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老妖!!!
死去的记忆忽然在攻击张桢,她三年前草草砍了兰若寺外的槐树妖,事后才想起来,忘记追问黑山老妖的下落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这妖怪还是出来了。
“在哪儿?”
面对张桢急切的追问,周克昌狐疑道:“你莫非是想背着我提前出手?”
“那不成!等我中举人了,才能告诉你。”
这个城隍庙张生别想甩掉他!
张桢苦苦追问了半响,周克昌闭口不言,总之一句话,带上他,否则免谈。
气得张桢抓狂想打人!
如果这人不是她曾经的爹的话,她一定今夜就请他城隍庙和地府一夜游,夜生活警告!
第74章
周克昌并不知道张桢想要对他夜生活警告, 见张桢脸上似乎有生气的痕迹,不解问道:“你做什么这么着急?那就是个淫窝,早去、晚去差别不大, 你实在着急, 我告诉你就是了。”
张桢:“淫窝?不是个吃人的魔窟吗?”
这下轮到周克昌惊讶了,他纳闷反问道:“你哪里听来的?”
“嘉县郊外不知哪里来的一个自号黑山老妖的老鬼,控制了被胡乱埋在乱葬岗周围的野鬼, 专干引诱男人过去吸取精气的勾当,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毕竟如今的朝廷还算清明, 人道大昌, 民间高人奇士不知凡己, 真要是个魔窟的话,早被人端了。
张桢陡然抓住了重点,“你是说嘉县?”
那不就是朱铄曾经当县令的地方吗?这位朱县令在当嘉县县令时残害了不少妓人, 那里有乱葬岗倒是不稀奇。
可惜嘉县在清宁郡, 和中州郡中间隔着个上安郡,张桢平日和清宁郡的城隍并没有往来,甚至连具体名号都不清楚, 只知道姓庄。
张桢陡然觉得这中间不对劲了起来, 这莫非还是朱铄的锅?然后她又狐疑问道:“你怎么确定那是个淫窝?你不是没去踩过点吗?”
周克昌脸色不是很好看, 对着张桢扬了家丑道:“我有个亲眷是个浪荡子, 曾经被一伙女鬼引诱进去过, 回来后病了一场, 哪知他不思悔改, 觉得那是个神仙窝, 就又去了一次。”
说到此处, 周克昌暴躁道:“他这一去呆了十天, 直到被人扔了出来,如不是有人路过把他捡回城中医治,早死了!上个月,我被请去给他做法事驱邪才知道有此事。”
说到此处周克昌软了语气道:“我眼看着就要乡试了,实在是没有时间跑一趟清宁郡,你能不能等等我?”
从中州郡到清宁郡,十天半个月都不够一趟来回的。
张桢心中顿时无语,这不就是典型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她听到此处,心中倒是没那么急了。
周克昌见张桢不答话,忍不住毒舌道:“要我说对于这些管不住自己孽根的,不救也罢,咱们要救也是救那些误入的。”
张桢心道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她都不是很想救,要救也是去救被黑山老妖控制起来的女鬼们,生前被朱铄折磨已经很惨了,死后还得不到安宁,简直是天道不公。
同时心中恍然,难怪兰若寺槐树妖要控制一帮女鬼帮它吸取男人精气,感情是从黑山老妖那里学来的。
汰!她这就去会会这个黑山老妖。
周克昌似乎看出了张桢的心思,有些失落道:“你真的不能等等我吗?”
张桢见周克昌一脸失望,心忍不住软了软,有点中二斩妖除魔梦,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于是回道:“你回去准备准备,我今夜带你借道去清宁郡,三日必回。”
周克昌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接着一张脸浮起奇异的红晕,口齿不清激动道:“真、真的?你真的愿意带我去?”
张桢点头,不管如何,感谢他将黑山老妖挖了出来,否则的话,她不知什么时候能得到这老鬼的信息。
“不过先说好,去那儿后你得听我的指挥,不可自己妄动。”张桢瞅着周克昌一身稀松道术修为,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再得到这类的消息要及时告诉我,不许一个人头脑发热跑去单干,你那道术实在是差得掉渣。”
也就比此时给孙禹年几个解签的刘道人强点儿。
“兄长?”
周克昌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疑惑插入二人中间。张桢转身,不远处种田正沉沉看着她,还有周克昌。
十八岁的少年个子已经快要超过张桢了,除了肤色天生偏黑,整个人再找不到张桢当年带他回家时的半点凄惨模样。
青葱少年郎,眉清目朗,身姿蓬勃昂扬,看了让人喜欢。
张桢觉得很有成就感,欢喜道:“田儿?你今日有假?”
面对张桢疑惑的目光,种田点点头,带着点无奈回道:“兄长你又忘了,教我们的王先生这科也要去乡试,便干脆放了我们一旬假,我头次回家告诉过兄长的。”
张桢这才想起,种田的确是说过。
种田很是打量了几眼周克昌,淡淡笑问道:“这位是?”
张桢瞅了瞅后面跟着的云翠仙,赶紧招呼了一声,回头才对着二人介绍道:“田儿,这是周克昌,来庙里拜神求乡试高中的。”
“周,周兄,这是我弟弟张种田,在盛文书院进学。”
张桢对怎么称呼周克昌,心中始终有一点别扭在。
种田和周克昌二人互相打量了一番,先后执礼问好。也不知是不是张桢的错觉,总觉着种田脸上的笑意有点假,看周克昌的目光带着隐晦的打量意味。
反倒是周克昌脸上的喜悦压也压不住,哪怕被张桢说菜也没有生气,他直接跟张桢告辞道:“我先回去准备东西,今夜咱们在哪里见面?”
张桢想了想,“城隍庙吧,咱们今夜还在这儿见面。”
城隍庙她开鬼门方便,借道阴冥,快的话,明日就回来了。
周克昌心急,远远地和孙禹年几个同窗打了个招呼,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城隍庙。
弄得孙禹年几个莫名过来问张桢:“张兄,周兄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
张桢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一点小事。我见孙兄你们几个摇出来的卦签都是上签,想必今科能有好消息。”
孙禹年立马眉开眼笑,显然刘道人解签高中一条龙服务很到位,他憧憬道:“我觉着我这科希望很大!”
另外的赵、钱、刘三人同样点头,也表示自己很有希望。
张桢心中憋笑,“那我就等着听四位的好消息了。”
回去的路上,种田终于不装什么淡然了,他目光沉沉瞅着张桢不说话。张桢没法,她是真的猜不透现在种田少年的心思,于是直接说道:“有什么话直接问。”
以前多好,有什么他都直接说,自从去书院上了三年学,忽然就跟她装深沉,也不知到底哪个先生教的他这些玩意儿?
“兄长,我今年没中秀才,你是不是很失望?”种田显然没打算直接进入主题,反而拐弯抹角从别的地方开始问。
张桢赶紧摇头,“绝对没有!”
他什么时候中秀才,她不比他更清楚,哪里来的失望一词。
许是张桢坚定的态度安抚了种田的心,他忽然直白问道:“那兄长你不会想换个能干的弟弟养吧?”
比如那个周克昌,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人家已经是秀才了,说不定再过不久就是举人。
张桢无语凝噎,这孩子是怎么想到这一茬的?算了,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正是叛逆期,她还是哄着点吧。
真话当然是不能说的,她开始倒打一耙:“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人家周克昌有父有母,能跟我搭上什么关系。”
“我养你一个就够了。”
种田“哦”了一声,他总觉得张桢看周克昌的眼神是不一样的,那里面有跟看他时一样的包容。
既然不是相换弟弟,那莫非是,姐夫?!
种田心中一紧,回忆了一遍刚刚看到的周克昌,给他“兄长”提鞋都不配!连那个经常出入他家的贺道长都比不上,也就比胡泗那只不是人的狐狸精强点。
种田的脸忽然又绷了起来,张桢莫名其妙,这又是怎么了?
果然,男孩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猜不到。
将夜时分,张桢准时出门,她身后的种田看着她出门的身影,暗地里差点将手上的书捏成一团废纸。
夜会!
他忍不住暗地里巴拉了一圈人,能般配他兄长身份、地位的还真没有。要么太穷,要么身份太低,就那个贺道长稍微好点儿。
巴拉了一圈发现没人的种田,发奋回书房读书去了,他争取下一科中秀才、中举人、中进士三连进,到时候考察个家世好,家财厚,又稳重的进士给他“兄长”!
那个周克昌他看不上眼。
张桢到城隍庙时,周克昌已经盘腿坐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他老远就眼巴巴望着张桢的身影,双眼中是纯粹的欢喜。
张桢忽然想到,周克昌今年也才十九岁,少年人的鲁莽和执着并非不可原谅。她何必一定要打击他斩妖除魔当个奇书生的梦想,他们之间也算缘分深厚,她何不渡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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