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十四现在年纪不大,对乌嫔做的事情一知半解,但他也知道银子和权势的好处。
太子轻斥,“出息,有本事自己赚银子孝敬阿玛去,整天想着抠唆阿玛的银子算什么本事。”太子不喜乌嫔连带着也不喜欢这个被乌嫔偏爱的儿子,对十四他从来没有好脸色。
十四呢,早就习惯了太子这种‘全天下只有三弟是弟弟’的态度,对他这态度早就见怪不怪。
“二哥这话说的,三哥不也抠了阿玛的银子”
出门前大家说好的,未免暴露身份都称呼太子二哥,汗阿玛则是阿玛。这样就算被人听见也没什么,顶多以为他们是有钱人家的旗人而已。
太子回答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老三那是自己要的吗?那是阿玛疼他愿意给的。老三可不会跟你一样没出息,整天惦记着阿玛的银子。”老三成年后可没开口要过一分钱银子,阿玛给那是阿玛心疼儿子,这怎么能一样呢。
十四阿哥被怼的哑口无言。隔壁仅隔着一层墙壁的菀凝几人听见这话面面相觑,随后笑了出来。
菀凝笑看旁边的石雅惠,“哎呦笑死我了,太子私底下都是这样的吗?”别说这样蛮不讲理的样子还挺可爱。
石雅惠压下嘴角的笑意,“还好吧,大概也只有遇到三弟的时候才会如此。”有时候她也不明白,明明不是一个额娘生的,明明有那么多异母的兄弟,为何太子独独对三阿哥特别。
大福晋道:“你说都是费心费力拉扯弟弟,怎么人跟人差距那么大呢?”
她说的是八阿哥,老八跟惠妃的时候,大阿哥也已经回来了,大阿哥对他虽不如太子对三阿哥这般细致却也不差的。但凡有谁背地里说了八阿哥不是,谁欺负了他,大阿哥总是第一个上。
结果呢?就为了个郭络罗氏老八跟大阿哥干了起来。大阿哥让他少跟安贝勒府那群人在一起,他也不听,让他好好教导教导郭络罗氏他也不干。
大福晋看得出来郭络罗氏心里是有八阿哥,假如老八肯用心好好教导,未必不行。
“你们是不知道啊,前几日老八跟郭络罗氏闹别扭睡了个宫女,郭络罗氏知道后闹到额娘那里,她非要额娘下旨处死人家不可。”
大福晋说的还是初一大请安那日的事情,那天郭络罗氏在钟粹宫崩溃大哭,郭嫔不是朝着要公道么。后来又因为乌嫔掺和,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她以为过了就完了,哪知从慈宁宫出来郭络罗氏又央求着郭嫔去延禧宫,她当着大伙的面把八阿哥睡宫女的事儿抖露出来。
这事儿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就连郭嫔都说‘一个宫女而已,你不愿意给她身份就当个通房丫头放屋里,也省的老八出去偷吃。’偏郭络罗氏不依不饶,她担心八阿哥的情绪不敢亲自处置那宫女,就朝着让惠妃去。
当日大福晋就在延禧宫,她眼看着惠妃被气的浑身颤抖,差点晕过去。好悬被把她吓死。
后来她把这事儿告诉了大阿哥,大阿哥隔日入宫去找老八,老八居然说什么‘她就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大阿哥,当她听到这话都气的够呛。
菀凝张大嘴巴,“我至今不明白,老八跟她这样有什么意思,你们说俩人图什么呢?”如果岳乐还在世,安贝勒府的兵权还在,哪还能解释的清楚,关键这两样现在可都没了。
若说是真爱,看他们成婚没多久又是吵架又是冷战睡宫女的,也不像啊?
大福晋道:“谁知道呢?别说你们不明白,我跟大阿哥都不明白。”因为这事儿,大阿哥还专门问过老老八,可老八什么都没说。
说话间菜色陆续上来,听着隔壁热闹的说话声,几人也没守宫里那食不言的规矩,边吃边聊起来。女人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胭脂水粉衣裳料子,再就是谁家的八卦。
说着说着,不知谁扯到佟家身上。大福晋忽然道:“说起佟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你们知道吗?就是隆科多那老丈人,听说前段时日迷上个青楼出身的姑娘,也不知那姑娘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要花五千两银子纳回家做侧室。”
大福晋压低声音凑到三人面前,“大清的规矩你们都知道吧,官家的侧室是随便谁都能当的?更何况还是个贱籍出身的。”
正经的侧室跟妾还不太一样,像国公府、各部尚书这种一品大员按照规定也只能有一个,正三品以下的官员连这一个名额都没有。显然隆科多的岳丈不在这个范围内。
更别说他立的还是个青楼出身贱籍姑娘。像这种姑娘别说立侧室,敢纳回家的都是少数,大部分人也就是说银子玩玩图个新鲜。
虽然她也不懂这种姑娘有什么好玩的。
隆科多的岳父,菀凝想了想道:“隆科多跟太子年纪差不多,他岳父怎么也有四五十了吧?那姑娘多大?”
隆科多的岳父是他亲舅舅,他额娘的兄长,佟夫人今年都四十多了,他岳父的年纪只会更大。抛开那姑娘的出身不讲,四五十的老男人也不嫌臊得慌。
大福晋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是个年轻的。估计也就十七八、二十岁吧。”
她曾经听别人说过,做这种生意的,过了二十就是老姑娘,不值钱了。那位张口就是五千两,想必还很年轻貌美。
菀凝一脸嫌弃,“这么说那姑娘都能做他闺女了,他就不觉得别扭。还有那姑娘,既然长的好选个年轻点的不行,为什么非要选个老男人呢。”
宿嫆知道菀凝家干净,彭春对董鄂氏一族要求严格,这种肮脏事儿也不会拿到她面前说。便道:“其实也很好理解,大概就是年轻的哪怕喜欢也不敢冒大不韪纳回家,更别说给名分吧。也只有像赫舍里大人这样上头没人管的才能无所顾忌。”
隆科多的岳丈姓赫舍里,有些人对满洲大族并不太了解,看到这个姓氏就以为跟索额图跟太子有关系。俗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或许那姑娘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她想若是有选择没有谁愿意一辈子伺候不同的男人吧,能在年轻的时候选个愿意为自己花钱的,谁不乐意呢。
菀凝点点头,“说的也是。”
此时的她们还不知道这位被赎身的姑娘厉害之处,听闻这事儿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从未想过日后还跟自己等人有牵连。
菀凝一拍手,“你们说假如隆科多那位老丈人能如愿吗?他这堂而皇之的纳侧室不是踩嫡妻的脸?我听说隆科多他夫人跟额娘关系很好,她额娘也不是善茬,两边会不会闹起来。”
肯定会闹起来的吧。听闻隆科多跟他妻子关系很好,说不定还会向岳父施压呢。毕竟这位赫舍里大人没什么能耐,他在京城这般自在,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与佟家的联姻。而隆科多在佟家的地位谁都清楚。
“大嫂,左右咱们闲着也没什么事儿,若是再有什么消息你可得告诉我,咱们一同看热闹。”
如今住在宫外的只有她们俩,而且三阿哥的府邸距离大阿哥家并不是很远,她能约的也只有大福晋。
大福晋笑道:“那敢情好。以前啊,我一个人怪寂寞的,如今三弟妹出来就好了,咱们一起也能说说话。”爷们的事情与她们无关,她们早就说好了各交往各的。
石雅惠不乐意了,她伸手敲了敲桌子,“喂喂喂,你们俩过了啊。你们倒是好,日后有个伴,我呢?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吗?”
她一个人还在宫里呢,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好意思?
菀凝一指宿嫆,“不是有四弟妹陪你吗?”
石雅惠哼哼,“你都出宫了,你觉得四弟妹还远?我听太子说皇上让人去复查四阿哥府了,看样子是想让他们也出宫呢。”
自从太子被赐婚后内务府和工部就很忙,这些年过去除了三阿哥的府邸建造完成,四阿哥的也终于在今年夏天盖好了。府邸建成除了复查确认无误,一般情况下还要晾晒些时日在搬迁,这个时间大部分为半年到一年不等。
像三阿哥府自建好后到他搬家中间间隔了十个多月。她原本以为四阿哥也差不多,如今看着很可能会提前。
说道四阿哥府,众人转头去看宿嫆,宿嫆说道:“我没听四阿哥提过,二嫂这消息可准确?”如果真的要出宫四阿哥不可能不告诉她。
石雅惠有些迟疑,“我也是昨日听太子说的。可能是复查还没完成吧,所以汗阿玛才没通知你们。”复查就是检查府邸有没有地方不合格,万一不合格还要修改,她觉得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皇上才没提。
菀凝松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出了宫乌嫔在想折腾宿嫆就没那么方便,到时候宿嫆自己当家做主也能有安生日子过。
宿嫆也跟着露出笑容。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实际上哪能真的不在乎,又不是受虐狂。
石雅惠叹息,“所以啊,你们都走了,我在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虽说再过不久五阿哥就要大婚,宫里还有个五福晋,但李佳氏那性子她们当初就不喜欢,现在自然也没什么交情可谈。如果让她跟李佳氏凑成堆说话聊天,她还不如窝在毓庆宫找他塔喇氏她们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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