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然地取过桌上香茗,以被盖舔了舔,小小啜了一口,而后舒适地将身体靠在椅背上,
一言不发。
艳红的眸子懒懒地扫过厅中两排静坐的人,这一瞬间,似乎连凌乱不安的呼吸声都静止了
。
“说啊,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
下面坐的两排均是附近各地的武林人士,有些甚至不远千里而来,即使千万个不情愿,箫
凤一句话,恐怕没人敢怠慢。
江湖恩怨,孰是孰非,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道的明的。
箫凤虽狠厉,却也不是滥杀无辜,所杀之人无不是最先挑起事端的那一个,而且重守信诺
,珍惜下属。
反观所谓白道众人,畏强凌弱,明哲保身,对于私怨私仇,睚眦必报。
或许,如今传言的命案,就是白道中人兴风作浪。
但是,箫凤的确是喜怒无常,一个字儿说错了,恐怕就会命丧当场。
半响过去,竟无一人开口。
“都不说,那我请各位来是喝茶的么?”箫凤柔柔地眼波横扫过去,各个脑袋埋得更低。
“不说,罢了。”箫凤敛袍,徐徐站起身,这个轻微的动作让下面的人即可坐立不安。
然而箫凤什么都没有做,似笑非笑地望着,令偶尔抬眸一看的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月走进来,侧身在箫凤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箫凤长睫低垂片刻,伸手端起茶杯,将被内余
茶一饮而尽,似笑非笑的眸子已然变得深谙。
箫凤不慌不忙地端起茶壶举在眼前,手腕微微一倾,壶口的水倾泻而出,就在众人不明所
以的时候,箫凤另一只手指尖轻弹,一滴水珠倏地脱离水珠朝左边第三人射去。
水滴穿心而过,随着几道惊呼,那人不敢置信地睁着眼,噗通一声倒地而亡。
“这就是碎嘴的结果。”箫凤手腕倏地一抖,茶壶准确落在几米开外的课桌上,“我给各
位一天的时间,各位最好给我个交代。好好说说为何你们各派都有下属在传那个该死的谣言。
”
妖恋·凤箫吟 卷五·竟夕起相思 第123章
屋里久久没有动静,月以为消息有误,正欲进屋问个清楚,是否要改变计划,忽然一抹衣
角从余光中划过。
心底一个猜测让他不由自主移动脚步朝拐角走去,如果是他猜的那个人,估计没有那么快
的速度能躲过他。
几乎不可闻的步伐在拐角处止住,月垂眸看到露出的脚尖,无奈地勾起唇,唇角尽是笑意
。
“小主子。”低低的声音,避免屋内那个人听到。
倒吸声证明了他的猜测,果然,拐角处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脑袋,不好意思地招招手,脸
上因跟踪被发现而浮出淡淡的红晕,“嗨,月,好久不见。”
月勾唇,“是我主子么?”
“呃……那个……”衣衣朝关紧的门望了望,“不是……我只是顺路,呵呵……”
顺路?一个小姑娘,顺路顺到花楼?
月不点破衣衣的谎话,只轻声道,“若是想要见主子,月可以安排。”说罢,凝着衣衣的
一只眸轻轻眨了眨。
衣衣张圆了嘴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月是在帮她,甜甜的露出一个笑容。
在心里纠结须臾,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那个、凤、他来花楼做什么?”就算不要她
了,他身边不是还有个貌盛天仙的华如笙么?为什么要到外面来找女人?
虽然已经忆起,曾经的他生活便是如此荒唐,但毕竟后来跟她在以后就不再……
“不是的,主子是来办事的。”月的解释打断衣衣漫无边际的猜测。
衣衣撇撇嘴,是嘛是嘛,哪次不是用办正事来敷衍。
真是男人的劣根性!
月见衣衣鼓起的双颊,以及几乎要冒出火花的眼眸,不禁觉得好笑。主子选这里,只是因
为,这里离对面温馨茶庄最近且最易观察。
“我可以安排小主子在隔壁的房间,等主子出来,我会在你房间的门上敲一声,到时候主
子可以跟着出来。”
衣衣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凤真的很难追,她好不容易才堵到他一次,不能浪费机会。
“月。”
低唤的声音从几步之外的屋内传出,低沉而轻软,却让两人同时怔住,眼底闪过一抹惊慌
。
“月。”
月急忙将衣衣推进旁边的屋里,瞬间移位到屋内,“主子。”
箫凤依坐在窗边,懒懒地眼波扫向月,纤长完美的指挑起茶壶递到月面前,“再一壶。”
“是。”月在心底舒口气。
正欲转身离去,身后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方才门外是谁?”
月端着水壶的手一颤,“花楼的姑娘。”
箫凤的眸子所有所思,红唇掠起好看的弧度,“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月转身,噗通一声跪下,“主子恕罪,是衣衣姑娘。”
艳红的眸子里光华流转,少了曾经的柔情,美丽却冷酷,“赶出去。”
月无声回应,箫凤手中的叶片陡然射出,声音寒若冰霜,“下不为例。”
“是。”月伸手捂住肩头逐渐渗出血的伤口,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在站起身的时候因撕
裂般的烧疼而顿了顿。
关门声在耳边响起,箫凤缓缓闭眼,将身体扔进靠椅,指尖抚着额头,只觉一阵酥骨的疲
倦从脚底袭身而上。
她究竟在干什么?
是真的想要挽回他们的感情,还是又一次的欺骗?
如果她对彼此的感情,还有那么一丝眷恋,万年前怎么会背叛得那么彻底?!
听到轻微的开门声,他仍旧闭着眼,声音疲倦,“放在桌上就好。”
转瞬,他蓦地睁开眸,艳红的眸内倒映出眼前胆怯的面孔。
“凤。”衣衣端着茶盘,震慑于他双眸的冰冷,一个短短的音节居然都颤抖的变了调。
很快的,箫凤将视线从衣衣脸上收回,就在衣衣以为那反映是默许自己留下的时候,一道
冰冷的声音让她浑身僵住。
“出去。”
樱桃般的红唇被咬到苍白。
“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端着茶盘的手,骨节一片煞白。
蓦地,**拂过眼前,伴随着一连串“哐啷啷”的声音,娇小的身子像是被寒冰冻住,定在
原地无法挪动一步。
片刻,衣衣才垂眸,看着地下一片狼藉,好似自己散落一地的心,零零碎碎。
他居然,对她动手……
箫凤站在她的眼前,方才的慵懒气息一扫而空,只剩凌厉的怒气弥散在两人周围。
他举起细微颤抖的右手,猛然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到门前,打开门丢了出去。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片刻犹豫,在她看来,甚至没有一点儿怜惜。
“啪!”
响亮的关门声,将衣衣震回现实。
无神的双眸逐渐定焦在紧闭的门板上,原本想要拍打门板的双手落在门板上却无力地发不
出一点点力气。
月站在衣衣身后,看着她娇小的身子扶着门缓缓下滑,欲言又止。
门外、门内。
两个人,一个僵直,一个滑落。
一道门,隔开的不单单是两个人,更是两颗纠缠万年的心。
呜咽的声音宛如午夜梦回时的哀伤,一点点,渗入他的骨髓,凌迟着他每寸肌肤。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缓慢的步伐,门外呜咽声逐渐远离。
“主子,预计的时间差不多了。”月在门外提醒。
箫凤低垂的眸子抬起,红眸宁静如初,仿似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个没有影响的插曲。
徐徐转身朝窗边走去,优雅地敛袍落座。
正欲伸手去端茶杯,伸出的手突然怔住,侧眸看到满地狼藉,顿了顿,“月,找个人进来
收拾干净。”
红眸抬起,落在窗外繁花的街道,很快扫到一抹纤细的身影。
那抹身影迎风而行,纤弱地好似一阵大风便能随风而去。
哀伤的气息在房间逐渐消散,箫凤终于勾起唇,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好戏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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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行得通么?”蜜儿有些担忧。
芙蓉盈握住蜜儿因紧张而冰凉的手,轻缓地勾出一抹笑,“我们别无选择,不是么?”
“可是,小姐你了解他么?”蜜儿拖住芙蓉盈,想让芙蓉盈改变主意,“我们都是听别人
说的。人心隔肚皮啊,小姐!万一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或者都是芙蓉晴故意派在我们耳边说的
,我们怎么办?!”
芙蓉盈拍着蜜儿的手,“蜜儿,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十岁那年我见过他,我相信他一定能
帮我。”
蜜儿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芙蓉盈坚持的眼神,到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好嘛,好嘛,就
算冒险一次。”如果那个人不是小姐想的那般好,她们恐怕就是跳到火坑里了。
芙蓉盈携着蜜儿走进温馨茶庄,选了靠边的位置坐下。
左右张望数次,不见期望中的身影,芙蓉盈开始坐立不安。
“小姐,消息可靠么?他真的每隔三日就会来这里喝茶么?”蜜儿四周张望,不见人影也
是很急。她们出门本就耽搁了一阵,按理说,如果消息可靠,这会儿那个人应该会在茶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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