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祝央的从容,姐妹会自然也不着急,这事甚至没有耽误她们上课。
按照祝央平时的教训,多大点事就闹得疯疯癫癫的,显得没有体统又轻佻。
于是几个人只分了分任务,在课间的时候,顺便来到指定的人的教室门口。
对或和同学聊天,或埋头想事,或结伴出门去洗手间的人道:“XX是吗?中午来活动室一趟。”
“不好意思我中午有事。”
听了这个借口,姐妹会的成员毫无波动,只笑了笑:“别误会,我们姐妹会又不是强行限制你自由的校霸,来不来当然是你自愿,我只是把祝央的话传达到而已。”
“不过毕竟是说出的话,苦主要个说法,当然不是躲着就能逃避的。如果无所谓事情闹大,当然你的决定我们也是配合的。”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步伐轻快身姿优雅,姐妹会的人都是美女,并且全程一个脏字都没说,也没有急赤白脸的跟泼妇似的过来找茬。
说的事情都是一码归一码,班里的人也都明白了估计被请的人是在帖子里闹得太过分了。
老实说吃了两天的瓜,谁没有为盖楼添砖加瓦?说不好听的也不是没有,但维持在正常讨论范围的话,貌似人家真不稀得计较。
网络吃瓜容易上头,并且当风向一致的时候,稍微有点反对声音就会急着扑灭,端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但来到了现实,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所有人意识到不是那看似烈火烹油一样的舆论结果才是左右事实的关键。
事实是,当战场转移到现实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甚至不敢认领自己说过的话的。
更兼人类的慕强心理,一上午姐妹会的成员不紧不慢的通知人员,又有下意识为自己开脱的情绪。
居然开始反思这两天这空口无凭的指责,和各种没有由来却说得像模像样的谣言,是不是太过分了。
至于初中部那边,上午有体育课的人自然也顺道传达到位。
姐妹会虽然不紧不慢,不稀得在这一步跟人纠缠,但是给相关人的压力,却还真不如被竭嘶底里的找上门来。
至少对方反应激烈,自己还可以博个同情的印象,但偏偏她们不。
众人这才想起来了,这些家伙从来都是这样,即便搞事也是体面优雅,要给她们扣校园霸凌的帽子都没空子。
因为她们真正有事情,压根不跟你玩小孩儿那套。
不少年级人人自危,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何意绘跟何意涵两姐妹耳朵里。
何意绘有些心惊胆战,按照她的设想,这一招至少也是一石二鸟之举。
何意涵倒霉是肯定的,网上上蹿下跳的人已经暴露了,那么她作为‘发帖人’并且在楼里带着这么多风向,自然跑不过。
但理论上,祝央也应该栽个跟头才是,毕竟几年后她和路休辞感情深厚为这事都还闹过一场,现在才交往几天,怎么可能反而就这么风平浪静?
这和她预期的狼狈狗咬狗剧目不一样,但这家伙也从不想想,现实又不是纸片人。
对一个比你聪明的人,你能给人家从中作梗,就不去思考对方应对的可能吗?
但何意绘显然是不明白这点的。
何意涵也被姐妹会的成员叫了,不过对方神色没多大异常,而且也只说中午有事情全员得到齐。
何意涵是姐妹会成员,别人自然不会起疑,只觉得她是以另一个立场去而已。
除了何意绘以外,甚至连何意涵都都是这么认为的。
她一早来到学校听人说起论坛的事,连忙翻了一下,看到里面一边倒的风向。
当时还有些后悔跟姐妹会扯上关系,好处还没有占到,就看到这个团体开始覆灭,白惹一身骚。
有同学先问起她的时候,她还捂着嘴巴一脸惊讶无辜又不赞同道:“不是听说是个很优秀的社团吗?有人这么告诉我我才决定去应征的,没想到这么可怕。”
她入会不久,倒也可以一推干净。
可她这识时务的反应没过去二十分钟,风向就突然一转,在祝央本人来到学校后。
何意涵一边不是滋味的同时,一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手腕和能力以及对学校的统治力看来远在自己想象之上。
也因为自己先前鼠目寸光的迫切划清关系感到自打脸,不过还好也就是句跟同桌的话,她完全可以应付。
上午就在全校这怪异的气氛中渡过,到了午餐时间,姐妹会的人占的那一桌也时不时有人看过来。
不过她们仍旧如同往常一样,对于一上午揪出来那些人也没有急着清算,甚至不愿耽搁午餐。
午餐过后,祝央才带着一帮马仔来到了姐妹会的活动室。
此时已经有好几个人等在活动室外面,当然之于祝央说的那些人数,当然是不齐全的。
祝央也不在意,跟班替她开了门,她信步走进,坐在首座的单人沙发上。
姐妹会的成员根据资历和内部地位,分别坐在祝央两边的座位或者站在身后。
而被叫来的几个学生,身体瑟缩的站在她对面。
端看这架势,说不是校园霸凌,但心理素质低点的,恐怕站这儿得吓尿。
像其中两个女生就脸色一直是白的,小腿也时不时在发抖,手指不安的拧着衣角。
巧了,其中两个还正是一早拉着祝央和路休辞的。
几人在一屋子姐妹会成员的打量下,更是头越缩越低。
过了好几分钟,祝央才嗤笑一声:“我对你们几个都没印象呢,想来也不存在太大的纠纷,可以说说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对一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人,恶语相向大肆造谣的吗?”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却是没有说话的。
有些人网上极具攻击性,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说得出来,又惯于搅浑水掐架,但现实中可不见得如此。
相反,要暴露自己的恶意,在众目睽睽中承认自己是个纯粹因为看不顺眼就全然不顾及事实和影响对人拼命攻击,污言秽语甚至捏造谣言恶意中伤的,其实是一件很难堪的事。
越是阴险鬼祟的人就越是害怕来到太阳地上,这会儿几人就跟生生被从蜗牛壳里拽出来一样。
祝央见几人沉默不语,交换了一下交叠的腿,笑了笑:“我是很有诚意把你们叫过来和平解决问题的。”
“如果要双方都满意,肯定需要你们的配合,这样的沉默可不是合作的态度。”
“是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只是形势所迫,所以跟我用非暴力不合作态度吗?”
祝央说完,她左边的一个姐妹会成员便笑了:“我发现你谈恋爱之后真的耐心见长。”
接着看向几个人,冷笑道:“叫你们说话,网上不是挺能说吗?一个个长篇大论妙语连珠,光是你们几个人昨儿就产出了多少句段子了?”
“实不相瞒,我还收藏了不少。”又一个姐妹会成员道:“以后跟人网上吵架不缺词了。”
“那是,还作诗呢,文采不错啊,上网挑事学习也不耽误,看来你们家教育方针倒是不错啊,寓教于乐嘛。”
七嘴八舌的奚落一番,几个人都快哭了,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
把姐妹会的成员都气笑了:“喂!这什么做派?搞得跟我们在仗势欺人一样,我们可才是受害者。”
“从今儿早上到现在,没人动你们一根手指头吧?怎么?自己做的事见不得人,还怪受害者给你把罪行抖出来?”
祝央抬了抬手,周围的停下话,听她道:“别这么激动,吓着人家就不好了。”
“我说过我们是讲道理的,又不是霸凌同学的不良团体,凡事要一件一件捋,话要明明白白的说。”
那几人因为攻势的暂停,稍微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便听祝央道:“是谁振振有词的在帖子说我祝央整容,滥交,跟黑老大混在一起,背地里磕摇头丸吸大麻,甚至白粉也尝试过。”
“哦对了还被干爹包养!”说着她都笑了:“有趣,所谓干爹的造谣照片甚至没我自己身价高。”
她身体微微前倾,对眼神慌乱脸白嘴干的几人道:“我就不说什么造谣遵守基本法了,至少能不能带点脑子?”
“你们这样让我真的很难办呢,人格受到侮辱的同时智商也难以幸免。可不可以有点基本造谣素养?”
“噗!”姐妹会有几个人憋不住喷笑出声。
便又一个个数落起来:“我昨天也把帖子全看完了,造谣我双眼皮是开的鼻子是垫的还削过骨整过牙是吧?”
“都说了我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五官深邃漂亮又不是我的错。”
“我倒是没爬完楼,只搜了关键词,看到有人说我堕过胎,就在去年夏天,啧啧啧!亏得造谣的还是个女孩子真尼玛说得出口。不说了气得我姨妈痛?”
“这算什么?还说我是公交车呢,只要给钱就肯干。不是,知道我一周多少零花钱吗?恍惚间我还以为咱们是穷逼混混团体。”
“我还被造谣是私生女呢,说我跟我哥长得不像。”
“说我的是我家快破产了,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学校藏了个牛逼的金融学家呢,真是高手在民间,高手在小学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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