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月黑风高,两人提前服用了隐身药剂,极速上山。
钟媛琼念道:“九龙山九龙山,这肖家还想学世俗界一般,弄个真龙天子不成?”
陶紫翻着瓦砾和墙垣,摇摇头:“芙蓉城地势平缓,这里距离芙蓉城不近,但想要揽尽整个芙蓉城也毫无遮挡。将家族驻地,建在半山腰上,才是真正的靠山邻水,真正的天然巨灵之地。”
陶紫知道,这一处的灵脉,已经被师伯抽走了,是以,此时的九龙山,并没有多少灵气。
夜色浓浓,夜已过半,渐渐有丝丝缕缕的阴气泄露出来。
陶紫拉起钟媛琼,两人停在半空中,而陶紫又洒下两粒蚀骨花的种子。只是,这一点阴气,远远不够蚀骨花生根发芽。
陶紫心念一动,控制着蚀骨花向土壤中探出根系。
开始,蚀骨花传来极不情愿的意念,没有任何事物的味道,全靠着陶紫强行引导,才能生根发芽,渐渐的陶紫控制的力道小了,已经完全转变成,蚀骨花自己向下探出根系了。
陶紫目光一凛,对钟媛琼道:“挖。”
“你是说,尸体都被埋在下面?要挖的话,动静自然不我们还需要筹谋一番。”
陶紫点点头:“你布阵,我来挖。可以摆一个镜花阵。”
“好。”钟媛琼开始布阵,镜花阵可以完全仿造一个景象,像是海市蜃楼,若不细看,几乎察觉不出来,是以才有镜中照花、水中捞月之称。
陶紫也给自己设下一个禁制,然后放心的取出挖掘机,避开蚀骨花的位置,开始挖凿。
可她没想到,这一次,与之前在世俗界那一回不同,她这边还没挖多少下,那边蚀骨花竟然枯萎了。
陶紫脸色一变,顾不得继续挖凿,先来探查起蚀骨花来。
它能自行生长,本以为是有了足够的阴气和死气支撑,没想到阴气会忽然间就被阻断了。
此处,果然有异。
必是有人设下“拦截”,阻断了阴气的大范围散溢。
虽然还没看到,但陶紫已经将其下,当成了阴气森森的地方。
夜不见月,陶紫继续控制着挖掘机,开起车来。
向下,不停的向下,越是这样,越要挖下去,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设下关卡,这里,会不会是黑斗篷的另一处“养尸之地”?
“阿紫!”
陶紫正挖着,忽然传来了钟媛琼的呼喝。
她忙停下来,回问道:“是发现了什么?”
此时,二人已经现出身形,不过还保留着易容的样子,钟媛琼脸上有些凝重:“阿紫,事情果然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哦?”
钟媛琼又道:“我发现,有人改变了这里的山水地脉走势。”
陶紫心中一凛:“当真?是好是坏?”
“坏。这里本来是一个天然聚灵之地,但我方才探查整体地势时,却发现了有一处多了半座山。那半座山中,阴气比这还要重我粗粗查探一番,像是十八冥丁。”
陶紫脊背一寒,脸色如霜。
二人都算是通晓阵法,自然知道,这半座山的意义。
圆中加丁,还是极阴的十八冥丁,只能改阳为阴,将一片聚灵之地,变成了集阴之所。2阅读
第六百九十七章 两全之法
“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
“师父,您说什么?”圆圆不解。自从上次自己去堵山查探回来,师父就常常这般,自言自语。
智苦收敛了遐思,正视圆圆:“圆圆,为师来给你讲个故事。”
见师父一脸正色,圆圆连忙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做出恭敬聆听之态。
“从前,据说是灾荒年间,有一猎户上山打猎,寻找最后的生存契机,不想却路遇猛虎,猎户打猎不成,反成了老虎的盘中餐。恰在此时,有一尊者自天而降,猎户见之大喜,上前祈求尊者见怜,此虎要饮我血、食我肉,我家中妻儿老母尚待我养活,还请相救!
那尊者抬手一点,老虎竟能口吐人言,其言道:尊者救我!此人心肠歹毒,早就设下陷阱害我,他能吃我,我如何就不能吃他?如今我不过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有何不可
听老虎口吐人言,猎户大惊,一时不能言语。
老虎又道:他有老母妻儿,我也有幼崽需要养活,可如今连年灾荒,就是林中也没有多少肉能下口了
那猎户一瞧,果然见那老虎已经是瘦骨嶙峋、毛色灰暗。
最后,老虎哀吼,猎户悲鸣,齐齐恳请尊者相救。”
智苦看着已经消瘦了许多的圆圆,问道:“若是你是那尊者,预备救谁?老虎与猎户到底谁更可怜一点?”
“我”圆圆摸摸脑袋:“众生本平等,不论人与虎。”
他仰着头,期寄的看着智苦:“师父,这世间可有两全之法?”
“哈哈哈!问得好!世间安得两全法啊!”智苦摇头苦笑:“我寺中有僧侣过万,可世俗界休养生息这几十年,人口也再度繁盛。圆圆啊,你说,两者相较,是我寺中性命更加珍贵一些,还是芸芸众生,更值得保全一些?”
圆圆脸色一白,喏喏答不上话来。
难怪师父会左右为难!
要救黎民于水火,就舍弃整个天音寺么?
幽幽雷鸣山,威威天音寺,竟然是到了面临着这等抉择的时候了么?
他悲切道:“师父!师父该如何是好?”
智苦吐露一番,反倒是坦然许多,他将托盘上的斋饭端到桌上,招呼圆圆:“先用膳吧。”
“哎!”圆圆呆呆的应了一声,此时,才惊觉脸上有些微微的凉意,他摸了摸,原来,是泪水。
“吃饱之后,随我下山罢!”
“师父,您这是决定了”
智苦点点头:“决定了,我不入地狱谁如地狱。只是,面对万余弟子,我还需给一个交代。罢了罢了,那便与他们分说一二后,再下山罢。”
圆圆点点头:“圆圆追随师父。”又道:“师父,我们当真就没有活路了么?师父又是如何得知我们的结果。”
智苦搁下碗筷:“你也知,这是果,可实则,我去镇压堵山的阴气,却是因。”
圆圆不解。
“紫微死了,他死前将辰华死局泄露于我,我便等于沾上了这份因果。当此辰华岌岌存亡之际,他一个算卦的,尚能以身饲虎,以自爆来重伤那黑斗篷,又将那几个年轻人送入秘境,助他们残破七星之局,我一个老头子,也活得差不多了”
见圆圆又望着自己流泪,智苦摸摸长须:“哭什么?我只是说要掺上一脚,可能搭上我们整个天音寺,又没说真的尸骨无存,你哭个什么劲儿!”
圆圆揉揉眼睛:“师父到底何意,是前面吓我,还是后面安慰我?”
智苦站了起来,离开了自己的小院。
秋意凛然,竹叶泪斑,当真有些凉意。
自己既没有吓唬弟子,也没有安慰弟子。
辰华确实当此危难之际,而化解的几率,万不存一。
王令则身披素衣,却不见身为女子还有的清丽。
见徐换了个方向,她问道:“雾隐,你方向是不是反了?”
徐回头:“哦?我预备先去魔方域,莫非湮灭你的目的,不是那里?”
王令则脸上还有些僵硬,却表达了不满:“明知那陶紫师门在崇吾,你为何要去往魔方域。”
徐认真的盯着她,过了一会儿,弯腰笑了起来,比王令则不知道灵动多少倍:“湮灭啊湮灭,你莫不是忘记了父亲的吩咐,父亲要的,是你的手段,和我的脑子。所以,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若去哪儿,你跟上便是,你明明没有脑子,偏要思考,不会累么?”
“你!”王令则大怒,屈刀一下子向着徐劈来。
徐急忙躲过,怒道:“你疯了不成?竟敢共计于我,自相残杀!”
王令则煞白着脸,胸口起伏不停,显然怒气未消。
徐冷哼一声,架起一个小小的空铃,向着魔方域而去。
王令则的手指攥得咯咯作响,想了想,终究还是跟上了。
走在前面的徐,感受到追上来的王令则,嘴角扬起一抹愉悦,可也转瞬即逝,一脸冷然。
自己已经是一副无用之躯了,陶师姐、师姐、师尊,我能为你们做的,为宗门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黑斗篷亲自带着魏无愚,两个兜兜转转,全凭魏无愚的感应。
这一日,在魏无愚的感应下,他们到了灌湘山。
暮秋时节,山野落木萧萧而下,平添几分空旷寂静。
黑斗篷其实有些不耐烦:“魏无愚,我的耐心有限,你是不是以为,我只能依靠你,才能找到无锋?”
“大人何故如此说,真叫无愚诚惶诚恐。”魏无愚连忙跪下,脸上是一脸诚恳与被冤枉了的委屈。
“大人有所不知,我是剑仆的事,那个封煦了如指掌,且,那剑似乎很想认他为主,我恨死了封煦,怎么会让他好过?凭什么他可以成为神剑之主,我只能做一个剑仆?”
他再次扣头下去:“所以,无愚只盼着大人能快些找到封煦那小人,也好为无愚出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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