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梅娘是个武痴,尤其痴迷剑道,别的灵兵灵器她一般不会有什么印象,但某些剑类兵刃,她的记忆会深刻非常。窦雅才修炼的也是剑道,而且他在鸳鸯宫的时间较长,对于宗门典籍接触也更多。
两人有志一同地觉得那把剑眼熟,又都想起了宗门典籍上记载的紫郢剑,不免就特别留了心。
“紫郢剑?!紫郢剑怎么可能落到律斗界来?!当初宗门打劫,我元阳宫宫主亲自带着它离开的,宫主他乃是以战力强横著称的天级强者,他的佩剑怎么可能流落下界?!”元阳如意呱呱叫道。
夏皎忍不住吐槽:“你现在也在下界,紫郢剑莫非比你还厉害?”
元阳如意语塞,纠结地不住扭动着灵芝头,看得旁人一阵心惊肉跳——扭成这样,不会断掉吧?
紫郢剑当然比不上元阳如意,但它却是所有剑道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十大灵器之一。据说是卯太宗全盛之时,由一位精于炼器的天级灵师出手,集合卯太宗九百九十九位地级强者的纯阳心血,再加上紫阳精金以及近千种珍稀金属锻造而成。
如果不是底线还在,薛梅娘在发现疑似紫郢剑的那一刻,就差点儿忍不住要当抢匪了。
管它真的假的,先抢过来再说!长得这么像,就算是假的,也想将它收入囊中过过干瘾。
窦雅才提起那柄疑似紫郢剑,也是一脸的艳羡遗憾:“那柄剑现时的主人,是一个十**岁的年轻人,名叫项离,后天九层。他不是琅寰秘境的人,却跟他们走得很近,琅寰秘境的长老对他很客气。我们原本虽然疑心那柄剑的来历,但也就好奇罢了,后来他的师弟也上场了,用的一块盾牌,我们怎么看怎么像元阳宫‘天阳甲’的一部分,这也太巧合了!小五拿不准该怎么办,贸然动手怕打草惊蛇断了线索,所以才让我赶紧回来报个信。”
“天阳甲……怎么可能?!那明明在大长老手上……”元阳如意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甚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紫郢剑、天阳甲这样的元阳宫重宝,出现在两个不相干的后天境小子手上,它们原本的主人呢?!
若非遭遇不测,谁会愿意让自家的重宝受损丢失?!
元阳如意知道卯太宗分崩离析后,八大支脉的人日子都不会太好过,但它离开他们之时,他们就算受伤,就算失踪,至少应该都还活着,至少没有任何坏消息传入它耳中。
而现在残酷的现实直冲眼前,元阳如意竟不知如何是好,它的灵芝头左右摇摆观望,最终选择窜进夏皎怀中,一言不发钻入影照天宫内,再不肯冒头。
在座所有人,除了反应特别慢的驰甘澜,其他人都听出了元阳如意话中的未了之意,一时厅里气氛变得沉凝窒闷。
过了好一阵奚卦才长叹一声,道:“尉迟,你带上小四,跟小三一起去一趟东陵城。”
尉迟倒也痛快,点点头道:“好。”
他留恋地侧头看了冼华冰好几眼,那炽烈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美女师父整个人吸入眼中。
冼华冰就算心性非凡也被他看得一阵别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你快去快回吧。”
尉迟依依不舍从怀里取出几只玉盒,柔情款款道:“我去迷凿界之前找到的几种灵草,加上它们,要炼制午鎏丹还差两味灵药,我解决了小五那边的事情,就继续去找,今年无论如何要把丹药炼出来。如此师父你就不必再困在这小小的秘地之内了。”
冼华冰哭笑不得,尉迟就是有这种本事,上一刻肉麻黏人得让人火大,下一刻温柔讨好让人想发火发不出来。
奚卦和柳敛很无语,敢情尉迟肯出力四处搜寻灵药,完全只是为了他师父冼华冰一人,他们两个就是跟着沾光的。
“好了好了,详情细节让小三路上跟你们慢慢说,事不宜迟,你们这便出发吧。”奚卦没好气地挥挥手道。
尉迟对冼华冰楚楚可怜道:“师父,我才刚进门……”
他这才风尘仆仆从外头赶回来,马上又要出门当救火队,师伯简直把他当牛马使唤了,求美女师父安抚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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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3 死讯……
243 死讯……
“刚进门正好,省得还要收拾行李。”冼华冰把冷酷的话说得十分温柔,堵得尉迟哑口无言,俊美男神瞬间变身被遗弃的犬科动物,只差长出一条尾巴来摇一摇,就是完整的摇尾乞怜动作示范了。
冼华冰被他这个样子弄得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像他小时候那样,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好了,不要再装可怜了!路上一切小心。你看小三就比你早进门大半天,不也马上要跟你同去?你就不能有个大师兄的样子?”
尉迟斜了窦雅才一眼,后者吓得马上垂头缩到任慎过身后,唯恐被他惦记上。
尉迟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不过是想跟美女师父撒撒娇、刷刷存在感罢了。
见师父不上当,也就悻悻然偃旗息鼓滚蛋了。
夏皎刚刚回家,便又再次送别几个师兄,鸳鸯宫里只剩师父师伯加上二师兄任慎过,以及他们这最小的三个弟子,还有一些处理杂务的从人佣仆,日子一下子变得清静平和起来。
夏皎每日依旧上午大师父柳敛那儿学习灵术,下午到美女师父那儿修炼学习武技,晚上便在自己房间里绘制灵符,空闲时间都泡在藏书库中,生活充实又规律,一切仿佛与之前并没有太多变化。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忍不住烦恼不安,那个远在圣界的阿故真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跑来把毛毛带走。
圣界离她太远了,毛毛这一走,再见也不知道是几年之后了,毛毛到时候还记得她吗?还会像现在这般亲近她吗?
夏皎为了这事心烦,连带开始很不待见梦中的阿故,两人好几次为了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然后不欢而散。
毛毛其实也不好过,但是它没办法,继续留在夏皎身边,它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甚至可能为夏皎以及整个鸳鸯宫带来灭顶之灾。
它一日不会到它的真身身边,一日都可能出事,它与盛朝故的秘密虽然知道的人极少,那些人每一个的忠心都毋庸置疑,但不代表这个秘密就能一直保守下去。
都亢宗里“那位”的手段不弱,它不能心怀侥幸。
时间在僵持中一日一日流过。
期间东陵城那边传来消息,尉迟他们还在半路上,那对疑似身怀紫郢剑和天阳甲的师兄弟,就先一步秘密离开了,一直暗中盯着他们的薛梅娘迟了半天才发现这事,气得蹦蹦跳吱吱叫。
于是师兄弟三个半路上就分道扬镳,尉迟离开律斗界,继续去替师父和师伯们寻药,郑徘古回信请示过师父奚卦后,干脆跟着窦雅才,一起去替薛梅娘压阵,顺道上登天擂台比拼一番,操练实战能力。
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夏皎的修为终于有所突破,成功晋级到后天六层,只比武画葇晚了半个月。
这日正好是夏皎与鸿堂邵掌柜约定见面的日子,她照例把任慎过和武画葇都拉了出门,一起前往石英城。
她本来也想把驰甘澜带上,无奈这位六师兄对于所有与修炼无关的事都兴趣缺缺,宁可宅在鸳鸯宫里。
去石英城代表要到纤棠苑开餐,毛毛是一定要带上的,元阳如意也吵着要跟出来看热闹。
它的身份非同一般,现在又是它实力最弱的时候,奚卦他们哪里放心让它出门蹦跶?偏偏这家伙见撒泼打滚无效,转而仗着自己身份辈分高对三个宗门“晚辈”威逼利诱。
鸳鸯宫不是石碑秘地,没有人敢对元阳如意下禁制,约束它的行动自由,奚卦他们坚决反对也没用,它有本事自己潜出去,到时遇上什么意外,更加麻烦。
考虑再三之后,柳敛不得不开口答应让元阳如意跟着夏皎出门放风,只要求它绝不可以在人前露了形迹。
事隔大半年,石英城热闹依旧,不过曾经在坊市内风光无限的盛财坊已经关门大吉、人去楼空,倒是鸿堂还有其余几家一直备受盛财坊打压的大商号经营得有声有色。
今日守在门前等待夏皎的正是邵掌柜本人,他一见夏皎便眉开眼笑道:“可把我家财神爷盼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夏皎与他寒暄几句,一边往楼上的雅室走,一边问道:“盛财坊那是怎么回事?”
邵掌柜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古怪:“夏姑娘你竟一点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待在鸳鸯宫没出门,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晓得,对了我三个月前托师兄来给你传话,想托你打听打听迷凿界那边的动静,现下有着落了吗?”
夏皎在迷凿界青金城坊市里也见过鸿堂的分号,还曾托他们给鸳鸯宫送信报平安,她回到鸳鸯宫后,偶然想起万载驰的话,总觉得透着浓浓的不祥之兆,问阿故却没有得到明确答案,干脆请鸿堂帮忙留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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