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沙沙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哭了。
实际上她确实哭了,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她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最后干脆任它在脸上肆意放纵。
弥御没想到自己只想小小捉弄兰歌,却造成了兰歌这样伤心的局面,连忙解释,“我不四故意想要作弄你的,我子四想……我……”
他话还没说完,兰歌忽然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沿,开始拼命抠自己的喉咙,抠得眼泪流得更凶了,不停地干呕。弥御乍一见到这症状,吓傻眼了。
聂浮潇正好走到门口,看到她这样子,连忙冲进去,抓住她的手,怒吼,“你在干什么?”
兰歌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一开口,泪水又刷地挂下了,“聂浮潇……我把兔胖吃了,我把它吃掉了……啊啊啊……”她哭得伤心欲绝。
聂浮潇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没有,兔胖在外面,弥御骗你的。”
兰歌的哭声戛然而止,“真的吗?”她吸吸鼻子,半信半疑地问。她怕聂浮潇只是为了暂时安慰她编出的谎言。
“你看。”聂浮潇侧过身子,门外兔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怯怯地往里张望。它听到了兰歌的哭声,但不知道兰歌为什么哭,所以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兰歌看到它,从床上蹦下来,鞋子都来不及穿,冲出去抱住了兔胖的头,又是哭又是笑,“你这家伙,怎么又大了?你看看你,现在连屋子都进不了了,下雨怎么办?就该吃了你!吃了你!呜呜呜……”
兔胖惶恐不安,生怕兰歌来真的。对天发誓,它真的只吃了一点点,就一点点……好吧,可能对人而言,那一点点说不定是一整年的量,毕竟快速将满满一座屋子的胡萝卜吃得只剩下没几根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兰歌哭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一抬头就看到弥御踮着脚尖偷偷摸摸往外溜,大吼一声,“弥御!”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背,恶狠狠气势汹汹地质问,“你为什么骗我?”
弥御龇着一口少了大门牙的牙,拒绝说话。
聂浮潇出来,将她后衣领一拎,道,“我们该走了。”
兰歌还在挥拳叫嚣,“弥御,你等着!早晚我一定会把你的屁股打开花的!”
弥御吐了吐舌头。
聂浮潇和兰歌往下走的时候,有两个人匆匆跑上来,和聂浮潇的肩膀碰撞了一下,也没说道歉,慌里慌张就跑了。兰歌嘀咕,“什么人啊,撞了人也不知道道个歉!”她盯着那两个人,发现他们停在了弥御面前,焦急地表达着什么,随后弥御脸色一变,跟着他们匆匆赶下楼。
原来是弥家的人,怪不得那么嚣张。兰歌在弥御经过的时候随手就抓住了他,“喂,你们弥家的人了不起吗?小公子差点骗得我吐血而亡,两个家丁撞了我家聂浮潇不带道歉的,你们弥家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弥御却挥去她的手,双目赤红,吼道,“你闭嘴!我姐姐被人组啊走了,她被人组啊走了!我姐姐色么都不会,不会武功也没色么灵力,缩不定,缩不定……”弥御拽紧了拳头。但他一口漏风的话听起来实在怪异。
家丁提醒道,“小公子,我们赶快走吧。”
第一卷 第135章 大义凛然?
兰歌目送他们远去,“弥御的姐姐,那就是弥家的小姐了?谁那么大胆,还敢抓弥家的人啊?那个老妖婆那么凶,弥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绑架劫持,无非为财,为色,为仇,兴许弥家得罪了什么人。”聂浮潇说着,往下走。
兰歌跟上他。
两个人带着兔胖离开客栈,兔胖吸引来的目光更多更热烈了。兰歌拍拍兔胖的大腿,说,“呵!你这家伙,魅力比我大多了,再这样下去,带着你出门,我都别想被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偶遇了,对吧聂浮潇?”兰歌斜眼看向聂浮潇。
“嗯。”聂浮潇轻应了一声。
于是兰歌顿时生气了,“嗯什么嗯,嗯嗯嗯的?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赶快把自己嫁出去,免得老在你们天境山蹭吃蹭喝?我不去了!”说罢,她一屁股坐在兔胖的脚上,竟然真的不愿走了。
聂浮潇大为头疼,不知道兰歌好端端的突然又发什么疯,“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起来。”
“就不!”兰歌愤愤地说,“你不是嫌弃我吗?你肯定是之前那顿饭,嫌我吃得多了,怕我吃穷你,所以你就想把我早早地嫁了,生怕我拖累你。”
聂浮潇无语,他又不是她爹,为什么想把她嫁出去?何况她当时只是饿了,平常也没见她吃多少,否则身上怎么光长个儿不长肉?聂浮潇觉得她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实在不想理,可她赖在地上,他又不能当众去拉扯她。
兔胖在一边急得直翻白眼,它这金主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兰歌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还一脸无辜的样子说“别耍小孩子脾气”,那是小孩子脾气吗?那是兰歌她吃醋了!想想看,聂浮潇同意兰歌嫁出去,那岂不是说明聂浮潇心里有别的人?那兰歌不得气死?没把他吃了都算不错了。兔胖摇着头,一边为聂浮潇的后知后觉发出啧啧之声。
兰歌见他没什么反应,气得大骂,“榆木脑袋!木头疙瘩!蠢死了你!”
聂浮潇稍稍有点回过神来了。心下有些诧异,兰歌这莫不是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吧?先不说他曾向师父发誓此生不娶,清心寡欲,一心为天下苍生匡扶正义,单单诸葛书椽指出的神之眼死亡的契机,“神之眼不可有凡人的七情六欲”一说,兰歌也不能爱上任何人,她要嫁个有钱人就去嫁,反正她要的不过是安逸的日子,但爱上他聂浮潇,是万万不可以的。
聂浮潇开始反思,究竟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误会了。
兰歌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弥家的家丁开始张贴告示,她拍拍屁股站起来,去看,只见告示上写着,弥家三小姐弥若卿被绑走,如有人提供有效线索,可得白银百两,若是有人能够将三小姐救回来,不仅能迎娶三小姐为妻,半个弥家都是他的,若是女人救回了三小姐,那便赏金万两,锦帛千匹,店内价值连城古董随意选三件赠与。
“这不是变相地比武招亲吗?”兰歌揉着下巴,说。
“走了。”聂浮潇却看都没看那告示,招呼兰歌。
兰歌的一双眼睛却牢牢地黏在最后那句话上,如果她救了弥家三小姐,那是不是意味着,万两黄金,千匹锦帛,还有价值连城的三件古董都是她的了?一时间,兰歌的眼里被钱填满了,她兴奋地抓着聂浮潇的胳膊,说,“我们救人去吧!”
聂浮潇拒绝,“绑架勒索是衙门该管的事情,我们要做的是回天境山。”
“谁说的!”兰歌这个时候却显得义愤填膺起来,“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那是人人见到人人有责的事情,今天这个事情我要不管,以后我让人绑了,谁还愿意来救我?”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被绑走的。”聂浮潇脱口而出。
兰歌噎了一下,随即开口,“那……还有弥老太太,”兰歌又将不久前口里那个“老妖婆”的名号抬出来,“之前不是打了我吗?如果我把她的三孙女救回来了,她就会对我刮目相看,也会相信我是真的改邪归正了,是吧?不管怎么说,在她眼里,我可是你聂大掌门的徒弟,总得给你争口气嘛。”
兰歌说得有板有眼,有理有据,想不让人信服都难。
可聂浮潇偏偏见多了她的能言善辩,还基本上都是信口雌黄,他往告示看去,兰歌却拦在他前面,撕了那张告示,往怀里一塞,说,“就这么定了,哎呀聂浮潇,不就是对付几个凡人嘛,凭你聂大掌门的名号,说不定都不需要出手,人家就把三小姐乖乖送回来了,对吧?”最后,兰歌还眨着眼睛强行抛媚眼,奈何看起来像是眼睛抽筋了。
撕了告示就等于答应去找人了,兰歌也不得闲,立刻掉头往弥家的古玩店走去,兔胖瞅瞅聂浮潇,再瞅瞅雄赳赳气昂昂的兰歌,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去了。聂浮潇到最后也没辙,只能跟过去。
“你听说了吗,绑走三小姐的,据说是魔族的人。”
“魔族?他们绑三小姐做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魔族最近蠢蠢欲动,已经开始厉兵秣马,像是要搞什么大动作,但他们缺钱,所以魔族老大就安排了手下把三小姐劫走了,说是要……哦,单方面联姻,一旦联姻,那么弥家就相当于落入了魔族的手中,三小姐这既成了魔族老大的新娘,又成了对方的人质。弥家能不妥协吗?”
“可是……弥老太太高风亮节,恐怕不会为了三小姐听命魔族吧?”
“呵呵,这就难说了,毕竟山高皇帝远,再怎么说三小姐也是弥家的亲骨肉,又和过世的夫人长得极为相像,弥老太太平时也宠着她,难说,难说!”
魔族?兰歌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魔族?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绑个架而已吗?怎么还牵扯到了魔族?兰歌一步步往后退,然后撞上了聂浮潇的胸膛,她抬起头来,嘿嘿干笑,“那个……聂浮潇,我觉得你说的对,太对了,绑架勒索那是衙门的事情,关我们平民老百姓什么事儿?我们走吧,回天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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