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竹央和莫明岑后,卞若萱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途中两人在一家灯饰摆出来的摊位上停留了一段时间,最后薛竹央手上多了盏粉色的莲花灯。
卞若萱虽然还没动手开始动手炼制法器,但是法器的原理什么的还是跟着师丈所传授的知识了解了许多。
从器型结构来看,那盏莲花灯应该不止是个单纯的灯饰而已,莲花花瓣处结构是松动的,花瓣边缘有打磨过的痕迹,应该是件攻击法器。
卞若萱倒是觉得,莫明岑这盏莲花灯送得极好,与薛竹央这人极为相配,不愧是天道亲儿子,有一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双眼。
依照双方的速度,很快就要相遇了,薛竹央最先看到了卞若萱,在与卞若萱似笑非笑的眼睛对上后,她似乎是有些害怕地往莫明岑身后缩了缩。
卞若萱吃东西的嘴没停,只是用神识和覃万里交流了一下:“我记得我上次也没打她,不够说了她两句而已,她是不是戏有点过啊。”
覃万里语气里全是严肃:“若萱,根据你给我的那些书籍里中的结论,我觉得她这是想在自己倾心的人面前掩饰住自己,顺便给他一个考验。”
卞若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然后反应过来了:“琳琳,我说了,你年纪还小,不要随便看话本子。”
薛竹央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很快就被莫明岑察觉到了,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自然发现了吃东西吃得正专心的卞若萱。
“竹央,怎么了?是她以前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吗?”
薛竹央的眼睛里满是水雾,小心翼翼地看卞若萱一眼,迟疑地摇了摇头。
莫明岑试探着揽上了她的肩,试图以此安慰她给她力量。
薛竹央原本是半推半就地靠了上去的,但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抗拒地弹开了。
卞若萱虽然面上不显,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琳琳,你快感受一下,之前后面跟着的那几个尾巴现在在哪。”
“安全距离,不过他们应该会放开神识查探的,也就是说,刚才薛竹央的阵仗,他们只要想看见应该是能看见的。”
卞若萱这才走近了两人,友好地打了个招呼:“薛道友,我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怎么感觉,你对我颇为畏惧?”
“你与我师弟的婚约本就是做不得数的,不必对我这个师姐保持过多的敬畏,我们这一脉不太流行这个。”
“现今你也有了心仪之人,这位虽然目前家室不显,但听说在太一宗宗内表现也是极为出色的,算得上是个青年才俊,想必原本就对我那个‘废物’师弟多为贬压的令堂,也会满意这位的。”
不顾薛竹央难看的脸色,卞若萱微笑着再次摸出一个留影石:“早就听说韶都的灯街风光无限好,此次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风景赏心悦目,甚是怡人。”
说着,卞若萱晃了晃手中的留影石:“这小东西虽然价格有些偏贵,但用起来还是不错的。薛道友上次也见过了吧,那景象可真是清晰,声音辨识度也高。”
“我原本还后悔自己冲动购物买了那么多,用不出去堆着有些浪费,没想到,在韶都短短几天内,就用出去了两颗。”
“说来也巧了,两次我这留影石都能录下一些与薛道友有关的影象,想来薛道友与这小东西也是颇为有缘的,改日挟家中长辈登门拜访时,一定得记着带两个赠与薛道友拿着玩玩。”
“我看薛道友似乎还未尽兴,就不打扰薛道友与这位道友逛灯街的雅兴了。”
走出几步后,薛竹央听到了卞若萱似是自言自语,实际上是说给她听的警告:“说来,今日的这影象,要是公布出去,我那蠢师弟身上莫名的婚约,能作为不实传言被澄清了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 巧遇?
(已替换)
卞若萱手里的留影石,当然不是拿出来唬薛竹央的东西,她也算是给薛竹央下了通牒。
说实话,薛竹央的父亲自以为将女儿握在了手心,实际上她的女儿早就反过来,将家族中的一部分力量掌握起来了。
真想摆脱这个婚约,薛竹央自然能找到具有足够能量的长老们联合起来对她的父亲施压。
之前一直背着这个婚约,一则是有这个名存实亡的婚约在外,她能更好地利用人们对她的同情心理而已。
荣瑾在韶都的名声可不算正面,隐隐有个榜单评价他是文绍域废了的二代之首。
其母在文绍域那一代的名声还是颇为响亮的,即使在颇为歧视宗门势力的韶都也是这样。
荣瑾之前未曾表现出一点肖似母亲的样子,不少人对此有各种猜测,赞同率最高的一点是,荣瑾并非其母亲生,是他父亲做了手脚偷梁换柱的产物。
由于荣瑾原罪定理,与他有婚约的薛竹央一向是年轻一辈同情的对象,也有不少的年轻一辈由怜生爱,尤其是在得知这婚约当中还有种种隐情之后。
二则,薛竹央现在毕竟羽翼未丰,与自己的父亲反抗甚至取得了胜利,与她一贯的孝顺父亲几近愚孝,看似柔弱完全只凭一股不屈之意艰难支撑的形象就并不符合了。
现在,还不是她转换形象的最好时机。
卞若萱就是在向她表明意向,甚至是挑明地威胁了。
倒也不是卞若萱不想按自己往常的行事方式一样,直接找上门去,不退婚,先和你讲道理。
要是道理讲不通,那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谈崩了直接动手。
这种婚约之事还和之前那些利益纠纷的事情不太相同,荣瑾虽然在韶都是公认的‘废物’,但是他的家室可不是废物。
作为占据主导的一方,荣瑾若是上门接触婚约了,免不得落下个不敬生母嫌贫爱富的名声。
想到这,卞若萱就更想去给薛竹央她爹一闷棍了。
两个已仙逝之人的情谊,被他用做威胁逼迫别人以获取利益的工具,胸膛里跳动的几百颗心怕是一颗都不是良心哦。
所以,这事还只能由薛家自己解决,由荣瑾方解决,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不对。
涉及别的也就算了,此事还关系到荣瑾的亡母,操作一定要慎重。
这件事是她从被师伯关禁闭之前就与沐修齐商量过的,她负责威胁薛竹央让对方就范,沐修齐负责一切地善后。
不过,她并未跟沐修齐说明她究竟准备如何威胁薛竹央就范,想来沐修齐要是知道了她今天晚上干了什么,估计又会嫌弃她这是莽夫作为了。
想着要解决荣瑾的婚约,也不完全是因为最近有理由来韶都,行事比较方便。
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她就有一种预感,今年她得送荣瑾一个生辰礼,不然她会后悔的。
卞若萱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当时也没想好要送什么,毕竟她以前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师兄师弟,生辰礼这种东西实在是离她太遥远了。
在荣瑾向师伯请假去祭拜母亲后,卞若萱突然来了灵感,实物她平时也给了荣瑾不少,生辰礼还是得选个和平时有点区别的。
那么,就替荣瑾解决个小麻烦吧,就当做是送他的生辰礼。
这些卞若萱并没有跟荣瑾说,成了之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而且,以她一贯的形象,因为之前在沫崮山脉那次而针对薛竹央,也是极为合理的行为,荣瑾根本就不会往多了想。
卞若萱一路吊着那些小尾巴回了家,师伯的属下看着她拎着盏新买的灯型法器,嘴里鼓鼓囊囊地塞着东西,后面还吊着不少怎么看都图谋不轨的可疑人员,不由叹了口气。
这个小祖宗的惹事能力,还是这么的一如既往啊,旁人看着心惊肉跳的,偏生她自己却从未放在心上。
卞若萱将嘴里的东西都吞咽了,再和他们熟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往自己嘴里塞了把东西,心情不错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大概是因为给荣瑾的生辰礼有了进展,卞若萱的心情直到第二天都是不错的。
这天卞若萱难得地提前了出门时间,中午吃过午饭就出门了。
她今天得去下午场的拍卖会,或者说中标会看看,虽然里面没什么她看中的东西,但看到实物后万一她改主意了呢?
卞若萱原本是和覃万里一边聊天一边往里走的,正打算迈过门槛,后方就有人叫住了她:“卞道友,请留步。”
这声音她还真听出来了,这是元明月身边的人。
回头一看,元明月果然处在众星拱月的中央位置,笑意满满地看着她。
卞若萱往回走几步:“元道友也是来此处看看的?”
元明月上前几步与她并肩而行,那些元家人自然地也将卞若萱纳入了保护范围内。
“自然,听说这最后一日的标地规矩颇为有趣,明月怎会错过?若萱,不过一日不见而已,怎的如此生疏了?”
卞若萱扫了一眼周围的元家人:“人太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元明月轻笑:“若萱真真是极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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