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波跳开一处坑洼污水,笑对二黑说:“我们来找村上一个叫大栗子的女人。”
“栗婶子?”二黑狐疑。
“呃?”茅小雨眼一亮问:“你说的这个栗婶子是不是只有一个女儿,独子十年前死了?”
二黑不由点头:“对啊。”
信息对上了,那就是她了。
茅小雨很激动,觉得这一趟挺顺利的。
“那,你认识他家的儿媳妇不?”乘胜追击再问一题。
二黑脸色一变:“你们……”
骆波撞一下右边的茅小雨,对二黑说:“我们是麻婆的徒弟。过来做个小小的售后调查。”
“售后?”二黑眼珠转转。
骆波压低声音:“当年,大栗子不是去找麻婆大师吗?记得不?”
二黑先是摇头,又点头:“当年栗婶是出了趟远门,不过我不知道她去谁了。我是后来听说的。”
“听说什么?”
“听说栗婶去找她一个有神通的远房亲戚。”
“然后呢?”
二黑犹豫了一下,好像脑子在激烈斗争。
茅小雨笑嘻嘻:“哎呀,这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明人不说暗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带个少女回来对吧?还是我们麻婆大师牵的头呢?”
她把一切摊开说,二黑就放下戒心,舒展眉头:“对对。栗婶是带了个漂亮女人回来。不过,是个哑巴。”
骆波神情淡定,不带一丝情绪:“是呀,是个哑巴。这么多年,大栗子又不联系大师,大师很关心她到这里没给大栗子添乱吧?”
二黑神色又是变幻了下,再次狐疑:“你们真的是来问当年那个女人的事?”
“问问而已。回头还得报告给麻婆大师呢。”骆波递他一个和气的笑意。
二黑低头往前走。
“二黑,等等呀。”茅小雨的脚都沾满了泥巴,走的不太顺畅。
骆波放开茅小雨,赶上二黑,语气低沉:“二黑,是不是那女人……”
二黑停步,回头叹:“你们不用去村里了。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死了?”茅小雨并不太意外,而是扶下镜架:“怎么死的?”
“病死的。水土不服,也没及时送医,几天后就死了。”
二黑眼眸闪动,好像说的没什么把握。
“到底怎么死的?”茅小雨眉眼一冷,这回的语气就不太友好了。
二黑坚定:“病死的。你们回去吧。”
“如果我们不回,执意进村呢?”
二黑却咧了下嘴:“随便。反正进了村,只怕就由不得你们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一片好心,你们不听,那就算了。”
骆波拦下一头雾水的茅小雨,正色对二黑说:“好,我们不进村。不过,你能告诉我们,那个女人葬在哪里吗?”
二黑猛摇头:“不晓得。”
“你是一直住在村里吗?”
“我是生长在村里。可当年我还小,哪里记得别人家的事。”
“十年前,你怎么也有十七八了岁了吧?”
二黑脸色一下紫涨:“我今年才二十二。十年前也不过十二岁,什么都不懂。”
茅小雨故意再激怒他:“哦,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三十多岁了。”
“你才三十多岁了?”二黑是男人不假,可他也不喜欢被人猜的这么老。
“看你一脸老气横秋,怎么可能才二十几岁?年纪造假吧?”茅小雨进一步若无其事埋汰他。
“你才老气横秋的丑女人。”二黑口不择言了。
茅小雨却不生气,无所谓耸下肩:“我丑我知道。这叫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一脸老相却装嫩。”
二黑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哼!”说不过,也打不得,二黑鼻哼一声,不想理他们了。
“二黑,那个女人葬在哪里?”骆波身形一动,挡在他面前。
二黑眼珠快突出来,指着突兀挡路的骆波,结巴:“你,你怎么……”明明在身后,为什么眨眼都挡在前面了?
正文 第219章 活埋
雨停了,草更绿了。
山林中,有一座旧坟,被青翠的绿植包围,留有一条仅容一足的草径通向林外。
旧坟前,骆波,茅小雨和二黑沉默并立。
“呶,就埋在这里。”二黑脸色很不好看。
能好看才怪。他是被迫带路,抗议无效又走不掉的情况才不情愿的把人带过来。
跺了跺鞋上厚厚的脏泥,茅小雨指着坟头上立着的木桩上稀烂的字:“没带错路吧?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爱子之类的话?”
“你这不是废话吗?”二黑语气有点冲:“这是栗婶家小栗哥的坟。”
“那个女人……”
“对,也埋在一起。”二黑干脆抢答。
茅小雨神色一变:“是合葬?”
“嗯。”二黑神色又是一变。
“为什么合葬?”
二黑干笑:“呃,那我怎么知道?你们去问栗婶子好了。”
“不,我们就逮着你问。”骆波冷淡:“你已经透露太多,也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二黑退后一步,高声:“什么我透露太多?我什么都没说。”
指指旧坟,骆波狡猾笑:“我们是要回村,不过如果你的栗婶子知道你把我们带到她儿子坟前,会是什么反应?”
二黑心虚又强硬:“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麻婆大师的徒弟吗?拜祭下小栗哥也是人之常情。我又没做错。”
“如果我们不是麻婆大师的徒弟呢?”
二黑好像也没太惊讶,而是苦着脸:“两位,你们到底是谁呀?”
骆波和茅小雨交换个眼神,还没探查清楚,不能把底细露出来。
“我们是谁不重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不知道了。你们去问栗婶好了。”二黑负气大嚷。
骆波老神在在:“我们是要去会会她。不过,你以后能不能在村里待下去,可就难说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来者不善。如果姓栗的一家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村人知道是你引来的我们,后果,想必很严重吧?”
二黑瞪大眼,把他的话好好消化了下,得出结论就是:这两人是冲着栗婶来的。可能要对栗婶不利。但他方才多嘴说了很多栗婶的事,让村人知道,会骂他吃里扒外不念乡情帮着外人坑村人。他以后别想在村里立足了。
当然,他可以一走了之去外面打工。但他的家人怎么办?家里老人习惯在村里,能走去哪呢?
“你,你们要对栗婶怎么样?”
“你知道卖买人口犯法吧?”
二黑双肩一塌,苦着脸:“这不是卖买自愿吗?”
“谁告诉是自愿的?你认为那个哑女是自愿?她是天生哑巴?不是的。她是被人拐卖为防止乱说话喊救命,被弄哑的。”茅小雨说出一部分实情。
二黑下巴一掉:“弄哑的?真可惜。”末了,他看向旧坟:“那个女人,来的时候,我们村都哄动了。长的可真漂亮。一看就是城里姑娘。”
“后来呢?”
当年才十二岁的二黑记忆有些模糊了,敲了下头:“然后,她就死了。”
“到底怎么死的?”
二黑搓搓脸,蹲下,沉吟好久。
茅小雨进一步劝:“二黑,你有姐妹吧?”
“有。”二黑闷闷。
“很好。那你设想下,你的姐妹出去赶个集什么的,被人一棍子打晕锁到黑屋里,然后弄哑,再买到偏远山村,不明不白死了,你是什么心情?”
二黑猛的抬眼,年轻的脸上,满是纠结。
骆波微微点头。
为什么逮着二黑穷追不舍呢?因为二黑好歹是年轻人,又在外闯荡过见过世面的,思想可能开明些,也没那么迂腐顽固。
就算他认同卖买人口,可如果把唐糖悲惨遭遇摊开细说,也许能引起他的同情心。只要有良心还在,有同情心,那他对会把邻里面子暂放一边吧?
“我没亲眼看到。不过,她可能死的不情愿。”二黑眉头紧锁。
骆波递上一根烟:“慢慢说。”
二黑接了烟,点上了。
他的视线落在旧坟头,眯了眯眼睛,思绪飘回十年前。
十年前,二黑是个半大小子。家里穷,孩子多,没念中学就在家里帮忙做工了。无奈,村子偏远,无论怎么努力,还是穷。
他跟村里的小栗哥关系还是不错的。平时也相邀着一块上山下田。
小栗哥意外死后,二黑也难过了一阵子。
那天,栗婶两口子从外面带回一个娇小漂亮的姑娘。在村头跟挑水的二黑碰面了。二黑是听大人提起栗婶去一个远房亲戚那里走亲戚去了。
看到那个娇小的姑娘,二黑还是直了直眼:太漂亮。有种村女没有的气质。
当然,那时的他并不知什么叫气质,就是直感那姑娘跟村女完全不同。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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