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仙雷放回盒子,“我身上还有冠家的血缘盘,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去找一下。”
蓝云摇头,“就算冠家还有仙雷。一定也被冠艳拿来对付我了,她都不怕死,弄了个自杀式报仇的事来,可见冠家对我恨之入骨,能杀我的机会。稍纵即逝,如何不给冠艳最大保障,我想,那外面的秘库,仙雷一定也只有一颗,和阳宗现在查得紧,我们还是算了吧。”
“你不是说富贵险中求吗?”林晴前面。可被她吓得半死,如何肯放过冠家剩下的人。
“外面不是和阳宗一家在查冠家的人,我们再加进去的话,肯定乱上加乱,师姐,我不想违背曾经说过的话。更何况,现在是人家的地盘,你就把那个冠家的血缘盘,高价卖掉,凭冠艳的这一枚仙雷。其实已经断掉了冠幕为冠家,做得逃掉最后一条后路的可能,我们只要再等等,看戏就是。”
立准看戏的人,果然发现,不少宗门,连和阳大市的拍卖会都顾不得了,一个个的在外面,寻找冠家还幸存的活人,林晴把她制的冠家血缘盘,以五十万灵石的代价,卖给了东部的第二世家,严家。
“中条宗,管淑华求见林道友。”
阵外,管淑华一脸愁容,知道自己师父的性子,还没接到师父的飞剑传书,她就在想着办法,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要不是她接下的,只是那个刚会走路的娃娃,只怕现在外面疯了的修士,把她都撕了。
“原来是管道友,林晴有失远迎了。”雾阵开了一条道,林晴满脸笑意。
“不请自来,还请道友不要见怪。”管淑华郑重施了一礼,让林晴脸上的笑轻了些,虽只见过一面,可管淑华给她的印象,不是个拘小节的人,现在这样,一定是有什么事了。
“我还以为,你是谗了我们四方界的灵茶,现在看到不是,总算让我松了一口气。”
管淑华一愣,没想到林晴居然这样说话,倒是很合她平时的作风,不由生出一股亲近之意来,“想来林道友在东部这么长时间,也听说过,我们中条山的特产灵榆茶,仙名远播,道友既然这么爱茶,回头一定送上一斤,让道友好好尝尝。”
林晴眼睛一亮,灵榆茶哪怕在和阳大市,也是论两往外拍的,听说味道绝美,回味悠久,百年一开的和阳大市,也只往外拍卖三斤罢了,现在管淑华要送她一斤,眼睛一转下,不由苦了脸,“看在灵榆茶上,只要不是太难的事,我都答应道友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真让她为难的话,那茶不提也罢。管淑华面上微笑,心下叹气,“我想请蓝道友一见,不知是否方便?”
躲在二楼的蓝云,倒是没想到人家是来找她的,只是飞楼就这么大,她想装没听见都不可能,只好下楼,“不知道友找我何事。”看在林晴对那茶那么期待的份上,不是太过的事,倒是无所谓。
管淑华一怔,有些回不过神来,那个剑剑要人命,一脸煞气的女子,现在脸上挂着淡笑,让她有种面对两个人的感觉,“呃,此事说来话长,家师之命却又不好相违,两位道友听后,还请不要怪罪。”
她这样一说,林晴干脆收了笑意,“坐吧,慢慢说。”
管淑华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那日林道友查冠幕,我曾说过,少时,曾随家师,去冠家玩,在冠家祖殿,见到过冠幕的画像,不知道友还记不记得。”
林晴面色不好,能到冠家祖殿,想来中条山与冠家关系不错,微点下头,“记得。”
“冠准当年,与我师父有恩,冠家出事,我师父让我选一个冠家子弟,带回中条山教养,那日,蓝道友放过冠家庄的孩童,我就从中选了一个刚刚三岁,还未记事的孩儿,当着和阳宗的面,带回驻地。原本是无事的,可是前几天,冠艳用仙雷把坊市弄得大乱,冯老祖震怒。亲下追杀所有冠家余孽,那个小儿,也在追杀之列。”
“这事,和我有关系吗?”蓝云万分不解,她没在剩下的事中兴风作浪,已是莫大仁慈,怎么还会有事找上她。
管淑华小心看了她和林晴的面色,“那个,和阳宗的人说了,我想带那个冠家小儿走。除非蓝道友同意,要不然……,蓝道友,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个小儿根本还未记事。甚至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抹了他现在的记忆,还请道友高抬贵手。”
蓝云和林晴对视一眼,一齐沉默。
作为东部仙盟最大的修真家族,冠家的败亡,其实早就注定,和阳宗背后同样有仙人撑腰。可冠幕一次次的分身下界,为冠家圈地盘,抢灵物,吃相难看得不行,冠家传承到现在,一代比一代骄奢。得罪的人太多,那时,师父就跟她说,将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冠家一条血脉。
“我也知道。这事是强人所难,只是家师受恩是真,如果蓝道友需要什么的话,只要说出来,我能办到的,一定为道友办到。”管淑华面现诚肯,在蓝云与冠幕生死大战的时候,她就觉得冠幕占了莫大便宜,所以冠家事败,她为减少麻烦,只捡了那个最小的小儿,谁知道,让冠艳那个蠢货,弄成现在的样子。
“……和阳宗要我同意,才肯放过冠家那个小儿?”蓝云对那个只会哭的小孩,还有印象,可是正因为有印象,脑海里反而又浮现冠幕曾说过的话,他解开那面双鱼紫金封印的时候,那个几个月大的小儿,还朝他笑,蹬腿划胳膊的,他却忍心亲手掐死。
“是,还请道友成全。”管淑华抱拳,“如果道友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亦可用心魔起誓,让那孩子,终生当个凡人,我保他一世衣食无忧,而且他的后代,能不能得仙缘,全凭运气,绝不干涉。”
蓝云笑笑,摸在自己的左手腕上,那个狰狞的伤口,好像突然又变得鲜血淋漓,心间止不住一抽一抽的疼痛,她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那个小七深藏神魂的执念在作怪,还是她自己代入到了她身上,或者,真像某人说得那样,她就是她。
站在蓝云自己的理智上,她其实还是很希望冠家能活下一个人,冠幕寻仇,却是很多年前,小七夫妇自己做下的孽,这里面因果早定。
“我很佩服你们师徒,坚持报恩。”
管淑华还没得及高兴,却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血红,不由惊住。
“我不喜欢杀人,杀人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可是冠幕踩到我的底线,你觉得那个孩子可怜,我也觉得可怜,可冠幕有句话说得非常对,有时候,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怜的,”蓝云面上越平静,越让管淑华心凉,“冠幕让我现在就是死了,都不得安宁,我为什么要因为他的后代可怜而放过,我放过他,谁又能放过我。”
后面的话说得极缓,林晴跟着心酸,却又忍不住猜测,冠幕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弄得成宝儿都情愿以梦引术,更改记忆,“既然他的存在,让你不快乐,那就杀了他,你要是,不想亲自动手,就我来。”
蓝云心下微暖,身后一直有人支持的感觉真好,不管她做得对,还是做得错,哪怕满手血腥,“可我已经答应不朝冠家还剩下的人出手,所以,管道友,你可以拿这话,去回复和阳宗的修士,至于他们到底放不放过那个孩子,不在我,全在和阳宗和你的身上,对冠家的事,我现在只保持,不看,不管,不问,不查,他们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想要朝我报仇的,我接着,想要逃命的,只要不是跑到我跟前,我也不管,您明白了吗?”
管淑华愣愣点头,“明白了。”此时她都觉得,自己过来说这事,对别人来说,是挺残忍的,“道友身心不静,如能拍到静元丹,还是多拍些,这样强自抑制,一旦爆发,后果难料。”
蓝云真心一笑,“多谢道友提醒,我师姐已经帮我拍了好几粒。”
林晴一直把管淑华送出大阵外,虽然接触不多,可管淑华怎么样。也算个可交之人了,“你把灵榆茶给我送一斤,我拿收藏的四方界灵茶跟你换如何?”
“说好的是送,你这样一说。就变成交换了,那天,那茶我也喝了,不比我们的灵榆茶差,四方界你又回不去了,别到时候,你又要后悔。”
管淑华那天可是看得清楚,冯老祖对林晴施压的时候,柳丝丝特意飞过去,站在她身边。虽然那天,她们之间,柳丝丝好像很不愉快的样子,可到生死关头,人家相护的一点也不含糊。“柳丝丝把她的茶,宝贝得什么似的,你要是换完了,到时找她要,也许她知道真相,不会放过我。”
“呵呵,她那时。肯定没时间找你麻烦,”林晴失笑,“她一定是到处找当初得那灵茶的一些人,不把他们都打劫一遍,肯定不会善罢干体。”
“你们很熟?”
“那是,我八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林晴脸上满是笑意,“不过,小时每次见面,都会打架。长大了,就斗嘴,不管是打架,还是斗嘴,她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行,我送茶来,你打劫她,打劫的茶,你七我三。”
看到林晴瞬间睁大的眼睛,管淑华突然心情大好,笑着一闪而逝,和阳宗不要脸,居然拿黄泉阵主,来她,回去,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不要脸到何种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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