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轻蔑的眼神,扫过了鲸井的脸庞,九州唇角上扬了淡淡的弧度。
在那种带有别样意味的眼神扫视下,鲸井垂下了头颅,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渐渐地瘫软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在哆嗦,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
“看样子你听懂了啊。”九州看着鲸井突然表现出来的状态,不由得笑容满面,一句调侃话本能脱口而出。
鲸井抖得更厉害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心中的疑惑也是愈发浓重。
“等等,你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打什么哑谜?”
“难道你们都没有听出来吗?”服部平次一脸诧异,“就是说,这次的凶手,其实是有三个人啊!”
“三个人?”
“三个人分别就是蟹江、龟田和鲸井。”九州理所当然点头,“他们三个人,在上船之后,心怀鬼胎,各自算计,才造成了这次案件的复杂!”
“尤其是龟田。”工藤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之所以说鲸井没有杀人,原因就在他的身上——他通过某种途径提前得知了你的计划,赴约时在衣服内侧藏了一块木板。”
“鲸井先生,你把电击棒轰在了木板上,木不导电,所以龟田毫发无伤,但是他装出被你电死过去的模样,倒地不起,再被你搬运到了船后的箱子里藏好。”
“恩?你想说船尾箱子的盖子是和箱子开口严密重合,你在箱子外面盖上塑胶布,又缠上了绳索,就算是龟田没死也出不来吗?那如果龟田打了一个信号,外面的人帮他把箱子打开呢?这样子的话,不可能就变成了轻而易举。”
“之后龟田反杀了这个同伙,给同伙穿上自己的衣服,把同伙的尸体放到箱子里盖好,接着就自己顶替了同伙的身份,在船上若无其事地活动,甚至是开始盯梢监视你。”
“他看你设下香烟的陷阱,看你把蟹江打晕吊到了船头,然后在你犯下这一切罪过之后来到船头,故意放了一些稀释你迷昏蟹江时所用药物的气体,还割裂了绑住蟹江的一些绳子,以便于他很快醒来,很快挣脱困境。”
“机房的爆破可能也是他搞的鬼。然后在整艘船处于混乱状态,监控也全部无法起作用的时候,他进入了蟹江的房间,留下了一封书信,还对蟹江的手枪动了手脚。”
“没错,是蟹江的,我之前说过他也想要独吞财产,所以他上船同样带了一把手枪——只是他没你们两个那么勾心斗角,可能单纯想要夜晚偷偷作案,所以把手枪事前藏在了房间的行李箱中,毕竟如果把自己的手枪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暴露的机会才变得更多。”
“龟田把蟹江的其中一枚子弹给替换成了有问题的子弹。”
“在这之后,他重新溜出房间,在爆破的余波还没有停歇的时候,去做了一个可以瞄准蟹江的感应装置。”
工藤把不久前他在甲板上做出的“关于炸膛时某一颗子弹是如何贯穿蟹江心脏”的推理再度复述了一次,然后开口。
“做到这个手法很便利,趁着蟹江昏迷在他身上放一个感应器也不会让蟹江察觉到任何不适,而且我们也找到了在船上的某些角落有近期被拆装过什么的装备。”
九州二话不说再度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到了桌面上。
“做完这一切,龟田只需要待在一边,默默看一场精彩的舞台剧——他不是以演员的身份参加,而是用导演的眼光去看这场舞台剧的演出。”
“我们现在来看看蟹江到底经历了什么吧!”
第663章 一环扣一环(中)
“在被你和龟田的双重设计下,蟹江很快醒来,但他只以为是你下得药不足够,才让他提前醒来。”
“他顶着晕晕沉沉的脑袋从救生软梯上爬回船上,恐怕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去找你问个清楚。为了保险,他还会先折返回自己的房间去收拾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武器,以防不测甚至是反杀你。”
“这时候的船上应该已经发生爆炸,大多数的人都赶到了机房那里,机房和客房靠近,他必须小心,所以这时候最方便也最隐蔽的方式是从房间窗户爬进去,尽管这很危险,但对于他来说应该轻易。”
“当然,蟹江肯定也会在惊疑不定机房的状况,但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他还是不会贸然行动,因为对他来说,把自己保护好才是首要任务——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讲他都得弄到手枪。”
“他在房间里取出手枪的时候还发现了一封信,那是龟田留给他的。”
“就是这东西。”
工藤戴着手套把一直藏在身上的信封抽出来,将信纸在半空中摊开。
众人不由自主凑了过来。
海老名眯着眼睛把上面的话一字一顿地传达了出来:“鲸井在我房门缝隙里塞了一封信,让我去机房跟他叙叙旧,不过他没有口头通知我,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我想和你一起过去,但找不到你,看到这封留言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很正常的信。”矶贝在海老名话音落下之后,再盯着信纸看了一段时间,依然是微微颔首,“我可以从这信上看出龟田对鲸井行为的怀疑,但龟田的语气……只是将信将疑,要说他之后反将鲸井一军还真看不出来。”
“他放这封信的目的是为了打消怀疑吗?”鲛崎忍不住问道。
工藤笑着看了鲛崎一眼,正要说话,却被人抢先了。
抢先的人是鲸井。
他听了海老名的话之后脸色就是难看,鲛崎那种话一说出来,他终于横眉冷对厉声开口:“放这封信的他是白痴才对吧!我在那封信上根本没有留下我的署名,只是说老朋友而已!龟田怎么偏偏认定了送信的人是我?”
“就算事实的确如此,但他应该根本不知情才对——然而他却给蟹江递去了这么一封信,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他的语气激动。
服部诧异地看了一眼鲸井:“喂,大叔,你太蠢了吧?”
“你!什么意思——”
“龟田在前台和蟹江相互出示信物之后待在一起度过了不短时间,之后先回去休息的是龟田,他直接走到自己房间,房间门口却多了‘老朋友’的信,蟹江没时间送,那么在他看来这就是你送的——这很正常。”
“……什、什么!”
“真是的,你这样的人还想要当黑影计划师,做梦去吧!”服部翻了一个白眼,“工藤拿出这封信,是想要让你看到其他的东西啊!你就不能长点眼睛么?”
“……”
“仔细观察这封信,暂时别看内容。”工藤咳嗽了一声,把信件举高了一点儿位置,“看看信上有什么。”
“呃……好像是有一圈污渍在上面……”海老名睁着眼睛伸手指向了信件的上侧部位。
“没错,直径九点七厘米,是茶杯底的印子,所以这封信在最初是被压在了茶杯底下,而且茶杯之中还装了茶水。”
“嗯,这里也有一点儿较小的圆圈,颜色很淡。”海老名眼珠子转动,手指开始下移,戳上了信件的中央。
“龟田想要让蟹江快点看到这封信,但蟹江当时行色匆匆,如果只是普通放一封信根本不会被注意到。”工藤微微一笑,“那么请猜猜这圆圈是什么东西留下来的。”
“印章!信物之一的印章!”鲸井捏紧了拳头,如狼似虎的眼神盯上了信封,“难怪我怎么搜龟田的身都找不到这东西!原来他把印章压在了信封上,留在了蟹江房间!可恶——”
“原来如此!”鲛崎感叹一声,“信物是获得赃款的必要条件之一,蟹江来到这艘船上心里也是打着独吞的目的,看到印章不可能会无动于衷——因此他肯定会拿过印章,也会拿起放在印章下的信封!”
推理在循环递进,工藤脸上的笑容愈发阳光明媚,又开始鹤立鸡群。
“是啊,而且为了拿起信封,他还必须拿起压住信封的茶杯。”
“九州刑警在房间里发现了带有茶味的钥匙,这是一把普通钥匙,而且曾经被放到茶水里过——相信在案发当时的那杯茶里,也有一把钥匙存在。”
“茶杯里有钥匙,信上放了印章,这时候把龟田的信封再度一次,就可以得到一个显著的暗号了。”
工藤径自地前走,找到视野最开阔的位置,把信纸摊开在桌面上,要来一壶茶水就泼在了信封上。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
“信中‘我想和你一起过去’,指的就是要把龟田的印章和蟹江的钥匙放在一起。”
“蟹江肯定也试过,不过绝对没效果,然后他盯上了放在茶水里的钥匙,把它放到信纸上,茶水晕开,龟田真正想要传达的信息在下面。”
工藤伸手指去。
信封的下面果然是浮出了新的文字,字很潦草,明显是匆忙之下用特殊笔墨写出来的字。
“蟹江,鲸井好像暴露了,警方的人对他虎视眈眈,我们应该救救他!”
这是——
大多数人的脸上出现了惊愕的色彩。
工藤把手收回来,转身扫过其他人的脸庞,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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