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动了,高家和顾家的修士也跟着动了。
于是,一对一的比试,变成了对王令则的围攻。
这不攻击不要紧,一攻击才知道,方才那个自称是钟凌意的女修,恐怕所言非虚。
这个高壮的女修,确实不好对付,她是修士吗?
众修有些不确定起来。
被群修围攻,王令则忽然道:“乌合之众。”
“你!找死!”高家这回来的修士,叫做高峻,是高景明的叔父,元婴后期修为。
高家在西辽,一直稳坐世家之首的位置,他身为高家嫡系真君,何曾被人讥讽为“乌合之众”?
不由得他不大怒。
碰碰!
这时,只见一人披坚执锐,一手执剑,自正在下沉塌陷的九龙山中窜了出来。
她身披银色战甲,此刻只露出一张脸来。
钟媛琼大喜过望:“阿紫!”又问:“下面到底是什么?是你毁的?”
陶紫身后还跟着徐与从蓉,闻言却也大声回道:“是。下面又是一个黑斗篷的养尸之地,共有大小修士尸体三万余,我已经全部毁了!”
“哈哈哈!干得漂亮!”钟媛琼大笑,见陶紫那边人单力孤,笑过之后,已经冲到了陶紫身边。
听钟媛琼大笑,从蓉当真又悔又恨又急又气,她现在只盼着能杀了陶紫,也好给父亲一个交代。
而徐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蒋易棠一看是陶紫,也急忙奔了过来,早有人来报,她是外出历练了,但不曾想,她就在西辽。
他折扇一开,即便是斗法,也是风流雅致,如同闲庭信步:“陶真君,我们又见面了。”
陶紫正在体会着甲胄打斗的感觉,自己有一个会炼器的师尊就是不一样。
这是除了清风、明月之外,晟和为陶紫炼制的外甲,叫做无霜。
如今蒋易棠笑脸相助,她总不能毫无反应,便也正色道:“先灭杀她们再说。”
“陶紫,你真以为,你们区区几个人修,能灭杀我们?”从蓉冷笑。
若是她们要逃,谁都抓不住。
现在还留下,只是为了想个办法挽回局面。
陶紫可以凑近她,笑眯眯的道:“你忘了,上次我给你的加餐了,那冰片滋味不错吧!”
从蓉勃然变色,不由想起上次被陶紫击中之后的惨痛:“你”
“快走!”徐道。
从蓉看她,举棋不定。
“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说完,徐便化作一团黑烟,消失在战圈之外,再一转眼,四面八方已经没了她的影子。
“好!好好你个徐!”从蓉心中怒不可遏,又无处发泄,但又忌惮陶紫上次的手段,最后只能跟着饮恨离开。
如此,便只剩下了一个王令则。
她见两人先她而去,也跟着化作一团黑烟,消失无踪。
众修:
这才刚开始打啊!
九龙山还在塌陷变换,有几具保存完好的尸体被推了上来,之前聚拢的阴气渐渐泄露出来。
“这是肖家的无忧真君!”高峻叫道。
“这是肖篱儿!”
“这几个倒是不认识”
肖家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过几千,但这里面足足埋藏了三万多具修士尸体,自然有肖家的,也有不是肖家的。
见到这些人,众修对钟媛琼所言已经深信不疑。
陶紫便道:“此前,我冲屿师伯在世俗界也发现一处极阴之地,那里面的情况与这里大同小异,也是累累的修士尸体,保存完好,若不是他们一动不动,几乎与活人无异。
当时便被我师伯制住了。
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处。世俗界那处是天然的极阴之地,阴寒之力比这里要强横百倍,这里是后天为之,阴气相对弱了些,但这些阴气一旦散溢出来,恐怕会波及周围的几座城池,还请诸位早早应对。”
这里是西辽的地盘,这一回再布阵阻挡阴气,便无需陶紫和钟媛琼了。
众人对陶紫的话已经信了大半,但仍有人不甘心的继续挖着尸体。
蒋易棠刚安排一番,正想和陶紫叙叙旧,就见陶紫在检查钟媛琼的伤势,两个人看上去,亲密至极。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泛酸。
自己对陶宁心也算是可以了,连炼神决这等宝贵的法诀都传授给她了,可为何她总是不能与自己交心。
他轻咳两声,陶紫和钟媛琼转过身来。
他对着两人躬身一揖:“两位道友,多谢两位防范及时,救了西辽。”
陶紫摆摆手:“这不仅是西辽的事,也是整个辰华的事,蒋家主无需如此。”
听她称自己为家主,蒋一趟不由挑眉:“某有个不情之请”
话还没说完,他们本来
第七百零三章 白雾雪芽
世人皆知,修士可腾云御风。
但这一阵地裂翻滚,似乎还带着天崩。
本来各自找平缓之处安好的众修,不查之下,脚下忽然就踏了空。
猝不及防。
脚底没了支撑,修士也不见慌张,毕竟身为修士,应对方法可多得是。然而,不过几息,他们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
因为这回,他们根本来不及御空。
整座九龙山崩塌,其上的修士、走兽,如同下饺子一般被丢进了一个看不到底的“锅里”,然后九龙山一侧的四明山倾塌过来,如同锅盖一般,将塌陷极深的九龙山轰隆盖上。
不仅如此,众修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个意念。
“非童男女身者,不得入。”
陶紫拉紧了钟媛琼,钟媛琼大吼一声:“是不是黑斗篷设下的圈套?”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陶紫在簌簌风声中渐渐迷失了方向,后面更是陷入沉睡。
似乎好久,她都没有这么睡过了。
身上一阵疲乏,眼皮也有些重。
“雪芽,快起来了!”不过十二三岁左右的女孩推着与自己同榻而睡的妹妹。
她沾湿了手,笑着点了点湿兀自沉睡的女童鼻尖,接着是脖子。
妹妹还太这几日恰逢采茶期,她也着实累坏了。
凡是进了茶园,每日采回来的新茶嫩叶便不能少于两篓,芽儿才不过七岁,往往从日出到日落,最多也只能采够最低数量。
有些难为她了。
不过眼看,自己明年就满十四岁了,必须趁着今年将芽儿带起来,否则一旦自己进了圣殿,家中阿翁和尚在襁褓的弟弟,会一起失了活路。
“芽儿?”
少女推了推妹妹,感觉今天妹妹睡得格外沉。
陶紫恍恍惚惚,终于听到声音,努力抬起了眼皮。
“姐?”一些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起了,自己穿衣,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少女拍她一把,然后起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洗脸的铜盆,铜盆上还挂着一条毛巾,很久很破,但很干净。
陶紫一个激灵,连忙去盥洗。
刚擦干脸,怀里就被塞了一个菜饭团子。
那少女对她笑笑:“我刚做好的,还热着呢,我们边走边吃。”
陶紫心头没来由的一酸,又是一暖。
刚刚接收到的记忆中,这个家一直都是眼前的少女在支撑,家里虽然算不上家徒四壁,但过的也不算宽裕。
能吃饱,地里自耕自厨,算是吃食不愁,但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常规的世界。
不是吃饱就可以无忧的。
陶紫弯弯嘴角,眼睛也弯成了两弯新月:“谢谢姐,你也吃。”
为了能让自己这具身体多睡一会儿,是这个不过十三岁的少女,早起大半个时辰的结果。
占了别人的身躯,多了别人的记忆,她别人的家人总该友好一些,何况,这具身体目前的行事,一半来自于陶紫的心念,一半来自于这身体的本能。
现在,她放开了这身体带来的本能,预备先看。
每每初来乍到,陶紫向来静观其变。
两姐妹刚走到门口,一个佝偻着背,但身子骨看上去还算是硬朗的老翁走上前来:“白雾,雪芽!”
陶紫跟着行礼,口称翁翁。
老翁将一个水囊递给姐姐白雾:“累了就喝些水,早去早回。”
“哎!”两姐妹齐齐答应,快步离去。
老翁目送两姐妹转眼就消失在小径尽头的身影,才折返回到小小的样子,刚想做点活计,屋里又传来了孩子的哭泣。
他摇头苦笑,这个家,真是太艰难了。
可普天之下,谁人不难?
他回到里屋,原来是云林小子尿床了,老翁佝偻着背,给孩子换了尿片。
云林都三岁了,白雾眼看就要十四了。
明年就要去圣殿了啊。
到了茶园门口,白雾摸了摸陶紫头上不太齐整的双环,闻言笑道:“去吧,水囊你带着,饿了就吃菜团子,日暮时,姐姐在这里等你。”
“哎!姐姐你也照顾好自己。”说完,便真的像一个七岁孩子一般,蹦跳着进了茶园。
这茶园有个规矩,采茶只能由九岁以下的女童经手,而制茶则由十到十三岁的少女完成。
所以姐妹两个,白日里并不能一直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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