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头,他干脆把手里那足金的大扳指给摘了下来,朝着台上扔了过去。他的准头十足,那大戒指“啪”地一下掉在了台上。
陆红衣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礼貌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秦画景只觉得一个炮竹在他胸中最软的地方炸开了,将他的心给炸了个稀巴烂!
其他几桌子人都是有钱人家,基本都是秦画景的老相识,看他出手这么阔绰,当即调侃起来:“行啊秦老板,最近生意不错吧?”
“要么说秦老板是开戏楼的呢,就是喜欢这好嗓子。”
“可不是嘛……”
正说着,一个方脸的中年人一边笑一边凑了过来,说道:“哎哟喂我的哥哥诶,难得见你扔一回东西!您放心,这妞儿就是您的了,我们给您面子,可不敢再碰她。”
说话的是典当行的少东家杨三宝,平日里和秦画景有几分交情,说话也比别人随意些。他大手一挥,冲周围人说道:“各位爷们儿瞧我杨三宝的面子,说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杨家在京城乃至北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没人会不给面子,这会儿都起哄喊起好来。
秦画景笑着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没个正行!”
看他话里没拒绝,杨三宝就懂了。他笑呵呵地应承了,同他勾肩搭背地喝了起来。
秦画景和杨三宝一直喝到这场表演结束才分别,他们俩本来就是发小,自然熟络得很。要不是因为秦画景进场的时候不声不响,杨三宝早就和他坐一起了。
不过别看杨三宝挺能嚷嚷,但其实家里老爷子管的也严,虽说不限制出来玩闹,但晚上必须回去。杨三宝不敢闹太晚,喝完就回去了。
而秦画景则在刘猛子的带领下,去了欢喜阁。
欢喜阁就是姑娘们的住处了。虽说是卖艺不卖身,但若真个是给了足够的银子,或者来了有钱有势的人硬要娶走,老鸨子也不会拦着。
其实一般像花魁芙蓉这种名气大了的,反倒不容易被人霸占,一是关系网复杂一般人动不得,二是几位恩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互相叫着劲儿呢,但谁也不想撕破脸,就只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倒是陆红衣这种没什么背景的,反倒容易被轻贱。
陆红衣的屋子算不上大,也就是一般姑娘的屋子,秦画景一推门就进去了。
屋子分内外两间,中间是轻纱帘子挡着,里面是姑娘的床榻,外面是桌子。
秦画景见她远远地坐在床上,也不莽撞,只是坐在外间的桌子上,摇着扇子,轻轻地开口唱了一段:“趁良辰恭喜你玉生香,你快快桌前去见见他,速速到挑帘去会会他。你去看看他,见见他,会会他,认认他,因为衣冠风流不像他。好好前去相见他,你刻刻时时念着他,不要相逢埋怨他。倘然你么言语之中得罪了他,五遁俱全不见个他,你从此万难寻觅他。”
他这一开口就是十几个“他”字,声音温柔又俏皮。这一段原本是《珍珠塔》中妆台报喜的一段,又有个小名叫《七十二个他》,每一句最后那个“他”字最为勾人。但秦画景将原本的词儿给改了,让他这么一唱,反而带出几分男子的调笑之意。
陆红衣虽然坐在帘后,但因为距离很近,也能瞧得出那人身姿挺拔,十指修长,将手中折扇转得一笔好风流。
老实说,她一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要是遇上秦画景这种好相与的,倒不算太凄凉。芳龄过了,兴许还能有几个钱,有个小院子过活。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从床前站起来,边走边唱道:“因何台前丢金轮,因何台下掷千金,因何今朝到花楼,因何半夜入我门,因何改扮不良人,因何落拓唱道情,因何和曲来勾魂……”
陆红衣回的这一段也是《珍珠塔》中的一段,小名《十八因何》,调是那个调,词却也同秦画景一般,已经改成了应景的词儿了。
只是她还没唱到后面,秦画景已先他一步挑起了纱帘,她一愣,曲子也断了。
陆红衣有些呆滞地看着他嘴角勾起的笑和眯起的眼睛,只觉得心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刚才想的那些日后好聚好散的复杂想法便尽数抛之脑后了。
她好像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脸也烧得愈发地红了,可他们明明不曾见过,也不曾说过话呀?
作者有话要说:陆袖: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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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恶作剧游戏(十三)
“姑娘给我唱十八因何,不如唱十八摸。”秦画景笑眯眯用折扇抬起了陆红衣的下巴。
他有些着迷地望着她,他已许多年没见过这样合心意的姑娘了,端的是奇怪的很,怎么今日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如此动情。
“我听人说清苑楼的秦老板是个风流雅士,怎么这般轻浮?”陆红衣挑眉看着他,却也没反抗。
她的反应和秦画景想的不大一样,他方才见她乖巧地坐在台上,还以为她是那种小家碧玉的姑娘,没想到出口倒是不卑不亢的。这倒让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更像是一个真实的人了,而不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傀儡。
“风流在前,雅在后。”秦画景一点愧疚都没有,男女之间的事儿,要是一方先退缩了,那就是个怂包软蛋,没甚意思了。
他不进反退,只执起陆红衣的手,带她来到床边坐下:“怎么,姑娘不中意我么?”
他说话的时候,眉目上挑,目光如炬,薄唇一开一合,确是人间少有的风流种。
“秦老板银子都花了,我不中意也退不起那许多银子呀。”见了那笑,陆红衣冷淡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来,“我今天要赶秦老板走,明日里别说妈妈不依不饶,就是铃铛阁的铃铛仙子也要提着刀来见我了。”
李芙蓉爱慕秦画景那是整个北国都知道的事,这种风流韵事其实挺露脸的,现在的礼教远没有早些年那样一板一眼了,人们本就喜欢才子佳人的故事,民间传些个这样的话也是茶余饭后的消遣。
说实话,陆红衣没想过自己能卖得出去,她自知自己姿色平常,也正因为这份平常,让她安心了许多。越是姿色平常的小班儿越是没人会一掷千金地要去梳拢她,这样反倒安全。她压根没想第一次登台就被人给包下来了,更没想过秦画景这样的人物会点名要她,她还以为他今个儿是来捧李芙蓉的。
然而最让她诧异地其实是自己的表现,因为她一贯是不言不语的,不怎么同人交流,陈妈妈说什么她就照做,没什么特别。
按照她一贯的表现,她觉得自己面对这样的贵公子的时候,明明应该是刻意讨好或者唯唯诺诺的,可是很奇怪,她刚才说出的那一番话,就好像是约定俗成就该那样说的,她好似天生同他之间便是这样熟稔的关系,这感觉实在是很奇怪。
“她不及你。”秦画景手上一使劲,就把陆红衣拽在了怀里。他拦着她的腰,就像从前做过数遍那样熟悉。
“哎哟,秦二爷,可瞧出来您是真男人了。”陆红衣轻笑一声,调侃道,“男人的嘴可真是骗人的鬼。”
秦画景有一瞬地呆愣,他总觉得“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句话,他应该从哪个女人那里听到过,可他又想不大起来,最后只能潜意识认为这句烂大街的话,可能是不经意间听到路人讲过。
“我可没骗人。”秦画景的脾气好得很,声音也温柔,似乎极有耐心。
“二爷您也是这楼里的常客,我们楼里的姑娘谁不比我俊俏啊?您这话我可不敢信。”陆红衣的语气也柔和起来,笑着戳了一下他的胸口。
她不能也不敢信这样的鬼话,一旦信了,那可就太傻了。
“你有一副好嗓子。”秦画景伸手解开了她的腰带,“刚才我就寻思着,这样好的声音,在榻上是怎样的滋味。莫说一千两,就是要一万两,我也得倾家荡产地凑啊……”
陆红衣虽然被陈妈教导了两三年,又表现得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毕竟是第一回 见和这么大个男人靠这么近,对方又是这样一个风流人物,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秦画景吻住了她的唇。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觉得左胸猛然抽痛了起来,越是这样,他便愈发发狠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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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澜在屏幕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信号突然中断了。
她扭过头去看小丑,对方却露出了夸张的笑容:“不是吧你?这你都要看?”
齐澜:……
她寻思着,这小丑还算有点道德,只是不知道搞这一出是要怎样?
现在秦观、陆袖、李芙风都出现了,云麓也以秦观大哥的身份出现了,那么接下来,又如何颁布规则,让几人开始杀戮呢?这眼瞅着三人这三角恋都开始了,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自相残杀吧?
齐澜现在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小丑似乎非常在乎“屏蔽记忆”这一点,屏蔽记忆似乎是这场游戏开局的必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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