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的头也没抬一下。
“大叔?”秦青甜甜唤道。
守卫还是没理她。
“大哥?”秦青不死心,诚恳地望着守卫。
守卫终于抬了抬眼,道:“大婶啊,我们招满了。”
对于自己被叫“大婶”的这个事件,秦青感觉很愤怒,她在愤怒之余仍然不失一丝理智,以至于没有当面顶撞回去,而是暂且默默地行至街边的树影下委曲求全地咽下了这口气。
没过多久,将军府的后门开了,有些布衣妇人依次从内走出,经过守卫时都被递了块木牌,这些妇人千恩万谢后俱都兴高采烈地散去。
秦青忖了忖,料是将军府刚刚招进的下人,便瞅准一
个跟了过去。那妇人身量不高,长得精瘦黝黑,此刻一脸兴奋地阔步向前走着。秦青踏着小碎步一边紧一阵慢一阵地跟着,一边想着法子怎么上前搭讪。那妇人却停了下来,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道:“你这个姑娘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大婶”的“婶”字还没唤出来,秦青已换上一副谄媚嘴脸:“这位小姐姐,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在云将军府做事啊?”
妇人显然十分受用,自豪道:“当然,明日就可以去上工了。”她上下打量了下秦青,“怎么,你也想进将军府?”
秦青一拍巴掌:“小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说罢眼睛巴巴地盯着妇人手上的木牌,“这个能给我摸一下么?”
妇人将眼一瞪,手中的木牌往怀里一塞,义正言辞道:“你以为将军府是什么人都能去的么?就凭你这小身板也能去做工?”
秦青也认真道:“身板小不要紧,力气大就行啊,况且我还可以吃的很少。”
妇人不屑道:“你跟我说没用,你跟将军府的人去说啊,不过将军府上上下下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见得有功夫理睬你的。”说话间妇人也扬了扬头,摆出自己也即将是有身份的人的姿态来。
秦青表现出无比艳羡的样子:“听说在将军府做工工钱也特别多吧?”
妇人颇为得意地拍了下钱袋:“当然,绫罗绸缎山珍海味的都不在话下。”
二人说这番对话时正站在一个热闹街市的路口,秦青的眼角不经意瞥间路边蹲着的几名壮汉似蠢蠢欲动。她心念突然一动。
“小姐姐,真是太羡慕你了,我要是能有这份工,就可以吃香喝辣了。啧啧,想起来都觉得美好。”
“那可不…”妇人得意的神情还挂在脸上,路边原来蹲着的大汉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冲至妇人面前,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扯下了她的钱袋拔腿就跑。
妇人愣了一瞬,扯开嗓子大喊:“抢钱啊——快来人啊,抢钱啊——”
秦青自告奋勇地在妇人面前一拦:“小姐姐你信我,
我帮你把钱要回来。”
妇人还在发愣间,秦青已冲至几名大汉身后。庆幸的是,她的仙力虽被封印,但武功剑术还是一等一的好,对付几名大汉绰绰有余。那几人见讨不到半点好处,只得恨恨地扔下钱袋,吹了个唿哨一一遁去。
秦青捡起钱袋拍了拍上面的尘土,递给气喘吁吁赶来的妇人,语重心长道:“在将军府干活哪有那么容易,你看,你还没上工就被贼惦记上了,你以后…唉…”
妇人接过钱袋时腿有点软,秦青趁热打铁道:“你看你每天上完工都要走这条路回家吧?这多不安全,为了一份工不顾安危是不是有点不值当?”
妇人还在犹豫,秦青朝远处的阴影处一努嘴:“喏,那边还有几个人好像在盯着你…”
妇人“啊”地一声惊叫,像扔一块烙铁般地将木牌扔在了路边,自己则转眼跑了个没影。
秦青心满意足地捡起牌子吹了吹,叹道如今世风日下到一个将军府下人的名牌也抢手到如此的地步。
云府后院的书房,云兮已换上一套月白色长衫,正捧着一卷书卷细读。秦萧然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
“此番进京,皇帝是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云兮头也没抬,手中的书页又翻过一张,“还是和前几次一样,赏些金银田地,又提出封个郡王什么的长久留京。”
“不过是个虚职。”秦萧然嗤道,“皇帝是个疑心的性子,打了胜仗又对你多有忌惮,想要削了你的军权做个闲散王爷。”
“你知道我对这些向来都无所谓。”云兮淡然道,“我只是不想留在京城,那里的人事…咳,我不习惯,还是临安好,有山有水安然惬意。”
秦萧然又笑:“那是自然,有一大帮姑娘整日里往你的府门前跑,自是安然惬意。”他掂了掂手中一叠信笺,“这都是你府上今天收来的,看来桃花运有增无减。”
云兮无奈地将书卷放下:“女人的事情我应付不来,你拿手,以后都你帮我应付着吧。”
秦萧然凑近道:“却之不恭。不过你以后总归要遇到命定之人,难道也让我应付?”
“以后?”云兮的眼神有一丝木然,“命定之人?”他摇摇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第129章 对面相逢不相识
秦青拿到了云府木牌,兴奋得一夜没睡,在云府的院墙外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云府后院的门一开,秦青便跟着一众新招的下人一起进了云府。
一名内侍模样的人将每张木牌反面留的名字翻出核对,翻到秦青的木牌时停顿了下:“黎姑?”见秦青点头,内侍挠了挠脑袋疑惑道:“怎么好像记得不是你这个样子…”
秦青摸了摸脸上的面纱,故作恍然道:“哦,我摔了一大跤,脸也被划伤了,太丑,不能见人。”
内侍半信半疑道:“哦…那你先下去忙吧,对了,你是每日里只上白天的工晚上要回家的是吧?”
秦青泫然欲泣:“昨天家里遭了贼,那贼心狠手辣,不仅偷了我的钱财,还对我拳打脚踢,末了又放了把火烧了…”讲到这里,秦青低头拿着衣襟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内侍闻言抖了抖,叹口气道:“好吧,你且住在府内,要是精力够的话再给你安排点晚上的活?”
“没问题没问题。”秦青高兴起来,“我很能干的,脏活累活都能干,工钱看着给就行了。”
周围的其他下人挤了挤她,嘟囔道:“你把活都做了,要我们干嘛?”秦青被
这么一挤一推,已挪到了队伍的外边。远远的走来两个人,正撞进秦青的视野之中。
“小白!”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惊喜,向着不远处的云兮招手。
云兮顿足,向着秦青的方向看来,他有些莫名,半晌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你,叫我?”
秦萧然也踱过来:“小白?你昨天说在回城的路上听到有人这么喊你,不会就是她吧?”
秦青正要继续说话,内侍已经急忙跑了过来,冲着云兮一施礼:“对不起将军,新来的下人不懂规矩。”
云兮不以为然,越过内侍向秦青问道:“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不等秦青答话,内侍已恭敬回道:“黎姑。”
云兮点点头,又问:“蒙着面纱干什么?不愿意见人?”
秦青有些犹豫,嗫嚅道:“长…长得丑。”
内侍不露痕迹将秦青朝里推了推,低声道:“干活去,没事不要出来打扰将军。”
秦青被推的一趔趄,有几个下人窃窃私语:“就她这样的也想学那些大户人家的姑娘接近云将军,真是痴心妄想。”
“就是,挡着脸就想装神秘?你看额头上的一道疤照样遮不住,这么丑的人倒是也敢和将军凑近乎。”
周围讲的再热闹,也没有半句能进去秦青的耳,她望着云兮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云兮他,似乎对自己很陌生。在她的理解中,即便她遮住了容貌,但是身形和声音都没有变化,云兮理应认出自己,可如今这般状况似乎云兮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过秦青仍然觉得很庆幸,这一世里云兮不仅模样没有变化,连名字也没有变化,他觉得冥冥中云兮还是那般心疼自己,担心自己找他找得太过辛苦。
秦青的活计是打扫西北角的院落,包括每日例行的洒扫,修剪花枝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这些事情秦青无论是在东海还是在太虚真人的仙山上都做过不少,倒算称手。不过颇为惆怅的一点是,云兮的起居饮食都在东南角,加上他平时也不怎么逛园子,秦青便很少有机会见着他。但是她,实在很期盼能看到云兮,平日里便十分羡慕被分在前院的下人们,更羡慕负责膳食的下人,可以出入云兮的居室,有机会近距离地接触一下他。
不久之后,秦青便发现想要见到云兮其实还有个简单粗暴的方法,虽然将军府里的府兵不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是凭借秦青的功底,挑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偷偷溜到云兮房间,应该也不算特别难的事。
想到这里秦青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好不容易捱到天黑,秦青将云兮曾经的配剑龙渊剑揣上,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前院云兮的书房之外。
烛影幢幢之下,还是原来那个熟悉的身影,白色衣衫儒雅淡漠。秦青扒在窗口默默看着,越看心里越欣喜,越看心里越缱绻,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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