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官道上,能看到这么一种奇观,马车前一位女修正在研究着什么,旁边的男修是那种极想插话但一句都插不上的样子。
马车内坐着的是个凡人女子,真正奇葩的是在马车后跟着的,明显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抱着个盆,一边催生盆里的植物生长,一边狂奔着跟在马车后面。
是的,并不是小跑,而是狂奔,师伯强行说服了师姑提速,用的是放慢速度就会赶不上卞若萱原本与家族约定的归去时间了。
在师伯的无声威胁下,卞若萱忍住内心即将迸涌而出的眼泪,和师姑一再保证自己肯定能跟上后,默默狂奔着跟在了马车后面。
师伯的奇葩要求还未结束,状似不经意间提到了她原本来时催生灵植的行为,说什么光是小跑着,肯定达不到锻炼她灵力控制的效果,不如再加个催生植物吧,消耗的灵力更多,也能更好地锻炼一下她心分二用的能力。
卞若萱还能说些什么,当然是‘兴高采烈’地同意了呗。
南部的官道比北部还是繁华一些的,见到她这种一路抱着盆追马车的奇观,不少路人纷纷伸出了援助之手。
“喂,前面赶车的那一对儿!别光顾着卿卿我我啦!你们家孩子从马车上掉下来啦!”
师伯期初完全没办法把喊的这些话的内容和自己联系起来,马车绝尘而去,留下路人愤愤不平。
“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糊涂的家长,孩子快上来,我载你一程,你手上这个盆得多沉啊。”
卞若萱只能十分感动并婉拒了这些热心群众的帮助,告知他们,自己是在修行。
“小姑娘,你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得经历这么残酷的修行呢?原来修者们看起来那么潇洒,其实背后需要付出这么残酷的修行啊。”
卞若萱默默地嗯了一声,把另外一半的‘其他的修者不会经历这种奇葩修行,只有我比较惨而已’吞进了肚子里。
热心路人多来这么几波,师伯也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在某个停下来休息的过程中,直接找上了卞若萱,提出了惨无人道的新建议。
“路人这么误会着也不是个事,你说,我该不该写个牌子挂在你身后,告诉大家,你这是在修行,而不是从马车山掉下来了?”
卞若萱想了一下写了牌子以后被围观的感觉,怕是这个牌子一挂,她真是要扬名文绍域了,因此十分坚定的拒绝了。
“师伯,这没得商量,真逼急了,我欠你的债我直接让师姑帮着还了,你看师姑到时候收不收拾你。”
“我是她道侣!有本事你去说啊。”
卞若萱微微一笑:“道侣?师伯,请问,师姑现在让我改口叫你师姑父了吗?”
两人互相对峙几息,最终还是她打出这张底牌完成了一击必杀,师伯收回了自己的无理要求。
卞若萱总算在与师伯的斗争中取得了暂时性的胜利,轻咳一声:“师伯,还有事吗?咱们俩商量了也有不短的时间了,要是让师姑误会你又威胁我什么了,那就不美了。”
师伯最后看了她一眼,最后甩下一句狠话:“看来以前给你布置的任务还是太轻松了,到了枫城以后,我会考虑重新调整你的训练计划的。”
然而师伯抛出的这张底牌完全无法对卞若萱造成任何伤害。
她还不明白师伯这人吗,加练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她也早就不绌这个了,加呗加呗,她服一句软她自己把名字倒过来写。
覃万里从那天就没有主动再和她说过几句话,她不说,卞若萱也没主动开这个口,她也挺忙的,没时间揣摩别人心思想和解的事情。
最后还是师姑看不下去了,给她俩做了个调解,话说开了以后,覃万里这才从申氏身上挪了窝。
回来以后覃万里的第一句话,就是:“若萱,你阿娘的魂魄好像有问题。”
卞若萱这才发自内心地笑了:“琳琳,我知道的,之前就有人和我说过了,我有心理准备的。”
覃万里有些费解地看着她,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哭了出来:“可是,可是你不会难受吗?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种事情要怎么做准备,才会不那么难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倒霉的荣瑾
卞若萱在遇到覃万里的时候,其实就有过猜测。
她对篆稠这个种族的了解并不多,但随着记忆的逐步解封,她也想起了更多的关于这个种族的信息。
除了还在凡人世界中看过的话本子里偶然提到的外,其实她还在另外一个地方见过篆稠的记载。
那应该是与她得到的,她孩子亲一直修炼着的中正归元诀放在一起的,一部类似远古异兽的记载。
当中明确提到过,篆稠已多年未现世间,或与龙凤等异兽一般举族搬迁到了上界。
上界从任何方面来说,应当都是远甚于下界的,对于覃万里所说的历练,卞若萱其实是存疑的,尤其在发现她对下界的灵气都无法利用,只能用日月来修炼后。
当然,还有另外一些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原因,总之让她觉得篆稠一族可能是出事了,才会匆匆将还在幼年的后辈们纷纷送离,或许是为了保存最后一丝香火吧。
而现在,覃万里的状况则是验证了她的猜测,篆稠一族,或许真的遭遇了什么灾难了。
自己的推断被验证正确,但卞若萱却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毕竟这是覃万里的族人,她宁可被告知是自己多疑了。
至于这个怎么做准备,卞若萱也只能苦笑一声,她还真没什么开解覃万里的方法。
要说一家一族统统被灭,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凡界卞家因为一个邪修的阴谋,大半个国度尸横遍野,卞家除了她与来历特殊的三姐,无人生还。
不过,一则她与卞家诸人感情淡薄,本身对于情感方面也有些缺失,二则她当时有更为严峻的生存问题摆在面前,也没有过多的经历分给那些亡者为他们哀悼。
所以,她还真帮不上覃万里什么忙。
“琳琳,你还记得那次进那个绝灵之地的时候,我跟你说过那个地方的布置和我们篆稠一族的祖地十分相似么。”
卞若萱点了点头,却并不明白覃万里的言下之意。
“之前并未与你详说,那片地方,应该不是普通的对我们祖地的模仿,是盗掘我们祖地当中先辈的遗骸,借助我们篆稠一族先辈们的遗骸布置而成的。”
“你知道么,祖地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也只是一片普通的土地而已,没什么特殊的。”
“后来,埋葬在当中的先辈们逐渐增加,祖地也发生了变化,渐渐形成了那片特殊的祖地。对于我们而言,弥散的迷雾,是长辈们守护祖地的遗志,也是对我们这些还在幼年期的后辈们的周全守护。”
“初见的时候,我还以为那地方只是某个或许与我们的祖地有过关联的人,受到了我们祖地的启发,才建造的。”
“直到我进入了迷雾中,感受到了明显经过阻拦的,与祖地别无二至的来自先辈们的呼唤。”
卞若萱有些目瞪口呆,这也,过了点吧,连人家祖坟都给挖了,专门送到下界来布置一个邪门的环境?这人的图谋是不是太大了点?
“由于我们祖地的特殊性,除非篆稠一族尽灭,篆稠一族的遗骸是不可能被盗出的,所以,我虽然之前对族中长辈们急迫地送我离开祖地有过怀疑,却也有着侥幸,觉得事情应该不会有这么严重的。”
“直到那时候,才确定,长辈们应该是真的遭遇不测了。”
“若是早点与你说了就好了,我担心这长辈们,却又不想告诉你,还得假装自己无事的样子,真的好累啊。”
卞若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这个直觉型选手居然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该说覃万里隐藏得太好,还是她太过依赖自己的直觉,产生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才未发现之后的小漏洞呢?
覃万里或许是真的倾诉一番后得到了纾解,情绪上稳定了不少,这时候卞若萱才发现,她和覃万里说话说得太入神,师姑和师伯驾着马车带着她阿娘,早就跑得没影了。
这就,很尴尬了。卞若萱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即使消耗大些也顾不上了,她这个掉队可是个严重的问题,要是没尽快跟上,按师伯的一贯作风,她肯定是又要被整的了。
追马车进行到一半,后方突然出现了个她的熟人,兴奋地叫着她的名字,让她停下。
“卞若萱?居然是你啊,为什么和短时间我给你的信件你都没有回呢?”
覃万里和她的默契已经通过了刚才的交谈,有了长足的进步,不用她说,已经将视角与她共享了,没回头,她也看清了后面的情况。
喊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荣瑾,不过,跟在她后面的除了荣瑾,还有其他人。
粗略判断了一下,荣瑾是被其中一人带着一起飞在上空的,那应该是某种剑型法器,被它的主人变换到了不错的宽度,荣瑾正盘膝坐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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