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太子冷笑了几声,看着李四儿问:“三爷?你在孤的面前一口一个爷,是不是也没把孤放在眼里?”
呃?
隆科多和李四儿都吓了一大跳。
这个太子不按常理出牌啊,要他们怎么说?
太子连声冷笑:“好一个李四儿,你和隆科多不尊国法,反倒污到别人头上,赫舍里氏都快叫你们给折腾死了,在你们口中,反倒所有的错都成了她的,照你这么说,她一个堂堂的正室嫡妻就活该被你一个小贱人毒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配在孤的面前一口一个为隆科多着想?孤听你这些话都觉得糟污。”
太子厉目扫去,大声道:“来人,给孤把这个女人拉出去先打二十板子,再传赫舍里氏身边伺侯的人,还有李四儿身边伺侯的人审问,好好的给孤问一问,谁要是不说实话,就给孤打,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四阿哥听了这话,也清醒起来,配合道:“好好审问,务必问个清清楚楚。”
侍卫们过来架着李四儿往外走。
李四儿凄厉的惨叫:“三爷,三爷救命啊……”
隆科多一脸心疼的样子,不住的给太子嗑头:“殿下饶了四儿吧,奴才愿意替她挨打,奴才……”
是真没见过这样的痴情种子。
太子和四阿哥都长了见识。
太子笑了一声:“你替她?也罢,你也陪她挨板子吧,你们不是生死与共吗,那就有难同当吧。”
太子这么一说,立刻又有侍卫进来拉了隆科多出去。
佟国维这张老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同时,对隆科多和李四儿也十分的怨恨,心里骂着不省心的东西,脸上还得陪笑:“太子,雍郡王,这事您看……”
太子起身:“李四儿亲口承认虐待正室,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不过孤还得再仔细的审问一下,不然,皇阿玛那里不好交待。”
同时,太子一指魏珠:“魏公公奉命带岳兴阿去老四府上,佟大人,赶紧把岳兴阿叫过来吧。”
佟国维脸色更加不好看。
皇上这意思难道还是说佟家没人性了,连嫡子嫡孙都容不下吗?
不过,他也不敢违抗圣意,立时叫人把岳兴阿叫了来。
岳兴阿岁数不大,还没有十岁的样子,被带了来之后就去问太子:“殿下,我额娘,额娘可还好?”
太子点头:“你额娘在宫里挺好的,有太后老人家照看着,不会有事。”
岳兴阿轻松一口气,太子指指四阿哥:“你先去雍郡王府上如何?”
岳兴阿眼睛一亮,突然间明白过来许多事情。
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当着太子的面嗑了好几个头:“奴才谢,谢皇上隆恩,谢太子殿下和雍郡王照拂,奴才有话要说。”
“说。”太子弯腰去扶岳兴阿。
岳兴阿没起来,坚持跪着:“奴才求殿下替奴才的额娘做主,奴才额娘被李四儿毒打,奴才偷偷见过好几次,有一次差点没忍住叫出来,可额娘不让奴才说,额娘说这是家丑,不能传出去,不然,奴才就没法做人了,可奴才,奴才看到额娘被打成那个样子,奴才心疼啊,奴才可恨自己年纪小不能保护额娘,还要额娘忍辱负重来保护奴才……太子殿下,现在奴才什么都不怕了,奴才,奴才把知道的全讲出来,奴才就想让额娘过的好一点,不再每天挨打受气,奴才还要替奴才的妹妹报仇。”
太子是康熙元后所生,是正统的嫡子,他向来支持正统,对于嫡妻正室什么的也多有尊重。
这一回听到岳兴阿说赫舍里氏为了儿子忍辱负重,多次惨遭毒打而不言,再想想赫舍里氏在金殿上说过,若不是听到隆科多和李四儿说要谋害岳兴阿,她也不会告御状,太子对赫舍里氏就有些敬重。
同时,太子又想到他自己的皇额娘,故去的仁孝皇后赫舍里氏。
当初赫舍里氏难产,舍去了性命保全他,每每想到这一点,太子心中也十分感动。
想到他和岳兴阿的额娘都是赫舍里氏出身,两人也都是拼尽一切为了儿子,太子对于岳兴阿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和颜悦然的扶起岳兴阿来:“这些话孤记下了,会跟皇阿玛说的,你先起来吧。”
岳兴阿这才顺势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四阿哥身后,低垂着头,一副乖巧到不行的样子。
太子满意他的审时度势,欣慰的点头。
过了一会儿,侍卫们呈上下人的供词,太子和四阿哥就带着这些供词进宫,而岳兴阿也被魏珠护送去四阿哥府上。
太子和四阿哥带着供词进了乾清宫。
而彼时,韩扬正急着要见沈临仙,正好看到太子和四阿哥进来,就耐着性子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又仔细的看完供词。
看过供词,韩扬气的拍起了桌子:“真是岂有此理,若人人如此,嫡庶混乱,这天下还不乱套了。”
太子没觉得有这么严重。
不过看韩扬气成那个样子,他也不敢说什么。
“隆科多此人内帷不修,如何报效君王?”韩扬给隆科多定了这么一个论调:“让他先免职吧,至于如何处置?朕,待朕问过佟夫人再说。”
呃?
太子和四阿哥惊了一跳,如何处置还不是君王一句话的事吗,为什么要问赫舍里氏呢?
第298章 爱美人不爱江山
韩扬找到了理由,当下就带着魏珠去了寿安宫。
寿安宫里,太后一见韩扬过来,立刻脸上乐开了花。
在韩扬给太后行了礼之后,两人坐下,韩扬就直接道:“刚才太子和老四拿了佟家下人的口供,还有李四儿的口供回来,这些人都招供李四儿毒打赫舍里不是一回两回了,隆科多分明知道却从来不管,任由嫡妻嫡子受辱,朕想着隆科多这种人被女色所迷,连嫡妻都不知道敬重,嫡子都不爱护,又何谈忠君爱国,这类人朕是不会放心交予他重任的。”
太后点头,后又道:“朝政上的事情皇帝做主,哀家也不懂。”
韩扬笑了笑:“朕已经下旨将隆科多免职,朕过来想问问赫舍里以后打算怎么办?”
太后叫过一个宫女吩咐一句:“你去看看赫舍里醒了没有?醒了的话就叫她过来一遭。”
宫女出去,过了约摸有一刻多钟,沈临仙就随着宫女进来了。
她已经妆洗了一番,也换了新衣服,倒是并不像告御状的时候那样狼狈。
只是,沈临仙脸上还带着些伤,神色难免也有些不好。
韩扬看到,心疼的都拧巴了。
他努力克制,才没有说出关心的话来。
咳了一声,韩扬看着沈临仙道:“赫舍里,李四儿已经全都招了,朕叫你过来想问问你将来有何打算,是还想回佟家,或者是要如何?”
沈临仙抬头看了韩扬一眼,又恭恭敬敬的垂下头去:“回陛下,臣女想和离。”
“好。”韩扬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太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韩扬赶紧咳了一声:“你倒是个聪明的,现如今隆科多因为你免职,你若回佟家也没有好日子,说不得隆科多会把你囚禁起来凌虐至死,倒不如索性和离的好,如此也能逃出命来。”
太后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这赫舍里告御状让佟家没脸,让隆科多丢了职,还让隆科多的爱妾挨了打,她回去能有好?佟氏一族都得把她折磨死。
沈临仙低头:“臣女告御状之前已然想好了,臣女是再不会回佟家的,臣女只想带着嫁妆和离,另外……”
沈临仙想着做戏做全,就扑通一声跪下,给韩扬还有太后嗑了头。
韩扬想扶她,只是太后在一旁看着,他也不能有所动作,只能紧捏着拳头:“你还有什么事吗?”
沈临仙抬起头:“臣女想求陛下,想求太后娘娘一件事情,臣女和离出去倒是能消停些,可怜臣女的岳兴阿还在佟家那个虎狼窝里,还要叫隆科多一声阿玛,臣女怕,怕他会对岳兴阿不利,臣女想带着岳兴阿和离,自此之后,臣女和岳兴阿和佟家再没一点干系,他只是臣女一个人的儿子。”
“这不可能!”
太后就先叫嚷了起来:“岳兴阿是佟家的嫡孙,怎么可能……”
韩扬静静的看他一眼:“准了。”
“皇帝!”太后想要制止。
韩扬却冷笑一声:“朕的话就是规矩,朕说行就得行。”
他看着太后一字一句道:“这天下间的规矩都是人定的,凭什么先贤能订规矩,朕就不能订?这一次,朕就准了赫舍里所奏,准你带着岳兴阿和离。”
说完这句,他又问沈临仙:“你和离之后打算怎么办?”
沈临仙苦笑一声:“娘家是回不去的,臣女,臣女早就想好了今后的路,臣女想出家,臣女带发修行,抚养岳兴阿长大,等岳兴阿娶妻生子之后,臣女斩断红尘,伴青灯古佛一世。”
太后打量沈临仙,从她眼中看出一片坚定,也忍不住为她这番苦心所动。
真要说起来,在这个男权社会,沈临仙这样状告亲夫,还要带子和离的,就是再有苦衷,也要为人所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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