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人来,郑文失声叫了一声:“何东来!”
随机和战友一起托起他的上半身,探了呼吸和心跳,几乎等于没有,郑文的手指颤了颤,他竟然没有发现什么何东来什么时候入了水,恐怕是在越过他们三个人所在的位置之前就在偏上游一点的位置潜入水中了。
这一会儿虫子的软肢也只是偶尔才露出水面,表示它还在水底挣扎,郑文瞄准不到要害只能就地观察。何东来又急需抢救,郑文无奈只能和战友一起抬着人飞快地回到岸上。海媛望了一点也不平静的河面一眼,周边还有人在水上试图射击虫子,她便换了位置,挑了一个战士身边护着他。
夏桑憋着一口气顺着水流直接就到了虫子的窝里,光线不好,但她的异能正是好用,深坑里的一切在她的眼里纤毫毕现,虫子藏在最深处的‘眼睛’依旧泛着莹白色的光,在水底下就像是信号灯一般,指引夏桑往更深处下潜。
深坑的底部最深的地方就是暗流所在的一个口子,现在水流往暗流走,流速异常的快速。当时西洲抱着她从这里出来废了不少的劲儿,还惊动了这只虫子。只不过换个角度想,要是没有这一遭,回头他们从八股村离开的时候,茫然无知还当这一段河上没有危险,实际上很快就有虫子重新占据此处,反而更加可怕。
夏桑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速度,放松了肢体,然水流带着她以最快的速度逼近了虫子。;路遇虫子缠过来阻挡夏桑的软肢,夏桑也不和它纠缠,手上挽了个剑花,在软肢上开个洞,软肢受痛弹开,夏桑便又继续前进。
再次返回来,夏桑对这深坑的了解不算是一无所知,心下计算了下位置,做好了准备。
越是靠近进入暗流的入口越是快速,夏桑已经开始感觉到胸口的闷痛,脸上憋的通红起来,手握剑柄绷出了青筋。
坑底的面积不大,堪堪容得下虫子自己的主体,就连软肢也只能在上面的位置挪动,夏桑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没有任何阻挡,在她的眼前就是莹白色的比她这个人也差不多大的‘眼睛’,幽暗的水底下,这样一只眼看着确实有一种恐怖片的效果。
夏桑却不为所惧,横剑在前,就在最近的时候,就在她被暗流吸引立刻就要滑进暗流的时候,她猛地使出最大的力气将长剑一把扎进虫子的‘眼睛’,水的力量带着她握着的剑在虫子的‘眼睛’上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这只虫子只来得及抖了抖就彻底死掉了。
夏桑却是大半个身体都陷入了暗流当中,有什么东西在水底胡乱地翻转撞击,在水流的撕扯下,夏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在哪里。
不过她没有就此顺着暗流被冲走,反而是悬在暗流的入口处,被这一处的水压几乎挤干净了最后一丝氧气。
西洲应该发现了吧?我会死吗?夏桑在意识远去的最后一刻模模糊糊地想道。
那一阵颤抖之后,西洲就发现虫子毫无抵抗之力了,只需要微微试点劲儿一拔就能够往前走数米。他心中先是一喜,随即脸色一白,咬了咬牙,使出最大的力气把虫子整个从坑里□□,虫子体积太大,就算是有暗流只要不是它主动进入也难受暗流的引动。
西洲一拔过后立刻反身找人,他是往深坑去的,却在中途碰到了一条丝线,这还是出发前西洲为夏桑准备的,让她缠在腰间,丝线的两端系了两条花色的布条,以免需要的时候找不到首尾。
西洲只感觉胸口重重的撞击了一下,然后撇了一眼坑底立刻做了决定,捞过布条找到了丝线。顺着丝线,终于在主体下面,软肢交叠的地方找到了昏迷的夏桑。
口里存着的一口气终于用上了,西洲捞过夏桑,随手扯断丝线,以唇封口,将氧气渡给夏桑。夏桑的胸膛还有微小的起伏,西洲几乎热泪盈眶,含着她的唇不敢让她多喝一口污水失去一口氧气。
死去的虫子庞大的身躯渐渐浮上水面,岸上的人们惊喜异常,忍不住欢呼:“太好了,终于死了,他们做到了!”
海媛觉得自己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一样,长长久久将近两个月的期望竟然就这样实现了。她不可置信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用劲儿太大,眼里包了一包生理盐水,脸上却绽开欣喜的笑容。
西洲抱着夏桑出现的时候,夏焱是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的,他伸出手又缩回去,张了张口又闭上嘴,半晌才发现夏桑胸口微弱的起伏,顿时哑着嗓子又哭又笑:“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西洲飞快地掠过他,把夏桑放在一块大石头上,摸了摸夏桑的手脚,按照一定的频率按压夏桑的胸口,夏桑很快就呕出数口水,撕心裂肺地猛咳了一阵,眼眸带着些水花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一圈,记住的唯有一个西洲一个夏焱。
似乎是看到二人都好好的在她眼前,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又陷入昏沉。
好在吐了水又恢复了呼吸,到不算是大事,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只是另一个却没有那么好运,偏偏是被击中之后吃了水,浮上了水面才被发现,捞上来的时候就胸口已经没有起伏了,急救了许久,战士们终究还是红了眼,又看着一个战友离开他们。
何东来被拉开的衣服下面,右胸受了终极,按压之后才确定是有些骨裂,虽然不至于骨折,但被击中的是右胸,一口气岔过去,就进了水,再没有机会多呼吸一口空气,就这样溺水而亡。
夏焱的伤痛比别的士兵还重一些,他恨自己无能,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恨自己无能。
没能让妹妹过上女孩子应有的得以被保护安安生生过日子的生活,每每有重要的危险的事总是她在前。更恨自己没能早点发现何东来潜入了水底,若是当初有人接应一把或许也不至于就这样没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何东来只身潜水给夏桑送去长剑为的就是不让多一个人和他一起冒险。在他的心里有把握的是一定会把长剑送到夏桑的手里,没把握的是和他一起去的或是他自己能够完好的回来。
易恒为何东来正了正衣帽,取下一顶军帽盖在他的脸上,对夏焱道:“老夏,你知道的,怪不得任何人,一切都是因为这该死的虫子,如果你想要让兄弟们走的安心,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自怨自艾。他们想要做什么,我们剩下的人继续做。他们记挂着什么,我们为他们实现,你要振作起来,桑桑也需要你。”
夏焱把目光投向在西洲怀里昏迷的夏桑,听到易恒说道:“我看到了。她看见你们两才安心的。”
夏焱抹了一把脸,低头在夏桑的额头上碰了碰:“照顾好她。”
“嗯。”
夏焱站起来,走到何东来的身边,为他把手交叠放在小腹上,拉直他的衣裤,然后立正身体,对着何东来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军礼,喝到:“敬礼!”
所有的战士都立直身体为自己的战友敬了一礼,就连海媛也在这样肃穆的氛围下不由自主地行了一礼。
良久夏焱才道:“礼毕。”
放下了敬礼的手,就要把悲伤放在心里,两只庞大的软肢虫将是他们接下来的旅途非常重要的道具。夏焱开始不紊地安排行动:“赵光你带着一半的兄弟想办法把这两只虫子给我烧成虫粉。老易你和米勒,带着剩下的兄弟和这位?”
“海媛,我叫海媛。”
“哦,海媛,你带他们去村里看看,最好能够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让我们的人和你们村主事的人谈一谈。”又对易恒道:“如果安全的话,让两个兄弟带个担架还是门板来吧东来接回去,不能让他就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这样写我也是很难过的╮(╯﹏╰)╭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那一天的傍晚,河边升起了粗壮的浓烟,聚集在半空中久经不散,大片的烟雾在空中形成一朵乌云,就像是一片久久地蒙在人们心头的阴霾终于被起开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赵光才在兜里揣着吃饱喝足腆着肚子的小奶猫和其他战士扛着两袋虫粉回来。
叠加起来有三层楼那么高的两只虫子剁手剁脚之后烧个干净,最终就只剩下这么点体积,而要长到这么大的虫子又得吞食多少人!
夏桑一直在昏睡,西洲背着她到了易恒给她安排的房间里,并给她检查之后告诉夏焱,她没有大碍,只是太累了一些。
他正卷起夏桑的裤腿,给她腿上崩裂的皮肤上药,除了崩裂的皮肤,皮肤下面的毛细血管也都崩裂了,整条腿看起来有些惨烈,血葫芦一般的,出血量还不算少,裤子都变了色,透着一股浓浓的腥味,大概是因为除了人血的腥味还混杂了虫子的腥味,只是因为泡在水里所以裤子倒是没有合着血凝固在身上。
虽说伤不重,但是破皮擦伤还挺疼,至少皮下的神经是感觉得到痛的。然而她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任由西洲给她擦了一腿的药,睡得不知人事。
他们是和易恒带去村里然后抬着门板过来带着何东来到村里去的时候一起过去的。易恒和村子里主事的人做了交流,又有当地村名陈震在这里,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村民们对着这群穿着军绿色的子弟兵们有着天然的好感,更别说他们还杀了将村民们围困在八股村的虫子,好感简直要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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