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武宗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洛月嫦。
藏书阁一时间被巫行封锁,只有他一人在书海之中寻找能帮洛月嫦的办法。
可是翻到书籍荒芜了,找到的也都是千篇一律的双修法,又或是杀人续命的邪法。
这些显然都是他不可能去做的。
巫行无力地两手扶额,不知道该怎么做。
藏书阁的大门几日以来第一次被人打开,光亮打在地上,照出了一室狼藉。
“我说了锁书阁。”
来人步伐轻快,张狂四溢,熟悉到巫行无需回头就知道是谁。
荣臻臻嫌弃地踢开挡在面前的书册,毫不在意地挥开他面前一摞书籍说:“哪怕是巫师兄下的令,我要来谁敢拦我。”
也是,宗主千金,多嚣张跋扈也是应该的,自有人为她收尾。
巫行现在不愿应付,起身又抱起书册走向另一侧。
荣臻臻站在原处静默一会儿,又跟着他的方向转,“我听说了,殷师兄带着伤回来了。”
见他没反应,又靠在书架上愤然道:“殷师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肯定是洛月嫦那女人做了什么——!”
“砰!”
厚重的书册砸在她的脚下,把她吓得慌乱退后两步,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目光阴冷的巫行。
“现在命在旦夕的是洛姑娘,你要是还想趁着这个机会耍你那一文钱不值的大小姐威风,想要对洛姑娘恶语相向——”巫行用力吸两下气,嘲讽地扯扯嘴角,“我能对你做什么吗?”
他烦躁地踢开书册,茫然地叹气:“我也没资格对你做什么。”
荣臻臻咬着下唇,拳头攥紧,咬牙低声道:“殷师兄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洛月嫦有什么好……她哪里比我好……”
“荣大小姐心悦殷师弟,不如去照看着他,好过在我这里费尽心思一无所获。我满足不了你的攀比和虚荣。”巫行厌烦地摆摆手,觉得藏书阁也待不下去了,抬脚走出门外。
荣臻臻咬着下唇看他的背影,手掌拢紧,指甲深深扎入掌心的肉里,留下血痕。
最终还是出声叫住他:“巫师兄若是想救她,我有办法!”
巫行停下,没有回头,等着她往下说。
“父亲为殷师兄开设的藏宝阁里有个疯子,很有见识的疯子,去问问他,说不定有办法。”
巫行嗤之以鼻:“大小姐说的可真是好办法,宗主禁止其他弟子靠近那处,我怎么问?”
“我可以带你去问。”荣臻臻扬脸道,“只要我帮了她,无论是殷师兄还是巫师兄,你们都得承认,我比洛月嫦更好。”
她说罢,跋扈傲气地抓过巫行就走。
巫行不悦地要甩开她,谁知越是甩开越是抓得紧。
这种时候依然是在耍大小姐的威风,为了她那自以为是的自尊,居然和一个躺在病榻上的人较量。
让人……厌烦。
最高峰大殿上。
得了消息的武宗长老从各处赶回,居然生生把所有长老都凑齐了。
“这次的事情牵扯不小,人是保住了,可龙族那边一定是在看着我们的动作。”
其他派系都在看着剑修一派的动作,他们对殷湛的处决关乎到武宗未来的形势。
然而剑修长老们都不说话,态度暧昧。
刀修长老耐不住性子说:“倘若是要保这一个弟子舍宗门,你们好歹也得给出个准话啊!”
“什么叫保弟子舍宗门?我宗为何要怕一个西海龙族!”
荣圣海和沧海平一起进殿,终于结束了这场僵持。
沧海平负手站在殿中央,眉眼清冷道:“龙族沾染魔气,我宗弟子殷湛意欲斩妖除魔,有何不妥?”
其他人明白了剑修们的意思,这是要把罪行推向龙族身上啊!
其他派系还在犹豫,毕竟捏造出莫须有的罪行,龙王那边也不是好欺负可以随便搓圆捏扁的。
但荣圣海剑指一起,在他们头顶悬起数十柄剑,不得已也只好附和。
大殿之外十余尺,乔烟行深深地看着殿内,灵剑在腰侧嗡鸣,她按住剑鞘。
还不够,还要再等等。
第242章 软禁(四境暗潮副本)
另一边安河郡里。
邵昭被请进莫兰府中,并没有如约见到莫兰家主。
被人好生伺候着睡了个觉吃了两顿饭,依旧没有见到莫兰氏的族人,连出门活动也有人给她规定了范围。
邵昭终于明白过来,她这是被软禁了。
真是奇怪,明明连面都还没有正面见过,对方就已经先发制人,把她当成了鳖,叫她设想的情况及应对方案通通夭折。
邵昭懊恼地锤锤脑袋,想她英明一世,怎么也会有被人这样套路进来的一天?
甚至不是套路,人家直接开门招呼她就进来了。
她摸摸玉珏,它已经没了半点反应,莫兰府里不知是布置了什么符咒或阵文,阻隔了通讯类法器通向外界的可能。
简单来说,这里绝对有信号干扰器。
灵根视野在这里也毫无用处,整个府宅里充斥着同一个人散布的灵韵,她的灵韵才刚放出就强制关机,侦查技能被克制得死死的。
麻烦了,现在她完全处于被动的境地。
指望外面的公孙无落反应过来救她是不可能的,以那个大反派的行事方式说不准巴不得她在这里面吸引火力。
邵昭走出门外,往左走十尺是高墙死路,往右走三十尺,有小路可以走出客院,但还不等她走到那里,就会有看起来高大威猛一拳一个小朋友的金刚芭比侍女突然出现在面前阻止她。
嘤,害怕。
她手指绞着头发,噘嘴在那侍女面前委屈巴巴、十分做作地一跺脚,一转身表情垮下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位金刚芭比修为在她之上,手脚肌肉痕迹明显,应该是个体修,要是毫无准备上去硬碰硬,输赢另说,她自己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况且不知道这院外的情况,万一外面看守的高修为不止这一个,她跑出去等同于又一次羊入虎穴。
战力悬殊巨大,连她这样有以一敌十之勇的勇士也要掂量一下。
只能智取了。
邵昭悄悄蹭到高墙边上,矫揉造作地往上面一靠,脚下踩住一块适中的石头,巧妙地歪身。
“哎呀!”
金刚芭比侍女看过来时,正好看见邵昭柔柔弱弱摔倒在地上的画面。
少女似乎摔得疼了,瘪着嘴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侍女感到疑惑,这位不是说好的天之骄子,不可小视的天才少女?这怎么看起来像个普普通通的娇气小姑娘?
但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上头说了,这位要好生看顾着,真要伤了可不好。
抬手比了个手势,自四面八方突然出现十余人,连高墙后也翻上来一个人。
邵昭:震撼我妈。
两个人小心翼翼扶她起来,给她处理身上灰尘,几人合力把院内所有可能绊倒的石子裂缝该打扫的打扫该填补的填补。
其中有人掏出绷带要掀开她的裙摆,她一个激灵死死按住裙子,誓死护卫自己清白的架势。
“干什么干什么?女孩子的腿不能随便看的,看了你娶我啊?”
“……可是我也是女子啊姑娘。”
“不管,我超级传统的,看了我的腿不管是男是女都得过个明路。”邵昭坚定地捂着裙子,看了眼蹲在面前的侍女,又一副娇羞的样子说,“你要是想和我成婚,我其实也不是很介意的啦。”
侍女身形一震,迅速收回手端在腹前起身:“那便交由姑娘自己查看。”
邵昭不好意思地借着她们的力一瘸一拐回到房里,房门一关,立刻脚滑扑倒烛台惨叫一声:“啊!”
金刚芭比侍女看着瞬间点燃的房间,疑惑表示这难道不是个小废物?
这种错觉直到她在抱着哭哭啼啼的邵昭要去看大夫的路上为止。
那个看起来轻轻一掐就能归西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在手中捏了药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让她中了招。
邵昭从她手臂中跳起,落地轻盈半点没有叫嚷腿伤胸痛时的样子。
邵昭抱歉地笑笑:“无奈之举,得罪了。”
这包药的药性凶猛,若是一开始就运用了灵力反而不能让她得逞。可一开始,她在监视的人眼中就是毫无威胁的样子。
邵昭收起药包,她必须尽快找到最优解的路,出去也好,找到莫兰生也好。
正当她转身要走,一声轻笑却自她身侧发出。
“你真的,比我想象的有意思些。”
声调较高,但从嗓音上依旧能听出是个男子,和她的距离靠得极近,几乎是在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邵昭半身都僵住,缓缓看向那人。
这个人,出现时没有一点气息。
来人戴了银色面具挡脸,看不出长相,脑后一根树枝簪发,看手指小动作上有些女气。
“家主让我看着你,本来是想看看你能搞些什么花样的,没想到你的动作比我想的利落点。”那人用两指轻佻地抬起邵昭的下巴,不安分地在她下颌处摩挲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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