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中洲的格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一个才到这个世界二十年的人,想查那些早就湮没在时光中的陈年旧事,可不容易。
鬼月君幽幽叹息:“不好查也得查。六界劫这件事,只怕是有天意在里面。鸿初书院里的这些人,不过是棋子罢了。”
她如今可没那个本事揪出暗中执棋的天道,所以只能想办法找到这场祸事的源头。
萧镜水听鬼月君这么说,便知道她是从院长那里套出了什么话,不由也皱眉。
若真是如此的话,她如今要做的事可真够糟心的。
毕竟这种祸事会带来无序和混乱,而无论是冥界还是玄衍宗都希望能掌握先机,尽快恢复秩序。
但若天道需要无序和混乱……
难搞啊。
不过……这也算是另类的与天相争了吧?萧镜水苦恼的同时,又难免有些兴奋。
因着兴奋,萧镜水那双原本好似朦胧着一川烟雨的桃花眼仿佛雨过天晴般,变得明亮了起来,闪烁着几缕妖异的光。
鬼月君见萧镜水这般,便知道她想到了哪里,不由无奈。
她没好气地给了萧镜水一个脑瓜崩,打破她的幻想:“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先别急着激动。”
萧镜水被浇了一盆冷水,不由有些蔫了。
“哦。”萧镜水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鬼月君道:“行了,你一个马上要离开中洲的人就先别想这个了。到时候我在中洲慢慢查。”
萧镜水也知晓轻重,点了点头:“好。”
“不过……”萧镜水眼珠儿微转,透出几分狐狸般的狡黠,“咱势单力孤的,倒也没必要亲自去查。”
鬼月君问:“那你想用谁?冥界还是天地楼?亦或者玄衍宗?”
萧镜水道:“天地楼吧。冥界我可信不了,冥王可是站天道那头的,我信不过他。玄衍宗在中洲势力有限,这么比较下来,也唯有天地楼最合适了。”
释云烨所在的释氏一族估计受过天道不少迫害,对天道可是颇有怨言。而天地楼的根基也是在中洲,让天地楼插手这件事,再好不过。
鬼月君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释云烨年龄比起中洲来小得太多了,但是有释氏一族的传承记忆在,他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再配合天地楼在中洲的势力网,想挖出些什么来,要比她容易得多。
想到释云烨,就不免又想到大司徒。
鬼月君有些惋惜道:“可惜我们与大司徒不交好,不然可就更方便了。”
释云烨还要查,若是大司徒的话,压根不用查,他本身就知道很多秘密。
说到大司徒,萧镜水也很是惋惜:“那样一个心如死灰的人,世上也没有什么能打动他。”
所以想要做交易撬开他的嘴也是行不通的。
听萧镜水提起打动这件事,鬼月君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我们这次又拿什么来打动释云烨让他来帮忙?”
萧镜水:“……”
最能打动释云烨的大概莫过于教洛芙虚无道了吧?但这是不可能的。
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了半晌,萧镜水忽然灵光一闪。
“或许可以拿碧血魔竹的事试探一下他。”
碧血魔竹是她在鸿初书院入学试炼的时候在一处古怪的山谷中遇到的。
碧血魔竹势必与魔族有关,而如今世上唯一存在的魔便只有释氏一族了。
按照寇景苍说的碧血魔竹的生长习性,若那真的是碧血魔竹,必然与释云烨的直系亲属有莫大关系。
而山谷中有虚无道的影子,所以那必然不是释云烨布置的,释云烨也极有可能不知道它的存在。
而无论是碧血魔竹还是虚无道,对释云烨而言应该都有莫大的意义。所以以此做引,来试探一下释云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鬼月君听萧镜水说到碧血魔竹,也从记忆中扒出了相关的片段,顿时懂了萧镜水的意思。
就算那不是碧血魔竹,但山谷中切切实实有虚无道被运用的痕迹,若洛芙在这一道上足够有天资,那足够引她踏入虚无道的大门。
就冲着这一点,释云烨也要承她的情。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鬼月君浅色泛紫的唇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暗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精光。
师徒之间的因果太难消,但是将那片有虚无道痕迹的山谷告诉释云烨却不会让她背负多少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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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晚安,早睡(*?︶?*).。.:*?
第519章 兴师问罪
郑齐山来送答案时,是第三天早上。
萧镜水没课,正坐在鬼月君的一旁安静看书。
鬼月君原本的神色是漫不经心的,但是目光触及纸上的字时,神色大变,面色阴沉得可怕。
鬼月君忽地站了起来,手中的纸被攥成一团,因为过度用力,鬼月君苍白的手上青筋暴起。
郑齐山被鬼月君要杀人的目光锁住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这样大的动静吸引了萧镜水,她放下书,困惑道:“怎么了?”
鬼月君沉着一张脸,将手中的纸递给了萧镜水。
萧镜水不明就里地接过,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平素温雅的脸上多了几分错愕,显然是极为不可置信。
“不可能!月澄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将我跟他说的话告诉别人的!”
萧镜水声音有些急促,她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郑齐山身上,第一次对这个还算尊敬的长辈露出怀疑的神色。
鬼月君拍了拍萧镜水的肩,温声安抚道:“镜水放心,此事与你无关,也与君月澄无关。我的神识一直有笼罩着周围,你跟他前后脚回了各自的住处,都未曾出去过。”
鬼月君言外之意就是不是君月澄不守信将萧镜水与他说的话告诉了别人,而是鸿初书院用不光彩的手段窃听了她跟君月澄的交谈。
萧镜水闻言,眼底错愕更甚,看向郑齐山的目光中的怀疑之色愈发浓郁。
在萧镜水怀疑的目光下,郑齐山难得感到有些臊得慌。
毕竟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还被正主撞上,的确是挺尴尬的。不过正是因为这是不光彩的手段,郑齐山才知道自己更不能露出破绽,否则形象就全毁了。
所以在鬼月君说出那番话时,郑齐山也流露出又惊又怒的神色,仿佛是以为有人作弊一般。
只是可惜,郑齐山演技算不得多好,在鬼月君和萧镜水眼中,简直是破绽百出。不过出于某些目的,都默契地没有发作。
萧镜水仿佛还未全然从震惊中缓过来,目光在郑齐山和手中的纸上来回游移,似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鬼月君似是知道她的为难,将写着正确答案的纸从萧镜水手中取出,冷冷看了郑齐山一眼,又扭头对萧镜水温声道:
“莫要担心,我会为你讨个说法回来。”
萧镜水抿唇,神色浮动出几分挣扎。最后,她像是想通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她表现的一向性情温和,与人为善,但这不代表她软弱可欺。
玄衍宗太上长老座下唯一弟子,也是如今炙手可热的花月公子,她应当是有几分傲气和锋芒的。
所以有人将眼线放在她身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的。
不过,萧镜水到底是有些“心软”的,,在鬼月君离去之前,轻轻拉住她的衣袖,叮嘱了一句:
“这里还是中洲,你……好歹顾忌些。”
鬼月君点头,旋即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至于她去哪里,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去找院长的。
郑齐山脸色大变,也急匆匆离去。
鬼月君方才,比之上次带着那把诡异又戾气慑人的长剑时还要气势汹汹!
所以郑齐山简直不敢想象鬼月君这次过去会发生什么事。
郑齐山身影消失后,萧镜水收敛了面上惊疑不定的神情,一双桃花眼平静无波。
很快,她就能离开鸿初书院了。
*
“嘭”的一声,院长住处外紫竹围起的墙四分五裂,并在暗灵力的作用下变得腐朽。
“院长最好给本君一个交代。”
鬼月君的声音阴恻恻想起,她从高空跃下,宽大的黑袍在风中飞舞,像是某种猛禽张开羽翼,锋利的爪牙随时打算刺破狡猾猎物的血管,将她扼死在利爪之下。
雪白的长发从双颊垂下,衬得她苍白的肌肤比霜雪更冷,她神情阴鸷,一双暗金色凤眸比鹰隼还要锐利。
她到来的刹那,恍若魔神临世。
院长似是被鬼月君这么疯狂慑人的一面镇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就院长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鬼月君已经将纸拍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你们派人跟踪花月!”
鬼月君语气十分笃定,也因为确信,才也更加不善。
仿佛是一头凶残的恶龙,被不知死活的人触碰了胸口的逆鳞,一双毫无温度的暗金色眸子里泛着择人而噬的凶光。
“兴许是个误会……”
院长话未说完,鬼月君就危险的笑了,似是开满忘川的曼珠沙华,美丽,却带着致命的诱惑与危险,稍一失神,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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