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湜看向林果,“夫人想在蓬莱阁再玩几日,还是早点回去?”
“回吧。”
晏小扁还在岁歌城。也不知道林金宝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毕竟是她生的小狐狸,心里还是挺惦念。
林果拿着鳄鱼剪,在温凉身上的网子上戳来戳去,戳得温凉破口大骂。
“听夫人的。”沈湜点头。
两人商议定,林果把鳄鱼剪往地上一丢。
温凉瞪着眼睛,“喂,你们要走了?我呢?”
林果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继续当你的极品家丁吧。”
“你特么把这破网子给我扯开!”
“我不扯。”
“你扯开!”
“拜拜,好好享受。”林果拉起沈湜的手臂。
草!
没良心的混蛋啊!
听完消息就脚底抹油,怎么就不怕遭报应呢!
温凉眼睁睁看着他俩手牵手离开了。
林果,你给劳资等着!
沈湜,你也给劳资等着!
蹲在花田中密切观望动静的桑于浅桑于湛默然看着沈湜林果离去的背影,心情有点复杂。
“阿姐,你说,知白君是怎么想的?”
明明之前听说温凉要跟狐女单独说话时,知白君脸色也很难看的,人都送手里了,怎么忽然又不生气了?
还跟那狐女亲亲热热的离开了。
桑于浅想了想,“大约是那狐女的魅术的确厉害。”
就像华国时不时就会闹一场的甜咸豆腐脑和地域之争一样,天妖四部虽然是一体的,彼此之间也有些互看不顺眼的地方。
比如天狐,因为沾着狐字,总跟各种八卦狗血的情事脱不了关系。
比如龙族,因为好战,总是惹完这家惹那家,口碑最差。
桑于湛摸着下巴表示赞同,“果然是天狐啊。”
并暗自下定决心,以后看到天狐女子,绝对要退避三舍。
知白君到了沧溟海,并没待多久就走了,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反而给四野八荒留下了无数新的八卦。
数个时辰后。
方壶山,正在饮酒的山主老爷子听到如意夫人传来的“白五小姐在沧溟海当着夫君的面调戏龙族仆人”的最新消息,一口酒闷在喉咙里,呛得满面通红!
“——来人,快去把家法鞭子请过来,老夫我要亲自去收拾了这个不孝女!”
。
就在沈湜和林果离开沧溟海,赶去岁歌城的时候,沧溟海遥远的北海之上,艳阳之下,一小片蒙蒙白雾中传来男子的怒吼声。
“——滚开,我要出去!”
“你现在不能出去。”
蒙蒙白雾晃动起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男人从里面冲出来,面上刚露出喜色,很快雾气晃动着,又将他吸了回去。
雾气浅茫茫一片,随着海风在海上飘荡,海面上很快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在那雾气之中,一艘旁人看不到的大船正随着洋流漂泊在海面上。
没有岁歌城的那座云船大,但式样、花纹雕刻都与那艘船很像。
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被一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粗绳子紧紧捆起来,丢到船尾。
然而他瞪着眼睛,气势汹汹,丝毫没有屈服。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揉着眉心,看似非常头痛。
“魔君,您能不能稍微安静点?夫人她旧病复发,正需要休息。”
“那就让她休息啊,我又没拦着她。现在是,我要出去逛逛,你拦着我做什么?”
少女轻言细语哄着他,“魔君,咱们刚从界内回来,丢了两条拉船的青龙,界内那些蠢货现在应该都警觉起来了。您这时候一个人外出,很容易出事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堂堂百目魔君,还会怕那些小喽啰?你快点把我松开,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做办!误了我的大事,信不信大爷我就揭了你的皮作灯笼?”
少女按住额上跳动的青筋,再三压下怒火。
“魔君自然威武不凡。但是您性子单纯,那些道修最是心肠歹毒,阴险狡猾,婢女实在担心您的安危。
男人抬高下巴睨着她,“这是我的事儿,我自己能料理,你快点给我解开。”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楼船上传下来,“给他解开。”
青衣男人凭栏而站,冷眼睨着在船尾撒泼的百目魔君。
少女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夫人心中,魔君最重。一百个楚西楼也抵不过一个百目魔君。
“给他解开,若是他要出去,我就陪他去。放心,不会有事。”
被粗绳子严严实实捆起来的男人面上越发得意,“听到了没?快点解开,否则等你家夫人醒了,我就恶狠狠告上一状,信不信真让她扒了你的皮?”
少女脸色变得很冷。
第439章 儿大不由娘
她可是一片真心,结果全喂了狗。
行吧,想出去随意,死了活该,反正有人顶罪。
少女二话不说,收了那粗绳子回来。
被捆绑了也没多久的男人动弹着胳膊腿儿,斜眼睨着那侍女,“你等会儿,那绳子不错,给我留下,你先滚吧。”
他早被捆出一肚子怒气来。
少女也不说话,冷冷把绳子掷到他怀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锐摸着那绳子,看似粗糙,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皮做成的,有种沉沉的青黑,异常坚韧。
“那是龙皮索。”楼船上的楚西楼说。
龙皮……?
好东西!怪不得能捆住他,还死活挣不脱。
杨锐二话不说,将那龙皮索塞进胸前衣服里。翻身越过木栏,就要往船外跳。
“她是昆仑墟方壶山的天狐,白姓,排行第五,与沈知白有婚约。”
杨锐一怔,回头望着他,“什么?”
“你想出去找的,不就是这个人么?”楚西楼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若有所指。
杨锐心中猛然一跳,紧盯着他,“……你是说果果?”
“她的确叫白果。”
“你怎么知道的?”杨锐看着楚西楼,心下警惕。
楼船上的青衣人笑得极为浅淡,缓声道:“这又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情。沈湜的名字,你总该听过吧?赫赫有名的知白君,十圣人之一,白五作为他的未婚妻,现在也算名扬天下了。”
杨锐嘴.巴张成了O型!
卧槽!果果的未婚夫居然是那个叫沈湜的,卧槽卧槽的!
这下好了,新仇旧恨加一起了。
沈湜,是要杀掉的,果果,是要抢回来的,两者合一,省事了。
所谓的新仇旧恨,都是杨锐自己脑补的。
他就是个大龄中二男青年,按照现在流行的穿越小说的套路,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天衍。
怀揣一番要干大事开创新时代的伟大抱负!
妥妥的男主角好么!
像沈湜这种天之骄子,按照升级套路,就是给他垫脚的。
这人名声显赫,杨锐自然早就听说过,按照他的极道魔尊的事业规划,本不该这么早就跟沈湜硬杠,起码得推到几年之后,等他再获得几个奇遇,本领再强一点。
但是!
夺妻之仇不能忍!谁让他抢了果果呢!
杨锐现在已经按捺不住自己迫切想要手刃情敌的心,“那个沈湜,家住哪儿?”他问楚西楼。
“界内,无为剑居。”
“好。”杨锐挥挥袖子,进了楼船内。
从现在开始,他得好好筹谋一下了。
看看要带哪些法器魔器仙器,率领哪几路小妖去跟人火拼。
对,还得打听打听有哪些杀人不见血的毒药迷药淫药,统统备上!
楚西楼看向薄雾之外的苍茫大海,毫无血色的削薄嘴唇微微勾起。
方壶山的白果……这一回,倒是选得不错。
岁歌城。
天色已晚,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咬着糖葫芦站在铁匠铺子外头。
“大叔,我的刀今天能打好么?”小娃娃第三十六次询问。
“不行。”铁匠铺子里的牛大叔第三十六次回答。
“大叔,能不能快点,我急着用。”
“再急也要三天之后,慢工出细活。你这娃娃也奇怪,天黑了还不回家?就不怕遇到坏人把你抱走?”
“不怕。我马上就要跟我表哥出去闯荡江湖了,堂堂男子汉,怕什么天黑。”
小娃娃拍着胸.脯,再次把闯荡江湖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
这位堂堂男子汉,抱着一串糖葫芦,站在牛大叔的打铁炉外,正吃得香甜。
“你那表哥,就是今天送你过来打刀的年轻人?”
“对呀。我表哥说的很对,自己的刀,就得亲眼看着它一锤子一锤子的抡出来,以后才能养出感情。”
小娃娃提起自家表哥,一脸仰慕。
打铁的牛大叔:“……”孩子小,就是好骗。
那少年明显就是不耐烦被这孩子缠着,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打发开。偏偏这孩子很听他的话。
“你不回家,你爹娘不担心啊?”
“唉。”娃娃叹了口气,烦恼得连糖葫芦都吃不下去了。
“大叔你不知道呢,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我的亲爹,给我找了个后娘。我的亲娘,给我找了个后爹,我就变成人见人厌的小可怜了。等你这刀打好,我就收拾个小包袱,跟表哥去闯荡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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