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轻柔的身子摇曳在美人榻旁边的藤蔓秋千上,潇竹一袭青色的长袍,这身长袍妲雪从未见过,好似是新作出来的,他伫立在玉瑶身后,双手推着她的后背将那秋千送往高处。
秋千上下摇摆,玉瑶的裙摆随风飘扬,两个人的嬉笑声铺满了大地。
“好高,潇公子,你不要走哦,就这样站在我身后。”玉瑶清脆如风铃的声音响起。
潇竹醇厚的声音透着山谷的清动:“好,我不走。”
妲雪掉转过头,心脏仿佛被人连根拔起,而后狠狠的从高中摔落,她的心跳的格外的快。
小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她的血液都凝固了,脑袋里一片麻木。
方才那个人是她的师父吗?
是吗?
他从未推过自己荡秋千。
从未
唇瓣儿控制不住的哆嗦,她颤抖的小手想推开门,想出去质问一番,但,伸出去,又收了回来。
那二人交织在一起的笑声愈来愈刺耳,妲雪捂住耳朵,她使劲的捂住耳朵,不去听那让她窒息的声音。
她颓废的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胸口好疼,好疼,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一度哽咽:“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看着你和她这般亲密,我怎能不痛?
小手抚上自己的眉眼,湿润的泪珠沾染在指腹,她抿了抿唇,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推开了那扇门,沙哑的声音如砂砾一般:“师父,我们谈谈。”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滴眼泪之一寸柔肠(2)
她低沉绵长的声音犹如古琴,犹如女子的指尖在琴弦上悲伤的油走,她的出现,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晚,秋千缓缓停下,波动起一圈圈的风儿,玉瑶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儿淬不及防的袭进了妲雪鼻息内,她脆弱的心脏承受不住这般打击,她甚至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停下来的二人伫立在风中,玉瑶依旧在那摇曳的秋千上,潇竹的大掌稳稳的落在秋千旁边,摇曳的秋千终于停住了。
玉瑶捂住胸口的小手松了下来,她的双脚从半空中落到了地面上,她抬眸,对潇竹传递出一抹默契的微笑,潇竹给予一回应的浅笑。
这般亲昵的举动落在妲雪的眼底,酸涩,疼痛,饱胀,她的眼球几乎快跳出来了。
脚底下如粘了厚厚的胶水,她抬不动,迈不出,那种蚀骨的滋味儿吞噬着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她好想一刀将自己杀了,这样便不痛了。
潇竹神情漠漠,那冷绝的神情仿若天边冰凉的月色,他的眸子从玉瑶的脸上缓缓落到妲雪那张因焦急,愤怒,生气,嫉妒而皱成一团的小脸儿上,声音淡若如水:“妲雪,回去!”
“我不!”妲雪愤怒的嘶吼着,她迈开步子,一步步朝潇竹走去,望着那秋千,眼底蕴满了浓浓的悲伤。
这个秋千,原本是没有的。
想来是潇竹为了玉瑶制出来的,难怪她睡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叫她,想来他们两个人早已甜蜜的忘记了时间吧,或者是压根就不想让她醒来打扰他们吧。
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燃烧的熊熊烈火。
乖巧,可爱二字已经不适合她了,她现在是疯狂的,嫉妒的,愤怒的。
一个箭步冲上去,妲雪那张皱着的小脸儿此时此刻早已布满了泪水,她的小脸儿湿乎乎的,小手止不住的颤抖,想去抓潇竹的衣襟,但潇竹却步步退后,不给她机会,她的眼底一片模糊。
他为何要躲自己?
为何要躲着自己?
难道他不爱自己了?
难道他讨厌自己了?
种种猜测在她的脑袋里回旋,反转,定型。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一个踉跄,整个身体向前倾去,玉瑶惊吓的一个闪身,连带着秋千的座椅挪动到了一边,因没有地方来支撑,妲雪直接趴到了地上,小手窝在了千花屋种满花草的地面上,下巴上沾了一层花草,衣裳也变得肮脏不堪,她顾不得其他,从地上急忙爬了起来,面前,潇竹那双玄纹的靴子映入她的眼底,她的心一喜,小手急忙抓了上去,抓住了他的衣摆,仰起小脑袋,小脸儿上满是泥泞,她的声音颤抖,小手冻得有些泛红:“师父,跟我......谈一谈。”
那可怜巴巴的祈求让人于心不忍。
潇竹面色淡淡,那颗心仿似如一块儿坚硬的石头,他凉唇微启:“没什么好谈的。”
说着,潇竹欲准备转身离去。
脚下迈不动步子,妲雪的小手死死的抓着他不让他走。
潇竹垂眸,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的心钝痛,但面上却云淡风轻:“怎么?”
“师父,你为什么不想和我谈?”妲雪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的声音哽咽。
凉凉的秋风呼啸而过,天,真的凉了,潇竹的嗓音犹如这秋风刮进她的心里:“天色晚了,妲雪,去歇息吧。”
一言一语中透着浓浓的无奈。
妲雪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她抓着潇竹的衣摆爬了起来,一瞬不瞬的凝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手指颤抖的指着身后的玉瑶,大声的质问起来:“那么她呢?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又在做什么?你们就可以相谈甚欢,荡秋千,为何你却不能和我谈谈?”
“你不要无理取闹!”潇竹的嗓音陡然盖过了妲雪声音,嘶吼的这一声吓的妲雪一个激灵,那张小脸儿一瞬呆滞了下来。
她的情绪愈发的激动:“我无理取闹?在你眼里我什么都是无理取闹。”
“是!”潇竹果断的回答。
听及。
妲雪转身朝玉瑶奔去,抓住她的衣裳,拼命的摇晃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抢我的师父?为什么你要抢我的师父?”
“妲......妲雪姑娘,你别这样,听我解释。”玉瑶被她晃的头晕脑胀的。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的眼泪飞溅,声音打颤,妲雪的情绪愈来愈激动,她实在忍受不了了,指尖的阵阵银光将要猛然夺出。
糟了,妲雪要动用妖法。
潇竹见势不好,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握起妲雪的手腕,声音低沉醇厚:“我们谈谈。”
听及,妲雪的小手缓缓落了下来。
潇竹的视线落在了受了惊吓的玉瑶身上,语气温和,与对妲雪的态度截然不同:“玉瑶,你先回去歇息吧。”
玉瑶涨红的小脸儿浮着一抹柔和的笑容,那笑容好似水中的月儿,她点点头,没有去看妲雪愤怒的脸色,话儿柔柔:“好,潇公子,那你也早些歇息。”
玉瑶纤纤款款的身子迈入了千花屋内,那层阁窗的镂空花纸被她拉下,隔绝了外界的光芒。
片刻,透着阁窗,里屋那橘色的烛光闪闪烁烁。
潇竹将视线收回,落在妲雪凌乱的发丝,声音冷硬带着训斥:“妲雪,你愈发过分了!刚才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潇竹完全是因为看到自己要使出妖法对付玉瑶他才同意和自己谈谈的。
她......在他心底就这般重要吗?
“那你和玉瑶亲亲我我又成何体统?”妲雪愤怒的反驳。
“放肆!”潇竹温怒,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不悦:“谁允许你这样跟为师说话的?”
第一次,潇竹第一次对她这般冷淡,他仿若一个陌生人一般。
她的眼睛酸涩,望向远方,待将自己激动的心情平息以后缓缓转过头来,缓步上前,小手有些犹豫的抓住了他的袖袍:“师父,你为何这般待我?”
“妲雪,你为何要私自动用妖术?”潇竹不答她的问题,反而挑眉反问:“你难道忘记了为师对你的训诫?”
他们二人从轮回之道下来的时候,潇竹曾经告诉过她,未经过他的同意,在人类面前是绝对不允许私自动用妖法的,也不允许暴露自己的身份。
妲雪想到这儿,摇摇头:“徒儿......徒儿并没有忘记。”
“妲雪,记住,要谨记为师的教训!”潇竹端出了师父的架子,严厉的说。
曾经的温柔窒息了,*裸的尖锐扎在心头。
现在的潇竹等同于一刀一刀的往她心口割,往她的伤口上戳。
“师父,你为何要和玉瑶在一起?”妲雪忍不住,最终将心中的疙瘩问了出口:“师父,你是不是不喜欢雪儿了?你是不是喜欢玉瑶?”
情,已断。
爱,已绝。
潇竹的大掌扶着秋千,黑曜般的眸子蕴着一抹复杂的情愫,半晌,他缓缓转过身子,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美眸,幽幽的说:“妲雪,以后这种问题就免了吧。”
“为什么?”妲雪见他避而不答,心里愈加难过了,她的情绪起伏不定:“师父,你回答我,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不喜欢雪儿了?”
那期待的眸底闪着灼灼的目光,如漫天的星光,那张面若桃花的脸上有着旧的泪痕,想来方才她在屋子里就哭过了吧,潇竹强烈的压抑住心底的难过,定定的望着她,清晰的话一字一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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