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拆开,崔幼澄倒扣信封往桌上一倒,先调出来的是一片塑封的四叶草,之后才是信纸。纸张展开,字就一行。
【祝您收视长虹,听说四叶草是幸运草,希望能给您带来幸运。】
就这么一句话,连个落款都没有,四叶草也没任何标记。这要不是崔幼澄开心了一天,到晚上想起来,还有个家伙喜欢四叶草,她压根就不会知道这信是有出处的!
那家伙喜欢四叶草。
不对,应该是说,她跟他说,听说四叶草是幸运草哦-那家伙就找了一堆四叶草给她,从午后找到傍晚。
天都要黑了,那个傻乎乎的家伙,捧了一饭盒的四叶草,眼巴巴的送给她,还装作..
“花坛里好多,捡的。”
你他妈最好能在花坛捡到那么多四叶草,白痴!
当年的大姐姐被小白痴逗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小白痴在她的笑容下仓皇逃窜,跑得那叫一个快,堪称飞毛腿。
如今已经成妹妹了,崔幼澄搞不懂,兵役的家伙从哪弄来的四叶草,花坛里吗?
花坛里的四叶草差点进了垃圾桶,站在垃圾桶边的崔幼澄暗骂许久,到底没丢。
四叶草重新被塞回信封,信封被塞在桌面的文件栏里,跟一堆文件夹在一起,薄薄的一个信封,一点都不显眼。
信按月送达,之后的信里有什么,崔幼澄并不知道,她没有再拆开过。
前辈们倒是很好奇,忙内的粉丝怎么那么特别,每个月都信寄过来呢,忙内拒绝聊这个话题。当然,也不准她们拆信。
有次,信是朴柔美从信箱拿进来的,跟忙内开玩笑,闹她作势要先拆。
没想到被突兀爆发的崔幼澄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此后忙内的信就没人碰了。
信,崔幼澄可以不拆。塞进文件栏,白色的信封跟白色的A4纸打印的文件混杂在一起,完全隐形,她就当眼不见心不烦。
人,躲不掉啊。
崔幼澄不知道玄斌什么时候到,她就在外面瞎溜达,溜达的她都怀疑自己能靠双腿,腿回首尔。她还是见到了人。
明明她走得是另一个方向,跟去首尔完全相反的方向,可她还是见到了人。
迎面过来的车停下,停的本来在路边站着,准备等车先开过去的崔幼澄察觉到了不对,还不等她想清楚,身体已经先做了决定,转身就往回走。
走了有段距离,那辆停下的车从她身边开过去了,崔幼澄又站住脚,想太多了吗?
再度转身的崔幼澄身体扭到一半就看见了那片四叶草,超大一只,怂的要死,看她转过去还被吓一跳,左右扭头想跑,路边就是田埂跑个屁!
没跑掉的“小草”在冷风中颤颤巍巍的冲她晃了晃叶片,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更僵硬的伸出手,冲她晃了晃。
“好久不见。”
崔幼澄:淦!
这破游戏什么都不给力,就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红线最给力,给力的崔幼澄想翻白眼。
重新扭头大踏步前进的崔幼澄当身后的人不存在,身后的人本来也不怎么有存在感。也不说话,也不追,连脚步声都没有,仿佛就是不存在。
至少竞走小五百米的崔幼澄跑累了,放慢脚步,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身后啥动静都没有,只有隐隐的风声,寒冬的风,吹得脸疼心酸。
可能又走了三、五百米吧,再不然是一千米?崔幼澄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走得好累。
这条道路边连条狗都没有,远处的村落是真心远。崔幼澄走得脚酸腿疼,还郁闷,早知道这都能碰到,她为啥要折腾自己?
而且,后面的傻子搞什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走路没声啊!
崔幼澄忍不住了,摸出手机开前置摄像头,偷摸看人。人离她超远,少说两百米那么远,在镜头里就是个小点点,根本看不清人影。
你离我那么远还下车干嘛?我能吃了你吗?!
崔幼澄不走了,她暗黑BOSS都搞得定,面对沅彬都不怂了。碰上玩玄学的姜东元都能坐下来喝一杯,跟赵寅城直接就成了酒友。前面四个她都搞定了,有什么理由搞不定最好搞的玄斌?
躲个屁!不躲了!上!
站住脚的崔幼澄收好手机,裹进大衣,还扒拉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午后斜阳照在乡村的公路上,崔幼澄抱臂等着四叶草走近。
她准备好了,趁着阳光够好,一把火给野草都烧干净了!
什么四叶草,就是野草!
冬天哪来的野草,道路两旁的田地里都是荒芜的,顶多有些干草,枯黄,没有丁点生气。
玄斌背着光,一点点靠近她,近到她心虚气短,强壮声势。
“你干嘛跟着我!”
“..对不起。”
一嗓子吼出去指着掐架的崔幼澄那股子硬撑起来的底气,被一声柔得不能再温顺的“对不起”打的全没了,只剩烦躁。
你说对不起怎么行!你说对不起我成什么了?!
“呀。”崔幼澄说着话上前一步,下一句恶角台词还没出口,看他往后退了半步,白眼差点翻出来,“你干嘛!”
玄斌微楞,眼睑微垂,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你让我别靠近你。”
斜阳是那个人的反光板,柔光之下的那个人,乖得那叫一个..
女孩子肩膀上的鱼竿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斜阳把人影也拉长。
就那么巧,挂在鱼竿上的勾,垂在了人影之上。
第157章 第十四章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玄斌初见崔幼澄什么感觉都没有。经纪人私下跟他说,就忙内作家那个长相不出道可惜了,他也没什么感觉,崔幼澄在他眼里仿佛是没有脸的,一个路人甲而已。
本来么,忙内作家对他而言,确实是路人甲没错。
路人甲在某天毫无征兆的就有了脸,是他的手画上去的那张脸,最伟大的画家附在他的身上,用他的手握着画笔,以燃烧灵魂为代价,勾勒出一张面若桃李的面庞,让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崔?幼?澄。
“她是谁?”玄斌听见自己问助理。
助理说,“崔幼澄啊,忙内作家。”
崔幼澄,忙内作家,他见过她的。
玄斌很疑惑自己之前为什么从未关注过这个人,可他一点都不疑惑为什么自己能在纷扰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她,他见过这个人的。
在春日清晨半梦半醒之间;
在夏日艳阳晒得他恍神之时;
在秋日午后枫叶片片飘落的茫然一瞬;
在冬日傍晚初雪落在掌心的刹那。
他见过她,肯定见过。
玄斌肯定自己见过崔幼澄,不是那个没有脸的忙内作家。而是眼前这位冲他笑得客套又疏远的崔幼澄。
“什么意思?”经纪人没听懂,“你该不会想跟我说一见钟情吧?”
迟疑着摇头的玄斌说不是,他对她不是一见钟情,他绝对见过她很多很多面,“我让你去问个时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我追妹子我还不能知道了?”经纪人失笑,“行-给你去问。”
经纪人跑去问忙内作家有没有空跟艺人聊一下剧本,作家抱歉的说自己也不太了解,艺人要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方便问导演的,跟老师联系更合适。
人家都婉拒了,经纪人也不好纠缠,只能回去找艺人,建议对方,“直接上啊,追姑娘搞那么饶干嘛?”
艺人沉默,不搭理他。经纪人吐槽了两句,也没再多说什么。
电视剧还在拍,忙内作家时不时就要来一次片场,玄斌并不硬凑上去做什么,也没有直接表达过任何好感。他认识这个人,可又不认识这个人。
他认识的人不应该是导演口中脾气不好的中二少女,他认识的人应该是..
“看什么呢?”
正在跟男主角对剧本的河智苑看他愣神,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的是脸色有点不太妙的忙内作家,在顺着作家的视线转移。
那边是一个道具在冲化妆师助理发脾气,貌似是因为助理坐了道具箱。
这一行迷信,开机会拜神,片场也有各种玄学的规矩。女人不能坐在道具箱上就是其中一条,说是会招来晦气。至于有没有科学论据,都已经玩玄学了,谁在意。
同为女性,河智苑对这种东西不爽归不爽,也不会刻意找事。化妆师助理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被道具师看见了,骂一顿,别人也不好拦,大部分人都当没看见。
作家大概也是不爽,还没办法装没看见,她就是看见了啊。看见了的崔幼澄上去拦了,拯救了化妆师助理,让对方给前辈道个歉,道具师碰上作家也没再计较,接受了对方递过来的咖啡,算了。
眼见那边的三人分开了,河智苑收回视线,跟玄斌讲,“别看平时崔幼澄不多话,挺安静的,真碰到了事,很有担当呢。”当初的偷拍就是啊。
“那当然,我们..”
我们什么?玄斌愣住了。
“我们什么?”河智苑疑惑。
玄斌不知道后面应该跟着什么,但他知道崔幼澄不应该是安静的,不多话的,除了容貌之外没有其他闪光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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