炎彬瞪向赵姬——立时出发?他还没来得及去找凌亦凝呢……
“嗯?”见炙炎彬犹豫,赵姬冷眼一哼。
“太后静候末将喜讯,炎彬就此告退。”惊醒,炙炎彬一喝,站起便甩身冲向门口。
等炙炎彬冲出门去,脚步声快速传远,老嬷急步过去,探头张望一番,赶紧将门合了,又急急走回来,凑到赵姬身旁。
“主子,炙大人走了。”
“殷墟呢?”
“早一步去宫门候着了。”
缓身站起,赵姬紧眉一叹,幽幽摇头。
“我苦命的胤儿,大难不死,又是何必……他那副身子,迟早的事情,为这轩辕,为这天下黎民,他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主子……”
“唉,就看他们造化了。君傲太了解我,知我定会派人赶去搭救,炎彬也罢,殷墟也罢,任何一方,只要能出这皇城,皇胤就有活下来的希望。”
“主子委屈,怕只有老奴知全,唉……望老天庇佑,圆了主子祈望吧……”
走到窗前眺望远月,赵姬双手合十,双眼轻合,幽幽一叹。
入夜合门之后,皇城是不允许进出的,除非特殊情况。
炙炎彬在前,左仓在后,只他两人而已,朝了龙午门快马冲去……炙炎彬心里冷静的盘算着整件事的真实性。他很担心凌亦凝此时安危,又深知不能拒绝太后命令。
最重要的是,不管真假——真的,凌皇胤没死,他绝不做犹豫,立时赶往救援;假的,只是太后配合凌君傲演的一出戏而已,那就极有可能浪费他的时间,不定这时候凌君傲正在处决凌亦凝……
可纵使那样又能如何?真是假戏,他也必须假戏真做,否则,他露馅了,一死事小,再无人活着去救凌亦凝才是事大。
凌皇胤将凌亦凝交付给他,他就是死,也要为救她而死。
如此定念,炙炎彬力喝一声,加速冲刺。隐约中,他渴望着事情是真的……凌皇胤,还没死!
“站住。”龙午门守卫出现,厉声一喝:“什么人?”
“吁——!”止马,炙炎彬坐在马上不语,左仓翻身下马,掏出宫牌,冲上前去。
第三百零八章 妄闯龙午门
“太后懿旨,派我等二人出宫办事,速开城门。”
守卫认出左仓,也认出马上之人炙炎彬,他犹豫了一下,开口。
“皇上有旨,今日起,没有御批出宫令,任何人不得离宫。左副将见谅,烦请出示。”
左仓一愣,显然没料到太后宫牌都不顶事了,他犹豫之余,转身望向炙炎彬。
“我在这里等着,你回头跑一趟。”炙炎彬盯着左仓,冷静的开口。
左仓会意,点了一下头:“那行,我回去问问,你就在这里等我。”
左仓说着,回身面向那守卫,伸手去接他递回来的宫牌……
“左副将,不好意思啊……”那守卫全然不知危险已至,歉然的以双手去还宫牌,而左仓一手接过宫牌,另一手却悄悄摸向腰间配剑……
呼——!
只觉头顶一身影惊掠,守卫一愣,抬头去看,寒光便在他颈项一划。
“唔——!”
“你们做什……啊!”身影一纵落下,动作干净利落的一掌劈下,另一守卫嘎一声倒下。
“抓住他们——!”远些剩余的六名守卫咆哮着抽剑挺枪冲来。
炙炎彬一吼,两拳攒紧,冲迎过去……
嗖嗖嗖——!
箭,突然射来,炙炎彬双瞪一眼,脚下一顿,快速一闪,侧身避过,连连后退。
“哈——!”
群声一吼,炙炎彬惊诧的甩身看去,方圆内不知何时涌出大量弓箭手,已将他与左仓包围。
左仓后肩中箭,满头大汗,靠到炙炎彬身后,与他背靠背进入防御状态,拼命粗喘。
环顾四周,炙炎彬双眉紧锁。
“啪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炙炎彬一惊,瞪眼看去,弓箭手们让开一条路,一人。走出来。
曾有一面之缘的‘陌太傅’,一脸微笑的走进包围圈内,冲炙炎彬冷冷一哼。
“炙府尹这胆子可真不小呀!擅闯龙午门,可是死罪,要诛连九族的,你怎如此不小心,妄自触犯?呵呵……”冷笑两声,陌太傅突然脸色一变,力喝:“来人哪,给我拿下。打下大牢。”
“喏——!”
被打入大牢,关进了御廷府地下,炙炎彬直接给吊起来鞭打。
鞭鞭夺命,疼痛之余,炙炎彬似乎感受到凌君傲欲杀他的信念。鞭刑却骤止。
炙炎彬虚弱的轻喘着,隐约听见隔壁一直在惨叫的左仓也停止了叫喊,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
凌君傲一身龙袍,帅气威严的走进刑房,手中拈玩着一粒硕大的珍珠,只比乒乓球小一圈而已。光滑洁白,尽显珠彩。
他刚进刑房,身后一干奴才侍卫立时涌进,阵仗布开,却各去各位,侍卫左右沿墙壁而立。太监凑至他身旁,明明涌进一大票人,却不显拥挤。
站定炙炎彬面前,只隔二三步远,凌君傲一哼。明朗的笑了。
“很好,不是如联所想,满皇宫的寻找某人,却是为了母后决意妄闯龙午门。你当那门是普通柴门吗?”
炙炎彬被打的很重,遍体鳞伤,挂在那里像具死尸,但看他脸部表情还显淡然,一副镇定的模样,他虚弱的喘息着,睁开眼去看凌君傲,无奈的一呵。
“皇上仁爱之君……炎彬有罪,判死应当……只求皇上开恩,怜惜一下皇太后爱子之情……”
听着炙炎彬断断续续的轻喃,凌君傲淡淡一笑,尽显帝君大气。
“什么爱子之情,皇兄已逝,不过民间有人冒仿,已被查处。急报后至,刚送去给她自个亲眼瞅瞅,你们这些奴才还自以为忠孝,不过是上梁小丑,落人笑话。”
炙炎彬听着一愣,呆了呆。
“不管如何,擅闯龙午,就是死罪,炙炎彬,给你一柱香时间,与联聊聊,看看有无可能,聊得联开心了,便饶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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