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叔叔他……”
“别管他。”茅小雨斜视:“小心眼,婆婆妈妈的,真不像个……老板。”有这么磨叽的树妖吗?
骆波举起双手:“好好,我先。”
这件事冷兄也全程跟进,可以当着他的面放开说,不用多顾忌的。
十年前,S市城南,大约是黄昏的样子。
先是一栋国企的集体宿舍失火,火势越烧越旺。消防还没赶过去时,宿舍的人自动开始扑火。发生火灾,当然大伙都争先恐后的跑出来。
这时,三楼的长廊,跑下一名惊慌的年轻女子,身材苗条,长的不错,却是面生。
扑火的人中有人疑惑:怎么看也是个陌生女子,怎么会从宿舍三楼跑出来?
年轻女子逆着救火的人群光着脚跑,三楼追下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青年,嘴里喊着什么,当时没的听得清。
消防车警笛由远及近。年轻赤脚女子气喘吁吁站定,急跑过后的脸上带着一层红绯。眼睛里迸出如释重负的光彩。
瘦高青年一把拽住她。
年轻女子闪转腾挪撕咬流泪,终于引起围观者的注意,看着火的人群开始围过来看这一男一女争执。
年轻女子拼命张嘴,发现‘啊啊啊’的单音节词,惊慌又害怕。
那个时候,S市风气还算不错。
至少,当街这么拉扯女人,是为社会不允许的。
尤其是看到那个女人宁愿被瘦高青年拖在地上,也死不肯跟他走。那怕,瘦高青年气定神闲的宣布:“看什么看?没看过两口子打架?”
但是,总有正义的路人报了警。
警察来的也快,火灾现场又围着这么多人,把路都堵了。于是把这一男一女带回派出所了解情况。
派出所里,那瘦高青年一直死拽着年轻赤脚女子。他的口录是:这个女人是新娶的媳妇。因为自己没钱又没房,所以将就娶了个哑巴又精神上有残疾的女人。哪知集体宿舍突然失火,哑巴媳妇被惊到,旧病复发,这才闹出这么一场。其实都是误会。
当时的派出所条件一般,警察又不专业,看着像是才分来的实习生。
他们本来也不完全信瘦高青年的话,想请手语专家过来询问赤脚女子的。无奈,当时天色不早,手语专家也赶回家做饭。
瘦高青年又对这年轻女子的姓名身份如数家珍,身上隐私部位有什么特征都厚脸皮说出来。
更巧合的是当时派出所又接到一桩酒后失手打死人的报警电话,人员方面严重不足,所以就教育了几句,让他们双方签名放回去了。
女方是哑巴兼精神病,所以笔录上按手印。
正文 第247章 不就是被包养的事实吗
“所以,指纹就是这么留下来的,比对发现就是白小菲?”茅小雨似有所悟问。
骆波轻轻点头:“没错。”
“条子就这么相信了一面之词?”
“十年前,各行各业没现在这么敬业专业。”骆波并不是为谁开脱,而是指出当时的现状。
茅小雨想了下,眼一亮:“这么一来,不就留下很多线索了吗?”
“嗯。那男的,叫孟小山。”
“啊,名字对上了。”茅小雨失声惊呼。
骆波面目严肃接着说:“是个无业青年。交游还比较广阔。时常出省,所以能从人贩子手里买回白小菲倒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
“人呢?他现在在哪?”
“目前下落不明。据管户籍的警察说,孟小山十有八九是偷渡出国了。”
S 市临海,这一带又是有名的偷渡之乡。早些年,犯了事的,想出国发财的又没其他途径的人,通常会选择偷渡这条路。
茅小雨一下苦着脸:“这不线索又断了吗?”
“没断啊。孟小山还有家人在S市,也有当年的朋友,如果确定是偷渡,那蛇头也是一条线索……不过,现在不需要那么麻烦了。”骆波嘻嘻笑:“如果周小姐真的能帮我们搭上顾爷这条线,省过我们四处跑腿调查。”
“对哦。”茅小雨一下恢复信心了。
小混混自有大混混管着。何况偷渡这么一本万利的营生,黑道不介入才怪。只要周小洁联系上了顾爷,上诉会哭,撒个娇什么的,也许爱屋及乌,顾爷会仗义帮他们把孟小山找出来。
只要找到孟小山,就离成功只差一步了。
“该你了。”骆波勾勾手指。
“我?”茅小雨还沉浸在即将大功告成的喜悦中。
“周小姐怎么会认识这一带的地头蛇?”骆波提醒。
茅小雨纠结了:如果她把前因后果告诉他了,岂不是把周小洁底细全抖搂出来了?
“你不会言而无信吧?”骆波眯眼,眸光里透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不是,我是因为……这有点涉及别人的隐私……”
话还没说完,一向寡言少语的冷兄把车停了,转头冷漠:“不就是涉嫌被黑道老大包养的事实吗?这叫什么隐私?”
茅小雨吓一跳,立马:“你别胡说。”
冷兄冷眉冷眼轻哼一声:“那你说说,一个看似清纯的年轻女子,怎么认得S市黑道上的老大?可千万别说是父女啊。干爹干女儿还差不多。”
茅小雨哑口无言。
在座的都是成年人,多少见过识面也见过不少社会黑暗面,知道人性之复杂之多变之阴暗。知一反三,轻易就能推测出其中的关系。
骆波轻轻嗤的笑,有点奚落茅小雨的意思。
扭开脸,茅小雨一面斟酌语言,一面张望车窗外。忽然一愣:“冷兄,这是哪呀?”
车停的位置好像不是家庭旅馆,看起来像是……
“怎么到海边来了?”茅小雨惊讶的趴近窗口,看到月色路灯下,远远白色的海浪一层层卷涌近沙滩又很快退动。
冷兄给的理由无可反驳:“这里清静。”
也是,这里有海水有沙滩,但夜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还都是操着本土口音在歇凉而已。不像白天,沙滩上的人跟沙丁罐头似的挤。
‘嘭’门响了下,骆波下来,伸展双手吸吸海风,感慨:“凉快多了。”
又回头勾手指:“四眼,下来。”
茅小雨只好推开车门,看了看。离沙滩不过四五米远的距离,被夜海风一吹,她头脑冷静多了。对冷兄说:“你在这等下哈,我跟我们老板有话要单独说。”
冷兄只做个‘请便’的手势,但也下了车透透气。
“老板,来,借一步说话。”茅小雨招手唤骆波。
骆波脸色有点臭,不情不愿跟着她走大沙滩上踩着软软沙子,没好气:“磨磨叽叽一点不干脆,真不像个八婆。”
“我本来就不像八婆啊。”茅小雨得意。
“你本来就是个八婆,一向八卦得起劲。所以这回扭捏不肯坦白交待,特别可疑。”骆波斜眼角。
茅小雨气闷问:“你还想不想知道周姐的个人情况了。”
“想。”骆波这一点不隐瞒。
“哈哈哈,容我先大笑三声。”茅小雨一扫阴郁,叉着腰仰天大笑。
骆波后退一步,讶然:“你吃错药发颠啊?”
“呸,你才吃错药,你才发颠。”茅小雨收了笑容,得意:“老板,周姐是你心心念念一直在找的人对吧?”
骆波不语,但是面色不好看。
“哦呵呵。她名花有主哦。而且这个主,来头不小。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顾爷。”
其实隐隐猜到了,但骆波还是愕然:“是他?”转念问:“这位顾爷多大年纪?”
“我没见过,应该岁数不小了吧?听说有原配老婆,儿女都成年的。起码四五十了吧?”
不说还说,一说,骆波脸色更加阴沉。
茅小雨赶紧举手:“这不是我编造的。是周姐亲口说的。”
“她怎么跟你亲口说的?”
“这个……涉及到她苦难的前半生,所以我不知道能不能透露给你?”
骆波不奈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前怕虎后怕狼的。快说。”
茅小雨心里吐槽:这不还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吗?
“好吧,我三言两语简叙一下吧。”茅小雨觉得自己有义务有必要把周小洁的个人情况跟骆波说一声,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真的是长话短说,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周小洁怎么跟顾爷搭上的前因后果略叙了遍了。
随着讲叙,骆波的脸色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从阴沉到最后若有所思,骆波恍然:“所以,这次她的血光之灾来自原配的报复?”
“没错。”
骆波却一击拳在掌心:“不好。回医院。”
他先跑向面包车,冲着冷兄喊:“马上倒回医院。”
“老板……出什么事了?”茅小雨不得已撒开腿追上。
“上车再说。”骆波先坐到后座上,把她一把拽进去,对冷兄:“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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