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默默看向元城,虽说这小子一开始说那对姐妹花像辣椒,可现在看得可专注了。
元城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吴若回看公子哥,“随便说说而已,吴若明白的。”
姓虞的公子哥脸上又恢复冷淡的笑容,视线投向别处,也就是在那一处,段玉琅出现了。
这个段玉琅你要说好看吧,的确还不错。要说不好看,也有些道理,长得硬朗,面庞小麦色。这人年龄三十左右,下巴有一圈小胡子,眼睛倒是犀利晶亮的。尤其身上穿着绫罗绸缎,浑身上下的做派气质可以反应出此人的养尊处优。如果是小女孩见到他,并不觉得迷人,但见过世面的女子一旦接触过就再也难以忘怀了。这人说起话来谈笑风生,一双眼睛带着柔柔的善意凝视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君子之风,下巴处的小胡子更显得儒雅谦和。
姚姑娘轻轻叹了一声,微不可闻。
吴若向后一靠,和姓虞的公子哥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元城还看着舞池中央,样子虽然专注,让人以为他是真的被姐妹花迷住了,实际上心里却想着:真像她说得那样吗真的要不管吗不管会不会不太好啊我看都看到了,不管于心不忍啊要不回去吧,可吴若不走啊她要什么时候走啊她在和那男人聊什么啊还要熬到什么时候走啊
第三百四十三章 段夫人
元城还呆呆的,姚姑娘一不小心碰倒桌边酒,酒水洒了一地,滴滴嗒嗒的。还把周边人衣裳都弄湿了,姚姑娘手足无措,连忙把杯子重新扶正,然后想用手帕去擦擦周边人的衣裳,元城摆了摆手,随意一甩衣摆,说道:“无事,只是湿了一点而已,马上就会干的,”说着就想用法术把湿的部分弄干,不过吴若给了个眼神示意不要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他讪讪地收回手,勉强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给姚姑娘。姚姑娘感恩他的好心,于是又重新把视线投向了刚才舞池中央。
原本跳舞的那对姐妹花现在停了下来,围绕在段玉琅身边,段玉琅把这对姐妹重新送上舞台,又对大家说着:“今日是段某的一次小聚会,万万没想到大家都能赏脸过来,实在是荣幸之至。那么今天从红玉楼招来了两位姑娘,这两位姑娘都是段某寻找了多日舞姬。刚才的舞蹈大家也见过了,今日就再给大家献舞一曲吧”
于是在一阵轰烈的掌声之后,那对姐妹花重新编排了一段新的舞蹈,这段舞蹈由于有两人相互配合,跳得十分精彩。不少公子哥已经开始两眼放光了,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地位才微微隐藏住。段玉郎不紧不慢走到自己的首席位置,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大家,手里把玩着一只夜光杯。
姚姑娘一直死死盯着台上的人,惊觉到对方似乎注意到她了,连忙把视线也垂下了。她有些无地自容,不知道要把自己藏在哪里去。
吴若这时候和元城低语几句,他点点头,坐到姚姑娘的前头挡住了段玉琅,姚姑娘感念他的所作所为,对他的好感又加了好多分。吴若仔细看着这个段玉琅,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她身边姓虞的公子哥淡淡说着:“吴若,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吴若惊觉,慢慢把视线收回来,笑着说:“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有关于他的事,现在再仔细看一看吧,这人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后面一句并没有说出来,“真搞不懂姚姚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其实早些年间她也见过段玉琅,不过她向来不把谁放在心上,更何况只是模糊的几面就记不清了,现在清清楚楚的段玉琅就在面前,似乎也没那么出彩。
虞公子说道:“能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怎么会平平无奇呢。比起他本人,我更好奇的是今晚会是谁收入这对姐妹花,虽说必定会有人出价,但”
这时候舞蹈忽然停了,一个模样端正,雍容华贵的妇人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管事嬷嬷,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眼光四处搜寻,终于在台上的段玉琅身上停住了。
这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句:“啊,段夫人来了”
大家轻声议论着,没想到这段玉琅的夫人也上了画舫,看来有一场热闹可以看咯。
这段玉琅看到自家夫人来了,有那么一瞬间,脸色僵硬,但是看到满堂宾客以及怒气冲冲的夫人,随即按压住自己的情绪,脸上又堆着一抹笑容笑吟吟地起身来,甚至走过去把自己的夫人扶住,慢慢接到主位上。
段夫人听说年龄二十七八,但是绷着脸不笑的时候看上去也有三四十岁,更何况身上穿着一身暗沉色的衣裳,一双单眼皮无精打采耷拉着,不怒自威。
两旁宾客看着这一对夫妻心底里暗自比较,甚至把前几日听来的谣言相互琢磨,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段夫人这是过来管教自家相公了。
元城还不明所以的轻声问着吴若,“她又是什么人呢”
吴若说:“段玉琅的夫人,你看不出来吗”
他仔细打量这一对夫妻,摇摇头,“我还以为是他的嫂子,姑母,长辈之类的。”
吴若说:“不是吧,你竟然想到那一块去,难道没发现他们之间看起来就像夫妻吗”
元城很实诚再次摇头皱眉,“不像啊那位夫人看起来年龄就蛮大的,怎么可能是段玉琅的妻子而且我看这段玉琅对这位夫人很是尊敬的样子,就好像是家里供着菩萨一般。”
姚姑娘听着听着忽然轻轻地笑了,捏着手帕挡住唇,轻轻道:“元公子的想法还真是与他人不同。”
吴若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抬眼就看向他,“我发现你这个人呐,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我还以为你比我明白呢。就算不明白,也可以听听周边人的议论啊,难道都没听见他们都在说这是他夫人吗”
元城左右环顾一番,瞪着大眼睛很茫然的说:“他们没有在议论了,我没听见啊。”
吴若意识到说自己的耳朵过于灵敏才听到的,他应该是听不到,但是他那双眼睛是雪亮的,所以问着:“那你看看,这段玉琅对他夫人这种脸色又是怎样的一个表情,你仔细看看,给我描述描述,那么远,我也看不清。”
元城认真观察了,一字一句加上自己的文采描绘得那叫做有声有色,似乎把这夫人形容得更苍老了。
姚姑娘说:“公子有所不知,这段夫人原本就是权贵之女,原本也有一桩天赐良缘,但是对家公子迷上了一位姑娘,致其姑娘有了身孕,所以那门婚事便作罢了。可是段夫人原先做姑娘时,因为断了这一种姻缘,死活不肯嫁给他人,硬是熬到了二十多岁,后来便嫁给了这段玉琅。原本女子老得更快一些,细细算来,她今年也有二十九了。”
元城随口道:“姑娘了解得还真多。”
姚姑娘低头轻声道:“都是大家传来传去的谣言,也不知是真是假,公子全当谣言听听就罢。”
四周气氛很安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段夫人的到来让大家禁若寒蝉,还是因为这段玉琅的沉默让大家有所警惕。毕竟都在传闻这段家过得并不容易,这段玉琅时常和夫人争吵,如果就在这画舫里争吵开来,面子也实在是挂不住,再加上这两人都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是哑巴呢。
那对姐妹花原本跳着跳着就被这安静的气氛给惊住,不约而同纷纷站在一旁,然后猛然跪在地上向台上的人磕头饶命。段玉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向自己的夫人,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低声说着:“夫人,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陪为夫过来看看热闹。看一下这些舞姬表演的节目,也没必要这么不开心,笑一笑嘛,你看看那对姐妹跳的还蛮好看的,你这不笑吧,让大家以为咱们这是怎么了。”
这位严肃的夫人终于开口了,但是目光紧紧盯着那对姐妹,语气森然,冷冰冰的,就好像磨快了的刀子一样,既锋利又令人不敢靠近。
她说:“今日我听丫鬟说老爷要出来,我还以为是做什么呢,也跟过来瞧瞧,没想到是来这里看歌舞。这台上那两个小蹄子,怎么看着那么熟悉,是不是之前你说过要收入府的那对今日还挺有缘,没想到她们现在就在这里跳舞给老爷看。我能有幸看到这支搔首弄姿的舞蹈,还真是托老爷的福呢。”
这声音不轻不重的,刚好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有的人已经开始憋着笑,偷偷嘲笑这段玉琅管不住家中老虎。
段玉琅脸色渐渐铁青,原本她要闹,就在家里闹好了,现在又摆出来让大家嘲笑,他隐忍不快,语气也冷了几分,“夫人就是做什么,说什么糊涂话呢现在我是有要事要做,夫人如果没事的话早些回去,不要听那些丫鬟一天到晚的嚼舌根。为夫现在做的是大事,不要跟个泼妇骂街一样指桑骂槐。你是我段玉琅的夫人,不是市井无赖的老婆你有什么话就回去再说,今天别驳了我的面子。”
这话轻轻的,只说给妇人一人听。
妇人越听越气,原本她这相公就不老实,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前日说要收这对姐妹入府,现在又带着这对姐妹和这里中的男男女女吃吃喝喝,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段家夫人放在眼里这么多年的情绪越积越高,也快要到达一个爆发的顶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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