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秦鹤年。
也就是年年。
商芙已经为小年兽塑造了一个形象。
但这还不够。
“信仰”是个太重的词,其实年年需要的东西没有那么沉重。
它不需要别人把它当作上帝。
它只需要别人相信它是“有用的”。
但即使如此,也并不简单。
年年如果什么都不做,凭什么要别人相信它是有用的?
它需要去帮助信任他的人。
帮助受苦受难者。
而这些都需要能量。
年年的能量,已经连存活都不够了。
商芙正想着怎么跟秦朗说明情况,这时,秦朗忽然开了口。
“请问…”
“您能让年兽变回神吗?”
商芙回过神,“什么?”
秦朗解释道:“就像您说的,爷爷去世后,年兽才会恢复记忆与能力。”
商芙想着刚才编的借口,点头。
秦朗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爷爷早就去世了啊。”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再强留年兽太自私了。”
“它不止我爷爷一个信徒。”
秦铭夫妻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但秦朗一直在笑,他把秦鹤年的手拉到商芙面前:
“他们都该回到天上。”
只是一个死去,一个回到最初。
商芙懂了他的意思。
秦朗的决定省了不少事,商芙当即伸手拉住了秦鹤年的手。
秦鹤年的胸腔里盘踞着一个拳头大的小兽。
红绿相间,头上的绿色小犄角微微颤动,除了变得更小了,其他都和商芙追溯到的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小年兽的身体正不断散发出微弱的能量,照亮秦鹤年的躯壳。
商芙用能量包裹住了它。
往她的方向缓缓拉扯。
小年兽的眼皮动了动,片晌,它睁开了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
眼里如有泪滴。
它已经不记事了,但出乎意料的,它没有丝毫挣扎地落进商芙怀里。
因为只是意念体,所以除了商芙谁都看不到它。
秦鹤年瞬间向后倒去,秦朗牢牢抱住了自己的爷爷,他把外套罩在了秦鹤年的身上,咬着牙忍着泪往大门外走去。
商芙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年兽。
小年兽十分自来熟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商芙惊奇地把它举起来。
“好温暖。”
年年的声音很轻。
却格外喜庆。
“一定是爷爷来接我啦。”
第63章 《信仰之垢》结束
年年说完那句话就没再吭声。
它蜷缩着身子窝在商芙手上, 鼻息微弱。
但还是有好的事情发生。
由于《降神》受众过多,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即使他们不太懂年兽是什么,不太懂它具体护佑什么, 甚至不知道它具体长什么样子。
但还是相信了它的能力, 相信了它的“有用”。
相信年兽可以赐福给他们。
来自天南海北的信仰之线缠上年年的身体。
这时候, 任何一个人的信仰都能救小年兽的命。
几分钟后, 年年的呼吸逐渐平稳。
它咂巴了两下嘴, 闭着眼睛拱在商芙手心上。
但敢把商芙的手当床,就该有被玩弄的觉悟。
商芙指尖稍动。
大概是人类本能, 手里有个东西总想抛一抛。
几乎没有任何犹疑, 商芙果断往上一抛。
下一秒,年年像个小球一样凌空飞起, 它的尾巴在空中挥舞了个半圆, 又转眼落回商芙掌心。
年年好像有些喜欢这个游戏,它慢吞吞在商芙掌心翻了个身,用上身的小爪子抓住下身的小爪子。
愈发像个球了。
商芙又抛了几个来回,年兽的手感和贝尔还有安德鲁都不一样。
有些硬, 但弹性十足。
而且超级乖,毫不挣扎。
商芙罕见的大发慈悲,决定今日不再玩弄神兽幼崽。
她松了松手里的力度把它揣进兜,但小年兽不愿意, 它用小爪子轻轻勾着商芙的手,顺着商芙的胳膊就往上爬。
“爷爷?”
年年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商芙肩膀上,它微微掀开眼皮, 琥珀色的大眼睛迟疑地动了动。
过了好半晌, 它戳了戳眼前浅金色的头发, 嘀咕声有些迟疑。
“怎么回事儿呀?”
那些信仰之力虽然让小年兽不至于消散,但也没办法让它强大,甚至没办法让它迅速清醒。
年年捉了根头发放在眼前认真研究。
“金色的爷爷。”
它的思绪正在缓慢清醒。
商芙用手指拨拉了一下它。
“叫姐姐。”
“是爷爷。”
小年兽固执:“金色的爷爷。”
“你爷爷头发可不是金色。”
商芙残忍道:“我是姐姐。”
小年兽坐在商芙肩膀上,一时没有说话。
商芙也没催。
良久,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很低的泣音。
要不是就在她耳边,她根本不会听到。
商芙低下头,小年兽正用小爪子捂着嘴掉眼泪。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落在商芙肩膀上。
商芙:“………..”
这是终于绕过弯了。
她捏着小年兽的后颈把它提了起来。
年年丧失理想地垂下四肢,像个破烂玩偶。
商芙:“你干嘛?”
年年:“呜呜。”
商芙:“不许哭。”
年年:“呜呜呜。”
商芙 :“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
年年:“呜呜呜呜——”
年年:“嗝!”
年年:“QAQ”
小年兽可能觉得自己刚才那个嗝太丢人了,它又捂上嘴巴继续泪汪汪。
商芙严肃脸:“我跟你说,你最好打住。”
年年哭得在商芙手上瘫成一张饼。
商芙用手戳它的小肚皮:
“我哭起来很厉害的,眼见着就能战胜你。”
“不要自取其辱。”
她当初就是用影后级的哭技捕捉到夏霖舒的,商芙对自己的能力十分看好。
年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着哭着,忽然加入了一场比赛。
竟然还要比谁哭得惨!
它努力止住眼泪,看向自己的“比赛对象”。
但因为它刚才哭得太难过了,现在眼前模糊一片,它只好擦了擦眼泪。
柏偃从楼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幅画面。
商芙窝在沙发上,鼻尖略红,眼底含泪,她一边默默忍着眼泪,一边在空中比划。
柏偃觉得有股气流冲上了头顶。
他飞速冲下楼梯,快步跑到了商芙面前。
听到脚步声,商芙抬起眸。
“你来的正好。”
眼角的泪痣微微颤动,商芙这句话刚说完,眼里的泪光一闪而逝。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柏偃攥了下拳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商芙哭。
他觉得他的大脑都在轰鸣了。
“是谁…..”
话没说完,商芙就拍了下手:“你来当裁判吧?”
柏偃有些懵。
但想着商芙的要求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于是点了下头。
还没等他继续询问商芙的情况,商芙就下达了指令。
“伸手。”
柏偃想了下,手心向上朝商芙伸去。
商芙:“别动哦。”
柏偃:“嗯。”
“也别多问。”
“…嗯。”
下一秒,商芙朝他伸出了手,她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像是捏着一个什么东西,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掌心。
柏偃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眨了下眼。
商芙抬起脸,泪花再次一闪而逝。
她:“我和它谁赢了。”
柏偃:“……….”
“……….?”
如果柏偃能看得见,就可以看到一只小年兽正抬着脸忍着泪,在他的掌心里趴着,一脸别扭地看着他。
虽然莫名其妙被拉来比赛。
但是小孩子该死的好胜心,还是让他在思念爷爷之余,抽出了一点点注意力放在这个比赛上。
然后,它就看到,这个长得又帅又酷的哥哥,一脸严肃道:
“当然是你赢了。”
年年完全没意识到柏偃根本看不见自己。
它抽抽鼻子,用小爪子指向自己,“是在说我嘛?”
“我赢啦?”
但是这个哥哥理都没理自己,他盯着它的身后。
补充道:“这很明显啊。”
“肯定是你赢了。”
小年兽缓缓转过身子,一道名叫“得意”的目光扫过自己。
商芙:“我也觉得。”
小年兽摇摇欲坠起来,它坐在柏偃手上,抓着柏偃的无名指努力摇晃:
“为什么呀?”
可柏偃根本看不见它,也听不见它说话。
柏偃遵守着商芙的命令,不动也不问。
小年兽问了几遍后,也不纠结。
它困恹恹打了个哈欠。
它刚才哭累了,再加上被商芙那么一欺负,它的注意力被转移,现在好受许多,困意紧跟着开始上涌。
年年抱着柏偃的无名指,啪的一下躺倒。
柏偃保持着原姿势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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