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光再回到大棚上,他想着,武宗恐怕存了不小的野心来。
武宗最高峰大殿。
“去了这么些时日了,不管铁骑城到底如何总该有点动静不是?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信儿都没有!”
余长老怒气冲天,剑随心出,把殿里毁坏得七零八落。
在场的长老面面相觑,没有上去阻拦。
“轰——”
外面不断有震天的轰鸣巨响,连大殿里不可幸免,经过好一段时间的剧烈摇晃才平息下来。
殿外跑进来传话的弟子,跪地禀报:“各位长老,又有两峰坍塌,这次来得突然,伤了数十名弟子。”
东渠山脉数十峰,最近一个接一个塌,这已经快塌了一半了。
传话弟子忐忑地抬眼,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打算。
余长老脸色阴沉,抬起手一剑将那弟子斩飞出去。
炼虚中期的剑修一剑,血溅在门上两尺高,不往外看,大抵也知道那弟子被斩成两截了。
大殿内无人对此出声,长老们觉得这样的事稀松平常,视若无睹。
“师祖窥天得知铁骑城有异,不能这么干耗下去了。”甩开剑身血渍,余长老多少平复了些,收了剑沉声说。
他的话还有后文,但不说,在场的人也都心领神会了。
武宗,要一举占下铁骑城!
就是连武宗外门弟子也都隐约能感觉到战前的气氛。
乔烟行躺在屋顶上,手枕脑后,睁眼望着天。
东渠山脉连天空都看不真切,雾蒙蒙的,太阳都藏在那之后。
地下是几个外门弟子追着内门弟子问是否要出战了,语气激动兴奋,很是期待的样子。
四境维持了和平数百年,他们却如此期盼战争。
武宗这地方,哪里都腐烂透了。
乔烟行灌下一大口酒,喝得极为邋遢,酒水一半下肚一半浇在衣裳上。
她也不管,抹一把唇上的酒液,手上的酒壶抛了抛,毫不犹豫丢了下去。
陶片炸开,大约刮伤了谁,惊叫后看见了她又安静了下来。
最高峰的弟子就是凌驾于其他人之上,有更多特权。
乔烟行嘲弄地笑起来,笑得越来越痛快。
等到了你们出战的时候,最高峰,特权,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她的恨意愈渐浮出水面,终有一日要化身为火点燃烈焰,烧了这虚假透顶的仙门。
四境中,不少人也窥见了暗潮的涌动,仿佛已经看见战火蔓延,要么选择站队,要么选择中立旁观。
但这些,原本不应该和万炉宗有什么关系才对。
这是万炉宗难得一见的大阵仗,内门五位长老竟出来了三位,随行还有十名宗门实力上乘的弟子。
但不是前往北境,而是直往安河郡而来。
“安河莫兰至今也是四境闻名的氏族,他们书礼世家,我们虽有同门前辈做桥,但也不能太过放肆。”入郡城后,南城长老絮絮叨叨叮嘱弟子们一定谨慎。
弟子们习惯了南城长老唠唠叨叨,笑嘻嘻地应了便算了。
云长老并不出声。
骨长老瞥他们一眼,琉璃眼瞳一转,笑得和蔼可亲:“谁要是不听话,就随机抽取你们身上的幸运器官做我下一个丹方的药引。”
瞬间乖巧:“是,谨记长老训诫。”
最尴尬的就是,回头第一眼,看到了自己宗门最骄傲的天才宝贝。
“诶?”
邵昭呆滞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师长和师兄师姐。
三位长老动作僵硬地看向她身边。
……天才宝贝的身边站了个他们最没有准备的大佬!
骨长老眼尖,一眼发现邵昭的手上拿着十分眼熟的玉扇,笑容僵硬诡异:“我的亲亲徒儿,你手上拿的不会是旁边这位的扇子吧?”
邵昭沉默着看一眼手里的玉扇,点点头。
是的呢,我的亲亲长老。
第266章 存灵碑上的“根”(四境暗潮…
事情是这样的。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正好,邵昭觉得是个去郡城里探望好一段时间没见的莫兰生的好日子。
走着走着就忘了莫兰行是什么时候跟着一起走的。
再走着走着就感觉身上的灼伤烫得难受,莫兰行主动贡献了玉扇给她冰镇降温。
然而现在坐在三位长老对面,在他们直勾勾的目光下,玉扇好像有点烫手。
莫兰行看她不自在,侧身探过去关怀道:“怎么?”
邵昭明显听见对面南城长老吸了口凉气。
“……没事。”
玉扇塞回了莫兰行手里,她只能认命地忍住灼意,轻咳两声开口:“三位长老,许久不见,弟子甚是想念你们。”
三位长老齐齐沉默。
想念什么想念,看不见他们在疯狂使眼色吗?
崽,你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你跟大佬平坐一条线上了啊!
还是骨长老小脑瓜灵机一动,朝邵昭招招手说:“你身上怎么来的伤,过来让我看看。”
然后小手一抓,巧妙地扣住邵昭的手腕甩都甩不开。
邵昭接收到骨长老威胁的眼神,头皮一紧,放弃挣扎坐在骨长老旁边的地上。
她心想,长老们真的很怕莫兰行啊。
这不科学,明明人家一直笑得温柔又礼貌,也没有飞升境大能的架子。
莫兰行看她靠着椅子腿一脸咸鱼,又看看回到手里的玉扇,笑容淡了淡,转向三位长老说:“若我没记错,三位应当是初次来安河郡?”
骨长老和南风长老默契地看向云长老,示意他去回话。
云长老:“……劳尊驾记挂了。”
“不知是有何事?可需要我相助?”
他们这才想起来,还真和莫兰氏有关。
“这是我宗已陨的厌殊师叔祖,留在师祖塔中的存灵碑。”南城长老凭空化出一个琉璃罩,里面是一块小臂长短的石牌。
邵昭无意间抬眼看过去,看见石牌上劈开的裂缝中渗着黑气。
黑气在石牌上长成了树根状,一点点蠕动着,汲取着石牌上的“养分”。
它还在生长。
她紧紧盯着石牌,听见南城长老说:“厌殊师叔祖的存灵碑自裂开一缝后灵魄便不太平稳,一月前我等查探时,灵魄疑似……”
他为难地措词,旁边骨长老耐不住性子,干脆接道:“疑似成魔。”
莫兰行的眉头皱了皱,看着那块石碑并不作声。
“万炉宗只懂探和防,但并不懂鉴别,思来想去莫兰一族识魔从未有过纰漏,便想着,交给莫兰家主看看。”
邵昭紧盯着石碑上生根的黑气,只觉得疑点重重。
若那东西是魔,那莫非,先前所见到的,白府,丁苓,客来镇……乃至她在洛月嫦身上见到过到的,都是一样的魔?
本以为是洛月嫦搞的鬼,可,这块师叔祖的存灵碑却直接切断了他们之间的关联。
师祖塔是万炉宗的气运凝聚之地,洛月嫦有能耐闯龙宫,但绝没有能力对万炉宗的师祖塔下手。
否则,在小说里万炉宗不会与武宗从头到尾始终齐肩。
难不成,其实这些事件里背后不止一人?
所见所想并非真相,无论怎么思考,都没办法获得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逻辑。
她觉得脑子乱成了一团。
说到底,为什么会有小说里从没提及只言片语的剧情?
“这碑上没有魔气。”
莫兰行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过上面有其他什么东西。”莫兰行抬手过去,虚虚一探,手掌便自动被吸了过去。
他抿唇要再近一些:“真是让人不舒服的东西……”
邵昭眯了眯眼,在她的视角里,存灵碑上根状的黑气朝着莫兰行的手指生长,似乎极为期待,和他之间距离比正常来看还要近。
莫兰行身上,有什么是它想要的。
忽然,她看见从莫兰行的指缝掉下黑色的水滴,一路滴落过去,落在地上便化为青烟。
存灵碑上的黑气想要的就是这个!
她骤然瞪大了眼睛,扑过去抓住了莫兰行的手,“别碰它!”
骨长老猝不及防被她拖得飞出去,迷茫地抬头一看,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此时三位长老脑内聊天室。
南城长老:骨师妹你怎么教她随便摸男人的手!
骨长老:我也不敢教她摸这位的手啊!
云长老:……静观其变。
邵昭不知道长老们的内心风暴,抓着莫兰行的手探他手腕内侧。
手指轻轻按在手腕上时,莫兰行的手颤了颤,忍着没有缩回去,耐着性子问:“阿昭,你发现什么了?”
不消一会儿,邵昭便把灵韵收了回来,蹙眉没有立刻回答他,转头看向存灵碑,道:“三位长老来安河郡,还带着那么多师兄师姐,应该不止是因为存灵碑而来吧?”
“你果然发现了。”骨长老道,“铁骑城和武宗恐怕开战日在即。”
“支援铁骑城?”
云长老摇头:“掌门的意思,我等主和。”
南城长老解释说:“鸿城主重病不知生死,鸿少城主年轻气盛,武宗又是狼子野心,两个仙门若是打起来,四境内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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