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贵川应道。
“您是在哪个窗户看到白光的？”
“唔……”贵川眯起眼睛仔细地开始想着，“我是准备织完毛衣就休息的……当时我躺在二楼的床上，看到白光也是从我的房间窗户看到的……但很抱歉，我记不清楚是在哪扇窗户看到的了。”
“冒昧问一句。”黑泽银站起身来，继续用着敬语，“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带我去您的房间看看……啊，如果冒犯您的话，我提前说一句对不起，您可以拒绝我……”
老人轻轻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的房间里也没什么不寻常的物品，你可以进去……不过我一会儿还有客人，我得坐在客厅里等待，让二次郎带你上楼吧，它很听话，也很聪明……唔，或许它是记得昨天白光出现在哪扇窗户的……它当时跟我在一起……”
她的手抚摸过身边的阿拉斯加犬。
后者半坐起来，朝着黑泽银叫了几声之后，跳下沙发，欢腾地蹿上阶梯跑向二楼。
黑泽银微微一怔，他看了一眼贵川，又看了一眼那只名为二次郎的阿拉加斯犬。
贵川冲他一笑。
黑泽银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便是转头快步上了二楼，来到走廊。
他恰好看见那只狗身体半趴在门上，狗爪搭在门把上，微微一拧，便把门打开，自己则是冲了进去。
等黑泽银跟进那个房间，二次郎端坐在窗户边上，冲他叫唤。
黑泽银略带诧异看了它一眼，便是找上它左侧的窗户，不过没有第一时间向外窥探，反而是鬼使神差朝着二次郎看了一眼。
二次郎默默伸出狗爪在右侧的窗户上刨了几下。
“是这边？”
二次郎默默点头。
黑泽银：“……”得，这只狗成精了。
黑泽银扯了扯嘴角，绕过二次郎换了一个方向，扶住右边的玻璃窗户。
他的视线向外转移。
高处的阳光，似乎比之平常更加刺目。
但黑泽银眼睛里的光也比最初的耀眼。
“谜题……解开了。”他轻笑了一声，把兜帽边缘向下拉低，看不清楚表情，却能让人察觉他油然而生的兴奋。
阿拉斯加犬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看他，不明白黑泽银的情绪转变是出于什么缘由。
不过现在黑泽银没时间去管狗……
“贵川女士，万分感谢你的帮助，谢谢！”
……
黑泽银开车驶向了一个方位。
果然不出他所料。
贵川女士看到的白光，并非是石台那边的白光……
先不提贵川女士的家的位置，就说高度……
一般直升机飞行高度在1000-2000米左右，执行特殊任务的直升机会飞得较低。
寺井所开的直升机，也算是在执行特殊任务，它的飞行高度会低，但为了操纵更方便，也为了不撞到建筑物……直升机拔高的高度至少超越大多数建筑物的屋顶。
所以贵川女士在这个时候，再怎么样也不会看到一瞬即逝的白光。
那如果直升机是在下落呢？
直升机下落到一定位置会放慢速度。
根据石台那边的位置，可以得出，直升机在距离平底两层楼的位置时，下降速度就已经到达了一个很缓慢的程度。
假设它当时还兼有照明，尽管有河道附近所栽种的树木的遮挡，但光仍旧会影响到绝大多的住户。
——毕竟，靠近河道的居民住宅，高度顶多三四层楼，停在两层楼左右的直升机放出的光，还是比较醒目的。
但这时候，临近这边河道的居民，看到的就不是“一闪而过的白光”，而是“持续的白光”。
这种现象和贵川女士的证词不符。
在假设贵川女士就住在临近河道、窗户对河道开放的公寓的时候，无论是直升机上升还是下降，贵川女士就都不可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白光，何况贵川女士的真正地址实际上是油井昨天晚上犯罪的树林延伸过去的公园再延伸过去的住宅区？
那么贵川女士看到的白光是什么？
那很有可能是真正的——直升飞机降落地点！
站在“贵川女士注意到白光的窗户”的位置往外看的话……
PS：各位，端午安康！
第751章
细碎的谈话声音传不了多远，就被轰鸣着的巨大声音所覆盖。
有两个年龄相近的青年站在街道边上，正对附近的一个地方评头论足。
在特殊的环境之中，他们的声音也只有彼此才能听见乃至听清。
“施工场地？”谈话没进行多久，其中一个带着兜帽的年轻人就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毫无疑问是黑泽银，如今正在跟行人套话的黑泽银。
“是啊，白天就算了，每天晚上也是吭哬吭哬地动工，简直吵死人了，睡都睡不安稳。”另外一个穿着白净衣物的青年义愤填膺地点头，他是黑泽银套话的对象，说出的话也总是能提供黑泽不少消息。
“你们没有去投诉吗？”
“哈？投诉？投诉有个屁用！指定把这边建造成体育馆的可是一个大人物……我们这些小市民上哪说理去？只能忍了呗。”青年撇撇嘴，脸上对于权贵的仇视之色更加严重。
“那这边大概多久才能建好？”黑泽银问。
“这工程在一个星期前才开工，现在没建多少，鬼知道它什么时候完工。”
一个星期前就开工的话，那么如果要调查，可以得到充足的情报。
黑泽银一边在心里琢磨，一边却是继续不着痕迹扮演自己的角色：“这样吗……我真是有点后悔，难怪那家伙白送我一栋屋子，原来坑在这里……看来我得搬个家……”
“啊？你原本准备近期搬来这里啊？”
“老实说昨天刚搬来……”
“昨天刚搬来？呵呵，那想必你的耳朵也受了不少折腾，昨天晚上闹腾的动静还更响亮一点呢，我可是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睡下去。”
“……不，我住在那里。”
黑泽银自然而然指向了他前不久去过的贵川女士的家里，却是随口胡诌。
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他追问的青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颇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什么嘛，是有钱人啊，那瞎担心个什么，那边的房子隔音效果这么好，怎么可能听到施工场地的声音……哼，可苦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青年拉长着一张脸骂骂咧咧地走开。
黑泽银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却是扬起手道了一声谢谢。
在施工场地附近的吵杂环境中，黑泽银不大的声音很难让青年听见，不过前者这么做的理由，也只是在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并无他意。
黑泽银开始靠近那所谓的施工场地。
这里毫无疑问是降落的好地方。
在施工队所处的那个位置，放着不少施工必须的工具和材料，例如推土机，例如堆积的水泥……这些将大空地，隔绝成了不规则的小空地。
但是这些小空地只是相对大空地而言，才显得较小，有些空地，表面积还是不容小觑，要选择降落的话……也根本没什么问题。
直升飞机的嗡嗡声音会被建筑工地的施工声音多掩盖。
直升飞机的光亮会被周围的居民误认成是施工场地所造成的光，而下意识被忽略。
这是对于附近的居民来说。
而对于这边的工人来说，同样如此……
这个体育馆的建造规模不小，建筑工人被分成了很多小队，分配到各个区域动工……他们可能会把那声音、那光，误认成是其他小队的杰作也说不定。
直升飞机在这边下降高度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根本不会太引人注目……
直升飞机可能在这边降落的假设成立。
但也有可能不成立。
因为贵川女士看到的光还真可能是施工所造成的。
现在一切还不能确定，还需要进一步的线索……
黑泽银溜进建筑工地。
他找了一个地方，偷了一件工作服，换了上去，混入一个队伍，开始在这个队伍负责的区域进行调查。
这里一无所获，他就换个身份，潜入另一个区域，一边跟随着队伍工作一边搜索他想要的情报。
他一直在重复这种潜入、搜查、潜出、再潜入到另一个地方的过程。
功夫不负有心人。
黑泽银摆脱了工人，藏在一个区域的暗处，手里还拿着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顺来的工地地图。
黑泽银正对照着地图喃喃自语。
他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在工地的东北方向，也算是一个较为偏僻的位置，再过去的话，就和公园的树林衔接了……
黑泽银把地图合上，潜在墙壁的阴影中，贴着墙壁一步一步地走向墙角……
唰。
他在高处的监控器上动了手脚，让监控器的影像维持在一个位置。
动手脚的过程中，黑泽银发现有人曾经和他一样，曾经对监控器耍过这种把戏。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准备得真充足。”
黑泽银轻声呢喃了一句，说出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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