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
紫雩看看淡漠的墨轩，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她知道墨轩哪怕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表达出来，因为他从小就视秩序和规矩为不二法则；更因为他是掌门至尊，必须不折不扣执行山门规矩，执行先掌门的命令。
但是，几十万年相处，作为一直默默关注着他，爱着他的人，紫雩又何尝看不出他淡漠背后的犹豫和痛苦。
大师兄，你无法做的事，我替你做！
“苍月……师尊。”紫雩急急叫一声，又低声补充。
年纪轻轻，叫师尊确实有些别扭。
“师尊也好，弟子也罢，苍月永远就是苍月。紫雩师尊不必纠结，还是叫苍月来的爽快些。”苍月淡然地说。
“苍月，掌门……大师兄并不是你的生身父亲！其中另有隐情。”紫雩咬咬牙，昂然宣布。
“你说什么？”苍月和青阳都惊了。
“紫雩！”墨轩轻声喝止。
但紫雩已不再听他的了。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就继续面对了苍月。
“当日当夜之事，我也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慕然师姐堕魔，我也一直耿耿于怀。我将当日之事封存成了一个记忆球。我希望你看完之后再和朱怀玉一决高下。……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
说着伸手拿出一个灵光闪烁的灵力球来。
苍月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轻了声问：“怎么看？”
“凝神，眼睛盯着它，我陪你去！”青阳马上说着走过来，也盯着灵力球看。
苍月和青阳一起掉落在了一座小小的古城外面。
“这是哪里？”
青阳指指城头。
“流沙”两个远古大字赫然镌刻在上面。
两人四望苍茫。
城是小城，城外既是莽原。
远处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响亮。
“去看看！”青阳拉苍月一把，二人就飞奔了过去。
一伙强盗正在劫掠。五个年轻人正在奋力拼杀，解救马队和无辜的惊慌失措的百姓。
却正是墨轩朱怀玉他们四个无极山弟子。
“另外那人是谁？”
“白统霸。”
“你见过他的真容？”青阳又吃醋了。
“他还长着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很漂亮。但是比起现在，增添了太多邪恶的气质。”苍月指指战团里的白统霸。
确实，面前的白统霸看起来英姿勃发，还是个很阳光的大男孩样子。
“你夸奖我。”苍月心底里的魔皇元神突然笑着说。
苍月一拧眉，暗暗运起一股灵力，将它狠狠地打压了下去。
“你怎么了？”青阳不知道，只是看着苍月的脸发了一下狠。
“我一定会将白统霸碎尸万段！”苍月冷笑。
青阳看着苍月，想着她突然冒出来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顿时明白了：“他的元神得意忘形了？”
苍月只是一笑算是回答了他。
两个人心灵太灵犀，无需言语。
苍月眼睛只是紧盯着慕然飘来飘去地看。神情里满满的担忧和紧张。
好在，年轻时候的慕然已经灵力高强，功法超群了。这些小毛贼根本就不放在她的眼里。
只见她飞来纵去，一身白衣飘飘，一把无极剑施展得挥洒自如，流水行云。
“你娘亲好漂亮，好有气质，简直美呆了。”青阳随口夸奖，却用尽了赞美之词。
苍月冷眼看青阳。
她抛弃了我！
我姓苍！
“可她还是你娘亲，而且已经赎罪了。”青阳轻声说。
他知道，苍月心里已经是认了的，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苍月冷冷转了脸。
“不过，比起你来，还是差一大截！”青阳又笑着说，
“你吧，笑也好看，冷脸也好看；生气也好看，就是变成血魔煞……也是别样的好看。”
苍月不由笑着白了他一眼。
油嘴滑舌。
魔皇宫里的阴一，就又是吐血。
青阳就继续痴痴笑。
苍月笑着笑着，却突然变了脸色，惊惧恐慌，转了脸，再也不看青阳一眼，还往旁边走了几步。
青阳顿时明白她的心意。也顿时痛苦万分，还有些后悔。
我们相爱没有错，可为什么要受如此折磨。
“这里的事可以搞定。我们进城去看看吧。”
青阳轻声说着，也不再拉苍月的手了。甚至连衣袖也不再碰。
苍月不说话，只是往回走了。
赤水城里面虽然也有些冷落萧瑟，但还算古朴宁静。
“显然剿杀强盗是他们认识的开始。”青阳边走边说。
看刚才战场上的默契度来说，确实好像并没有任何默契。
苍月只是点头，眼睛不停地到处漫看。
这里是慕然她们来过的地方。
苍月走在窄窄的街道上，既暗暗欣喜，又满怀凄楚心酸。
莫非，她就是在这里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吗。
忽然就听到一阵开心的笑声。
年轻姑娘特有的清脆爽朗的笑。
二人侧身看，不远处，无极山四个人正走过来。
一个个意气风发，自信昂扬。
谈笑斩强虏，仗剑走天涯！
一副典型的快意恩仇的大侠风范。
第462章 不爱你，好难
“大师兄，今天我那招一衣带水有没有进步。”年轻的紫雩显得有些胖胖的。
“好多了，还要多加练习。”年轻的墨轩已经一副淡漠脸神情了。
“好什么，还不及慕然一角角。”朱怀玉眼神不离慕然半分。
“我今天可算打了个落花流水，痛快！……大师兄，下一次战场厮杀，可不许让着我啊！”慕然天生丽质，笑语盈盈，眼神同样不离墨轩。
“那个半路杀出来的英雄是谁啊，功法也好厉害的！”朱怀玉议论。
“陌生人还是尽量不要接近。……这里我们只住一晚，明日一早就动身。”墨轩淡淡地说。
“我可不喜欢那人，矫揉造作，看着慕然师姐的眼神，上下乱窜，都要花痴了。”紫雩自己却吃吃笑。
四个人说说笑笑从苍月和青阳面前经过，差点撞到，却看不见他俩。
苍月二人在姬重生老家见过这种情形，所以并不吃惊。
“应该有白统霸呀，他去哪里了？”
“这是紫雩师尊的记忆，师父显然没有邀请他同行。”
“可是以白统霸的性格，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啊，他应该会捣鬼吧……有没有办法，脱离紫雩的记忆，但可以跟着他们？”苍月看青阳。
关键时候，青阳总能想出办法来。
“有点难。”青阳嘴角弯了一下。
苍月就知道他有办法，只是想卖关子逗她。
就跟着笑，然后突然想起来，赶紧板了脸，转眼看别处，来分散自己的心意。
青阳见苍月笑着又变了脸色，也意识到了。
是我不好，不该逗你。
于是淡漠了脸说：“这里是记忆球。你拥有空间转移术的灵力，闭了眼凝神想，就如同神识出窍那样。你就可以刺破记忆球进入到当时的环境中去。”
“那你呢？”苍月听出了漏洞。
“我可以当做你的行李被你带进去。”
其实我可以紧紧抱着你，被你带进去。
青阳心里笑的合不拢嘴，可是又不敢有半分显露出来，害怕又引逗得苍月心动，然后难过伤心。
可是苍月还是噗嗤笑了，“那还不赶紧的钻进去。”然后又赶紧转脸往别处。一阵伤感。
青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条小小的青龙，就像当初去无底涧一样。
他想要钻进苍月的衣兜里。
他的眼前已经出现了苍月的如花笑靥。
“绝不能逗苍月笑了！”他的心头突然一凛，赶快飞身起来，从苍月看不见的一边，钻进了她的发间。
苍月看看身边已经不见了青阳，就闭眼凝神，专心地想着流沙这个地方。
她感觉到了身体轻微的震颤，然后又变得如常。
睁开眼，却发现景致没有一点变化，就连眼前正在买菜的大娘，也还在那里讨价还价。
“青阳，失败了，还在记忆球里。”苍月有些怏怏不乐。
“不会吧……嘘，快看。”青阳就在她的耳边小声说，手指向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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