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都没有回过来,更别提孙灿的这话,似乎这里就是他的后院,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齐霁!”孙灿脸色顿时十分精彩,他的怒喝里几乎都能听到磨牙声响。
明苑上下一扫齐霁,见齐霁竟然是说真的。她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那边已经怒目圆瞪,恨不得一剑把齐霁和她一块儿捅了的孙灿。
“好呀。”明苑点头,“只是要快点哦。”
齐霁点头,他回看过去,“我刚才都是在让你多活一点时候,你不明白也就罢了,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孙灿的脸涨紫,“你别以为你凭借你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若是敢做出什么,天下人都不放过你!”
齐霁仰首一笑,“天下人,”他冷冷的盯着他,“你以为,天下人在我眼里算的了什么?”
“原本我对你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完全没有兴趣。你想做什么,只要没有妨碍到我。我也不会管你。但你却一心寻死,把注意打到了玄午山的头上。”
其实就算是打到玄午山的头上,齐霁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去管此事。可危及到了她,那么齐霁已经坚决不会放过他了。
“复活万年前的凶兽,我该说你是傻,还是蠢?”齐霁眼尾斜挑,如同看一个傻子一般看着孙灿。
“我知道你儿女都不聪明,但没想到,你也是一样的蠢,和魔门勾结也就罢了,偏生还中了对方的圈套,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齐霁步步紧逼,完全不给孙灿半点余地。
“外面的大阵是你和魔门的人布置的吧,就凭你们天峡门的本事,偷猎妖族内丹都做的不干净,让人看出马脚。别提和魔门勾结。”
“证据呢?”孙灿咧开嘴,他自认自己做的干净,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他看着齐霁沉默下来,顿时得意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拿不出证据……”
孙灿包含恶意的目光越过了齐霁,落到了齐霁身后的明苑身上。那目光恶意十足,又参杂着猥亵和刺骨的仇恨。
他话还没说完,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铺面而来,空气里的水汽被凝成千万根冰针,对着他的眼睛刺下。
那些冰针内眨眼间就没入他的体内,针内蕴含着强大的寒力。不多时孙灿就双目流血,倒在地上。
两手捂住眼睛,满地打滚。
针内的灵力入体,封住了孙灿所有的灵力。
“只是眼睛,死不了的。”齐霁开口,话语落下,除去地上翻滚的人之外,再也没人出声。
明苑正准备动手,结果见着齐霁抢在他前面。
她冷嗤一声,“接下来要不要去找人?”
齐霁站在那里,“去吧。”
经过刚才那一桩,包围他们的弟子们也不敢继续围着齐霁一行人不放,纷纷向后退去。
明苑照着在那个魔门脑子里读取到的记忆,直接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宗门里要传个什么消息,很是迅速,传讯玉简一掐,立刻就能知晓。
长老见孙灿被制,却没有任何停手的打算,不但没有,反而派弟子过来阻扰明苑。
明苑拔剑出来,直接对着这些弟子一顿削。
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不过杀人溅得自己一身血。也不是她的作风。明苑下手专挑人的手腕,让对方瞬间没了行动力,而后被她一脚踹开。
平元平鹤见她下手,原先还有些忌讳,顿时也放开了。杀到一处莲花池旁。明苑一点灵力落水,水顿时被分到两边。露出下面的道路。
明苑径直走了下去,照着那些魔门脑子里的记忆,拿出一只血手来。这手是她直接从那魔门的身上砍下来的。血手被她用灵力保存,哪怕离体了,也依然还没有发僵发硬。
手掌在门上凹陷下去,紧闭的门顿时敞开。
一股腥味混杂着不知道什么气味的味道扑面而来。
顺着幽深的长廊走下去,发现这里竟然是个牢狱,关着的都是一些女子。
明苑在最后一个牢房里把况乐给翻了出来,况乐衣衫不整,浑身上下灵力几乎尽失,露在外面的没有一块好地方,有些伤口深可见骨。
平元平鹤见着况乐之后,两人脸色发白,随即转过身去。
这里关着的绝大多数是女修,关着这么多有修为的女修,是干什么的,不言而喻。
明苑还有事要做,能过来把况乐救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
她伸手一把抓住平鹤的后衣领,干净利落的剥了他的外袍,随意丢在况乐身上,而后几点灵力下去,治愈她身上的外伤。
“把她背出去吧。”明苑见着地上原先神志不清的况乐,嘴里轻轻的哼了几声,算是救回一半。
明苑细心,外袍把况乐的头脸都遮得严实,不让人看出她的特征。
收拾一番,明苑心里还记挂着事,直接让平元平鹤小心,自己就立刻去天峡门藏书的地方一找了。
不过天峡门地方大的很,她趁乱翻找了一番没什么收获。
她出来的时候,齐霁已经将天峡门一众长老降伏。魔门肉弱强食,正道里面还要点脸,讲究师出有名,齐霁却不,他行事颇为随心,也不讲究什么非要证据齐全。
那些长老联手对齐霁群而攻之,不出几招,统统摔在地上。当平鹤过来说人找到了。几人的脸色顿时全变了。
玄午山的几位峰主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
天峡门是北州这片地方最大的门派,其他的小门小派根本管不上天峡门的事。峰主带着众多弟子到来,见着倒了一地的天峡门长老,还有那个在地上躺了一夜,被封了灵力,险些被冻死的天峡门掌门。
翻出来的那些被采的女修,已经表明天峡门不可能干干净净。
清机看了一眼地上的孙灿,孙灿一双眼睛血肉模糊。北州天气寒冷,眼下还没到转暖的时候,日夜寒冷,没有灵力加持,血水流出来,直接结成冰。
“阁主这样是不是太……着急了点?”清机见着孙灿那样,仔细的斟酌着话语。
清机觉得哪怕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也应该人证物证俱全,不应该和齐霁这般,随心所欲。
“着急?若是不着急,我徒儿都要死在此处了。”齐霁神色淡淡的,着实看不出什么着急的神态。
可这话清机听后,也再也没说话。
师徒等同父子父女,若是为了救徒弟,人命关天。的确不必要等到人证物证那个时候。
玄午山的峰主正要和齐霁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地上双目被血冰给冻住的孙灿桀桀怪笑起来。
手下弟子抓住玄午山的弟子,他根本不知道是齐霁的徒弟,但他和玄午山有仇,直接丢到地牢里,任凭其自生自灭。没想到无意中的举动,竟然引来了齐霁。
知道此次已经被抓了现行,绝无半点生机。他桀桀怪笑,张嘴露出一口带血的牙,“我活不下去,你们也得死,你们一个两个,全都得死。一个都跑不掉。”
他笑的癫狂且得意。
这话说出来颇为张狂,且不知天高地厚。齐霁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
“极北之海。是吗?”他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来。
孙灿脸上张狂的笑容僵住。
“你怎么知道。”孙灿反问。
“你的那些手段,还有想要复活那种东西,我实在想不到除去天下灵气总合所在的极北之海,我实在想不到这天下还有什么本事能引得山崩地裂。”
复活的阵法消耗极大,复生的东西越是厉害,就越是凶险。那种东西不是修士能动的。光是维持法阵就是极大的灵力消耗。
就算把整个天峡门的人都投进去,也不够用的。渡用极北之海的灵气,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可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你和魔头狼狈为奸,以法阵和极北之海的灵海相接,能成这天下毁了。不能成,灵气也毁了。”
地上的孙灿脸上的怪笑倏然僵住,成了一个滑稽诡异的神情。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极北之海因为有妖族环绕,自古以来算是一个没多少人见过的禁地。就算典籍中对此地有所记载,也是含糊不清,甚至还诸多猜想。
“你知道也没用。”孙灿狠声道,“就算知道了,你有本事去那里去,你也没有本事阻拦住!”
极北之海,上古众神之地。极其神秘,里头的东西,外面的修士没见过,也不知道。
那地方离北州极近,若是真的有个动静,光是天地变色,地动山摇,就足够让所有人都不得好死了。
“我讨厌你的那张嘴。”齐霁含笑道。
他说着伸手过去,就探向了那张口。
手里要做断人口舌的事,眉眼里却是温润的笑。那模样叫在场的峰主们不寒而栗。
“阁主!”清机出声,齐霁这才停下手来。
“此人的舌头暂时还不能断,有好些事,还要从他嘴里挖出来。”清机道。
齐霁不相信以清机这种正人君子的手段,能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来。
他只是说了一声好。
之后所有事,齐霁都交给了这些峰主。
他把天峡门闹得风风雨雨,最后做了甩手掌柜,让其他一群人给他收拾,自己优哉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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