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彬呆住了,眼眶一下就红了,赵青禾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别怕,这次我会安排好你再走,不会让你再成为落难的小王子。”
一度落难的小王子猛地抱住她,开口的声音含着哭腔,“我跟你一起去!”
如果他在她开口问的时候立刻就说我要跟你走,那赵青禾会带他走的。
可他反射性给出的答案是畏惧,不管是畏惧陌生的语言还是陌生的国家,都是畏惧,那就算了,没那个必要。
正宫得到了很多东西,车、房都不算什么,他还成了SBS的大股东,这可能是他奋斗一辈子才能得到的,亦或者就算奋斗了一辈子也得不到。
那些基金、股票和不动产,足以让小王子过上曾几何时,他最期待的,躺着就能天上掉钱的生活。
可沅彬没有办法为实现“梦想”而开心,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开心。
赵青禾已经走了,去美国前,她飞了一趟日本,去见白俊烨。白少无法去理解诸多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坚持那些就是意外的兄弟沟通,干脆就飞去京都,以达到眼不见心不烦的鸵鸟姿态。
飞往京都的赵青禾跟他见了一面,给他讲了个故事,故事的内容就是这个世界是个游戏,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因为你开启的这场游戏。
只可惜我无法说服自己,在看清本质后沉溺于虚幻的游戏里。哪怕这个世界再真实,在我眼里依旧是假的,我很抱歉,我创造了你,却无法接纳你的虚假。
听故事的白俊烨整个大懵逼,深刻怀疑兄弟脑子有问题,很想劝兄弟去医院。
赵青禾只是笑,她不在乎白俊烨有没有当真,她只是来跟对方道个歉,做她应该做的事。
人生有很多事是应该做的,恩义一定要还,该道歉的该感谢的都不能带入土里,否则很难闭眼。
人生也有很多事是不应该做的,把一个人当另一个人的替身就是不应该做的,太愚蠢了。
赵青禾发现自己极其愚蠢的被游戏给骗了。要不是她无法忍耐无聊至极的二代生活,搞东搞西搞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这个游戏会毁了她的。
假设她就只是个开开心心的二代,哪怕她会跟兄弟姐妹有争端。但她跟老爷子多年相处下来,关系必然不错。
认真说起来,她如果只是个二代,老爷子会是个好父亲。他对儿女们都很纵容,对她这个小女儿尤其是,钱大把的给,出了事帮擦屁股,想玩影院就直接开支票给她玩。
这么个父亲真的不错了。
这么个父亲某一天会突然暴毙,如果他们父女情深的相处了..十来年?那赵青禾怀疑,她会想尽办法留下那个老头。
那可能就是游戏想要得到的吧,得到她的灵魂,让她再度付出代价,以想把大哥找回来的模式,再度找回一位“父亲”。
认真想一想,比起真二代假大哥的白俊烨,白手起家,杀伐果断,重男轻女,自私自利,但又极其护犊子的赵老头,其实更像她大哥。前者有大哥的容貌,后者有大哥的内核。
这个游戏啊..用心险恶呢。
可假的就是假的,一如虞姬也只有一个。
赵青禾的人生里只碰到过一位虞姬,那个天真的傻子满心满眼只有她,只要她出现谁都看不见。
那傻子无所谓她是天使还是恶魔,他更无所谓,她手上沾染多少条人命。
那傻子说她是他的天,天崩了,他不会苟活。
港城的赵青禾散尽家财救市,小傻子捧着他的珠宝匣子,要把所有的钱都给她。而沅彬,害怕自己不会讲英语呢。
虞姬只有一个,大哥也只有一个,赵青禾更是只有一个。
赵青禾是来玩游戏的人,而不是被游戏玩的人,韩国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剩下的只有等,等2020年,出现一个可以让她结束这个游戏的目标。
等待期间,赵青禾当然不是找个地方缩着干等,那多无聊。世界之大,总归有时局混乱的地方,让她可以爽一把。
一直爽到2009年,赵青禾接到了来自韩国的电话,一位老先生打给她的。
垂垂老矣的金大中打电话给赵小姐,告知她,另一位金先生跳崖自尽。
这个消息赵青禾听了还蛮意外的,都已经卸任了,干嘛又跳崖?简单说起来就是政党之战,新上位的李先生,清算卸任的前任,以其妻、子收受贿赂的名义,要彻查金先生,不堪受辱的金先生,一死以证清白。
理想主义者啊,就是容易走极端。
可这跟赵青禾有什么关系呢?关系在于,理想主义者有伙伴,金先生有个死党文先生,文先生想借助赵小姐的力量,为兄弟复仇。
赵青禾就笑,“你们就不怕引虎驱狼,反被虎困?”
“如今..”已然八十出头的金老爷子叹了口气,“顾不得那么多了。”
有人为自己送上一张龙虎斗的戏票,那赵青禾当然要回韩国去看看这场好戏。
她到的那天正好是卢先生出殡的那天,专门赶在这天回来的,老友算不上也算有点香火情,来送一程。
这一程可真的是大戏,几十万民众自发送行就不谈了,葬礼以最高规格在景福宫举办也不用多言,连来参加的各国政要之多,都不用详细描述。
值得一提的,是李先生非常标准的展现小人得志的嘴脸,先是借着民众聚集太多防止发生踩踏事件为由,试图阻拦民众路祭。
这个赵青禾还是事后知道的,她当时在礼堂,灵车是文先生一直跟着。
忍辱负重的文先生以跟李先生低头的方式处理了这件事。随即金老爷子知道了,告知了已经从赵小姐升级为赵女士的赵青禾。
赵女士直面小人得志的现场很有点黑色幽默的意思,那位李先生带着花圈来灵堂了,这种杀人凶手给受害者送花圈的操作,可不就是黑色幽默么。
有人不忿,当即怒骂,让姓李的滚出去。姓李的现在是总统,总统可以当场抓人,文先生再度上前弯腰,力图想让好友能安稳的离开。
赵青禾在人群中旁观了这场闹剧,颇为感慨,不论是不是游戏,小人得志都一个嘴脸。而忍辱负重的那位么..有点意思。
忍辱负重的文先生送走了兄弟就像送走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位抱着必死的决心想复仇。
赵青禾确实感慨他们的兄弟情,可还是那句话,在商言商,我帮你复仇,我能得到什么?
深夜的庄园里,文先生食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李”字,“我把他送给您。”
扬眉浅笑的赵青禾摇摇头,文先生急了,“我做得到!”
“我不是说你做不到,财阀再怎么厉害,国家就是国家,你真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勉强也能做得到。”赵青禾没有怀疑他的能力,她拒绝是因为,“这个字啊..”指尖点了点桌上的“李”,“早就被瓜分的差不多了,现在不过是高级打工仔,我要了也没意义。”
文先生一惊,浅浅的吸了口气,压下惊异之色,问道,“那您想要的是?”
“我跟金大中合作时曾经跟他要过两样东西,铁路和电力。”赵青禾笑看他,“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也问问你自己。当初他为什么没有兑现承诺,如今你是否可以。”
当年的金先生给不了的东西,如今的文先生大概率也给不了。国家还是那个国家,国民还是同一批人,就算新生代成长起来了,国有资产买卖也不是一任总统想怎么样就这么样的。
可对现如今的赵女士而言,这个国度想要她再度回来搅动风云,值得她出手的也就这么两样东西了。如果他们这个价格都出不起,那还是别浪费彼此时间的好。
文先生走了,庄园迎来新客人,得知赵女士回国,不少人来拜访,有幸见到赵女士的却不多。
其一是小人得志的李先生,总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两人见面没聊多少东西。
赵女士很是坦然的说,我是个商人,不搞政治。对于商人而言,只要对方出的起价,那剩下的什么都好谈。
不巧,李先生不是出得起价的那位,即便是他,也做不到把两大事关民生的核心产业卖出去。那赵女士就只能端茶送客,价都没法出,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其二相对特别点,总统之女朴女士,这位的特殊之处不在于她是谁谁谁的女儿。
而是她非常干脆的跟赵青禾说,只要她登台,在任期结束之前,她保证会让赵女士得到她想要的。
没人出得起价,赵青禾可以理解;
可有人能应的那么干脆,赵青禾还真不太能理解。
随即发现,朴女士的思路比较神奇,这位在父亲在位时被国内称为长公主,长公主貌似真当这个国家是她的国家了,哪怕现在她连党魁(党内第一人,可直接参加竞选总统)的位置都还没捞到,却敢夸下海口,要买卖自己家的东西。
必须要说,赵青禾对朴女士的神奇脑回路还蛮惊奇的,但既然她唯一敢出价的,那就玩啊。
新一任的总统大选还未到来,庄园里倒是迎来了一场派对,白俊烨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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