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那么……婊呢?
离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面目可憎起来。
“姐姐,姐姐?”柳康安担忧地看着离音,“你怎么了?脸色好差的样子。”
离音轻轻吐了口气,嘴角勾起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说:“康安,这四样宝物的事,就要多拜托你了。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事情了了以后,但有差遣,只要我做得到,莫敢不从。”
想了想,她又郑重承诺,“只要我不陨落,日后有人想要因此对你不利,拼我所能,也会护你无忧的。”
柳康安有点茫然,“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放心,你是自由的,我不会把你拘在我身边的。待此间事了,天地之大,何处你都去得……”离音又道。
柳康安的脸色却微微白了起来,“姐姐说话好奇怪,我有点听不懂了……姐姐的意思是,不要我帮忙,不要我了吗?可是姐姐,我……我只有这点能力了。姐姐放心,我以后会好好修炼,多多长本事的,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离音还想继续保证,一听柳康安的话,整个人就顿住了。
柳康安很不安:“姐姐,我生来就待在你身边,之所以能这么早醒来,还全赖你的庇护。这些年我待在血玉里,虽则一直迷迷糊糊的,但我知道姐姐必定经历了许多事,替我寻来了许多好处,才能让我这么早醒来……姐姐若是不想看到我,那我以后躲在血玉里就是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话到最后,已经语带哀求。
胖团在一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小康安,你别理阿音,她不知道自己又想到哪里去了。我能隐约感应到她刚才可难过了,但肯定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咱们哪儿也不去,就待在一处儿。你是我新收的小弟二号!我还有个小弟一号,小弟们都没彼此见过面呢,满世界瞎晃什么呀!你听我的,咱们就待在一块儿!”
好说歹说,在离音再三保证没有嫌弃他,不会赶他走后,柳康安终于又开心起来。
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一宠一魂又撇下离音,不知道到哪个角落里去浪了。
离音在原地呆立了许久许久,才以手支额,长长地叹了口气。
叹过口气后,离音又低低地笑开了。
世间事,又该如何说呢?
看来她无论如何也不适合走这种沉重的路线。事情既然不得不做,那应该还有另一种方式,来求得另一种圆满。
与其在这里纠结道义,进而自我厌弃,还不如抓紧时间,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
该担的因果,她担着。欠下的债,该偿的人情……往后的岁月还这般漫长,只要她不死,总能一一有个说法的!
想明白这个道理以后,离音心里稍稍安稳了下来。她长舒一口气,又放任自己的思绪无边无际地蔓延。
叶家人,叶青萝,柳谦,柳康安,以及她自己……这些人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出现。
她和叶家人的差别,到底在哪儿呢?真的是所谓的卑鄙到底和携恩图报吗?恐怕未必。
虽然她看不起自己一面惶恐不安、自我厌弃,一面还要强求柳康安帮忙的心理,可说起来可笑,她和叶家人最大的差别,恐怕也就在这里。
叶家人贪婪又卑鄙,为了将这种特殊的寻宝能力留在自己手中,便抓了柳谦的母亲兰夫人,强迫她生下叶家人的血脉,并养出像叶青萝一样的人。
他们是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为祸世人的人。
而她呢?即便这份特殊的能力送到她面前,她仍然心有惴惴。
并不是所谓的圣母心态,她只是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要求别人冒着危险来为她服务,这样纯粹的单方面的付出,让她十分惶恐。不是惶恐于自己受不得这份好,而是担心自己没办法负得起这份好背后的代价。
她不希望任何对自己存有善意的人,因她之故而受到伤害,不论这些人与她是否相识。陌生人也好,故交也罢,任何独立个体的命运,都不该沦为他人利益的牺牲品。
即便不得不做出妥协,不得不伤害一部分人的利益,她也应该小心谨慎,并担负起相应的责任。
这份自己拷上的情感枷锁,才是她和叶家人最大的不同!
这是她的慈悲。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所处的位置变了呢?你不再是一个辛苦求道、一心寻求圆满的少年人了。而是……而是一个帝王呢?
为帝为君,为一方主宰,你可还能记得你的慈悲?
这个问题冒出来时,离音心底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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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不慎严重,就是流鼻涕外加流眼泪的,看起来惨兮兮。
听说最近感冒的人特别多,小可爱们要注意点啊~尤其是,千万不要在晒太阳的时候减衣服,血泪教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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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师姐弟协商
渊南王裔,吾王,您,渊南一族的希望……
这些个称呼和话语,即便她不曾辩驳和深问,可到底入了她的耳,入了她的心。
第一次,离音开始以一个所谓的渊南王裔的身份开始思考问题。
她扪心自问。
倘若有一天,你功成名就,你万载流芳,你成了无数人的精神信仰。你端坐王座之上,甚至什么都不用做,放眼望去,就尽是一颗颗所谓的真心,尽是一张张笑脸。你成了臣民心中无所不能的神……那个时候,你还能看见这些所谓的真心和笑脸背后的哀愁吗?
别急着回答!
你远离凡尘俗世太久了!你高坐庙堂,所见所感都像拢了一层轻纱,看起来那样不真实。个体生灵的喜怒哀乐于你而言太遥远了,你甚至可能忘了当年那个为了一个人的安危而自我拷问的自己了……那个时候,你还能保证,你能约束自己,不因自己的喜好而让这些生灵的命运从此天翻地覆吗?
你还能,心怀慈悲吗?
许久许久,离音才听见自己心底深处的回答——
我希望我能。
是的,是“希望我能”,而不是“我能”。
多少人在清醒或者一无所有时,有一颗难能可贵的初心。可人的时间和精力太有限了,世易时移,那些当年作为所谓“灵魂特质”的东西,那些当年以为如论如何也不会抛弃的东西,渐渐就模糊起来。
不是故意忘记,只是不再提起而已。
人心有多小,有多健忘,她再是清楚不过了。这个时候她所能作出的回答,也不过就是“希望”而已。
希望多年以后的你,还能记得自己的慈悲。
离音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直直压在她的心头。
负担起一个族群的未来,她……能做到吗?
离音陷入一场场关于自我的拷问中,并没有注意到,她识海中的那片星空,前所未有的明亮。瀚海七星已经完整地觉醒了三颗,剩下的四颗,已经隐隐可见其轮廓。
星空下,山海无境诀快速地翻着书页,几乎成一张张残影。一团蓝白色的荧光在书页上萦绕着,将书页的轮廓勾勒得更深,更真。恍惚间,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蜕变,在离音身上,也在山海无境诀身上同步进行着……
——
小洞天福地里,离音忙于叩问本心,小洞天福地外,另一群人正忙着为她的事操心。
澹台扶曦浏览完新送达的讯息,一直有些许端凝的脸色总算放松了几分。
她将手中的玉简递给对面的人,“宗门新送来的消息,说是已经召集青霄界各方势力之主,闭关共商大事,凌峘的那位延彧尊者也在其中。如今咱们要注意的,就是延彧尊者的那位高徒赵千默了。我听闻延彧尊者对其十分信任,恐怕会交代他做什么也未可知。赵千默这个人……我了解的都是场面上的事,三师弟,你同他勉强算得上是同辈之人,对他可有什么了解?”
澹台扶曦口中的三师弟,名叫佰牧青,是个看起来十分高冷的人。一身传自沉魁君字脉的君子之风,到他身上,硬生生变成了曲高和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尤其他还一贯面瘫着一张脸,等闲没有什么表情,只需眼神淡淡一瞥,就能给人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如今这位高冷的佰牧青,听见澹台扶曦问了,脸上仍旧没有半点表情,只不过说话的语调却稍显活泼,声色也偏向于清冽,全然不是个高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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